第8章 记忆黑市

　　三界记忆艺术展开幕当天，孟婆的奶茶车在展馆门口炸了。三百杯"忘忧杨枝甘露"喷向天空，甜品雨淋透了战神的全息致辞影像。苏小凡蹲在滋滋冒烟的奶茶残骸旁，指尖挑起块西米露——凝固的糖浆里封存着某个修士飞升失败的记忆碎片。

"苏馆长！"紫薇仙君骑着纸扎平衡车漂移过来，"天道图书馆的《记忆禁术大全》失窃了！"他手里的平板电脑疯狂弹出警报，监控画面里盗书贼的尾指戴着紫阳真人的储物戒。

殡仪馆地下室突然传来闷响。于小凡灰头土脸地撞开暗门："记忆保险箱在...在生孩子！"众人冲下去时，看见保险箱裂变成无数小抽屉，每个抽屉都在播放不同往生者的记忆，最底层的抽屉里蜷缩着个婴儿大小的数据团，胸口嵌着青铜钥匙碎片。

转轮王用珍珠奶茶吸管戳了戳数据团："记忆具象化综合症晚期。"他西服上的二维码突然变成红色警告，"三界记忆熵值超标120%，建议立即..."

整座殡仪馆突然剧烈震动。骨灰盒陈列柜里的展品集体出逃，紫阳真人的骨灰盒踩着磁悬浮底盘冲上街道，盒盖上投影出修真界新闻直播："惊爆！魔渊记忆黑市惊现往生者盗版记忆！"

苏小凡的手机自动跳转到暗网页面，《五年修仙三年模拟》的盗版记忆正在打折促销。某个差评格外刺眼："差评！买的化神期突破记忆居然是VR小电影！"

"启动记忆净化协议！"苏小凡扯开领带甩向空中，领带化作数据流缠住暴走的保险箱。当年战神遗体化作的青铜钥匙突然发光，殡仪馆外墙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代码纹路——竟是程序员鬼魂未写完的防伪程序。

黑无常开着改装版灵车撞破墙壁："算出来了！记忆黑市的服务器在..."他手里的算盘突然炸开，珠子在空中拼出冥界往生井的坐标，"井底！井底有非法记忆矿场！"

众人跳入往生井的瞬间，苏小凡看见孟婆举着奶茶杯站在井边："新研发的‘孟婆汤防火墙’！"液体泼来的刹那，记忆洪流中突然亮起金色屏障。无数盗版记忆化作嘶吼的怨灵，撞在屏障上碎成星尘。

"欢迎来到盗梦殡仪馆。"转轮王的白手套拂过虚空，冥界最深处浮现出巨型记忆熔炉。炉膛里翻滚着被篡改的记忆：丹修祖师爷在跳脱衣舞，战神在直播卖假酒，甚至还有苏小凡在现实世界相亲的黑历史。

紫阳真人的储物戒突然射出光束。盗书贼从记忆熔炉后走出，竟是实习生于小凡的黑化克隆体："记忆本应待价而沽！"他挥手放出数据洪流，苏小凡胸前的殡葬之神纹章突然开始褪色。

"你偷换了我的记忆备份！"于小凡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实习证在播放陌生人生。真正的苏小凡却笑了，他扯开衬衫露出胸口——那里纹着程序员鬼魂留下的源代码："你拷贝的是记忆典当行的测试版本。"

惊天动地的数据对撞中，整座记忆熔炉开始坍塌。苏小凡抱起那个婴儿数据团跳进熔炉核心，战神遗留的青铜钥匙与紫阳真人的储物戒产生量子纠缠。往生者们的人生记忆突然具象化成实体：母亲临终时握着他的手化作盾牌，客户们的五星好评变成弹幕护体，甚至孟婆的奶茶配方都成了加密算法。

"真正的记忆..."苏小凡将数据团放入熔炉，"是永远无法被贩卖的温柔。"婴儿数据团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三千世界的记忆星河。盗版记忆在纯净的数据流中消融，黑化克隆体惨叫着坠入记忆深渊。

当众人回到现实世界时，朝阳殡仪馆的招牌变成了【三界记忆疗愈中心】。街角的共享单车更新了扫码功能，扫出来的不再是租赁界面，而是随机播放的温暖记忆片段。紫阳真人的骨灰盒成了网红打卡点，盒盖上的二维码能体验他飞升失败前的最后顿悟。

三个月后的深夜，苏小凡在阁楼整理档案时发现个贴满符咒的盒子。打开瞬间，他看见母亲病床前消失的福尔马林瓶，瓶底刻着行小字："给下任记忆守护者——苏小凡收"。

手机突然震动，是于小凡发来的全息信息："馆长！冥界往生井又出事了..."画面背景里，转轮王正在教牛头马面跳街舞，他胸口的封印亮着可疑的粉光。

殡仪馆外的流浪猫突然口吐人言："记忆守恒定律第三千六百条..."它项圈上的冥界文字更新为：【警惕记忆通货膨胀】。

苏小凡摩挲着青铜钥匙走向地下室，墙上的记忆保险箱正在哼唱《安魂曲》。当他将钥匙插入新出现的锁孔时，整座殡仪馆突然量子化升空，化作流转于现实与修真界之间的记忆方舟。

次日清晨，第一个客户推开记忆疗愈中心的大门。于小凡微笑着递上平板："请选择记忆存储套餐，现在办理可获赠孟婆汤口味自选券..."他身后的全息屏上，苏小凡的剪影正漫步在记忆星河，无数往生者的笑颜化作星辰环绕。

街角的奶茶店推出新品"记忆杨枝甘露"，杯底的二维码扫出某段尘封往事：少年苏小凡在殡仪馆实习的第一天，偷偷给逝者别上朵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