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报市场

　　最终，富贵楼的那位“九爷”并没有为难林轩。

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轩几眼，便挥手让豹哥按照之前的承诺，兑付了筹码，并“客气”地将林轩“送”出了赌场。

林轩自然乐得如此。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搞到了足够的钱，并且成功立威。

至于那个九爷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暂时没兴趣深究。

带着那笔远超预期的巨款（大部分是高额筹码兑换的银票和美金），林轩在赌场外与等候多时、早已心急如焚的孙小玲汇合。

看到林轩安然无恙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孙小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看向林轩的眼神，却更加充满了好奇和敬畏。

她隐约猜到，刚才赌场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走吧。”林轩没有解释，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

有了钱，底气自然足了许多。但林轩很清楚，金钱只是基础，信息才是王道。

尤其是在上海滩这种龙蛇混杂、暗流涌动的地方，没有可靠的情报来源，就如同瞎子摸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水”，到底有多深。

斧头帮的底细、黄老板的实力、上海滩还有哪些不能招惹的势力，以及最重要的——关于那个神秘女人蒙玥，或者任何类似的“异常现象”和“特殊人物”的信息。

“你知道哪里能买到消息吗？”林轩一边走，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

孙小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声道：“买消息？大哥是说……那些‘包打听’或者……地下的‘鸽子笼’？”

“鸽子笼？”林轩捕捉到这个词。

“嗯，”孙小玲点点头，解释道，“就是一些专门买卖消息的地方，藏得很深，一般人找不到门路。听说那里什么消息都有，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不过……那些地方也很危险，黑吃黑是常有的事。”

“带我去。”林轩毫不犹豫地说道。

危险？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危险。

孙小玲有些犹豫，但看着林轩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在百乐门迎来送往，也算见多识广，对于上海滩这些阴暗角落，多少有些耳闻。

在孙小玲的指引下，两人再次穿梭于迷宫般的弄堂。

这一次，他们去往的方向，是更加偏僻、也更加混乱的南市区域。

最终，他们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茶馆后门停下。

孙小玲上前，按照某种特定的节奏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面容精瘦、眼神锐利的中年人警惕地打量了他们一番，目光在林轩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评估什么。

孙小玲低声说了几句类似“切口”的话。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这才侧身让他们进去。

门后并非茶馆，而是一条狭窄阴暗的下行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霉变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气味。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与其说是“鸽子笼”，不如说更像一个混乱的集市。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忽明忽灭的煤油灯提供照明。数十个用破布或木板隔开的小隔间散布其中，每个隔间后面都坐着一个或几个身影，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独自抽着烟，气氛压抑而诡异。

这里就是上海滩地下的情报黑市之一。

孙小玲显然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小脸有些发白，下意识地靠近了林轩一些。

林轩面色不变，目光快速扫过全场。

他能感觉到，这里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或警惕，显然都不是善茬。

‘【万界道痕】，扫描分析这里的运作模式和信息可信度。’

【扫描中……正在分析环境信息流、人员交互模式……】

【分析结果：此地为典型的情报自由交易市场。

信息来源混杂，真假难辨。交易方式多为现金或以物易物。

存在信息掮客（中介），可提供定向信息搜集服务，但收费高昂且风险较大。

部分摊位可能涉及欺诈或陷阱。

建议谨慎筛选信息来源，优先选择看起来存在时间较长、交易量相对稳定的摊位。

利用系统辅助分析信息真伪，可提高准确率。】

林轩心中有数。他没有急着去找某个特定的摊位，而是带着孙小玲，如同闲逛般在各个隔间前缓缓走过。

他看似随意地听着那些压低声音的交谈，目光扫过那些挂出来或摆在地上的“商品”——有些是写着模糊字迹的纸条，有些是照片，甚至还有一些奇怪的物件。

同时，【万界道痕】正在高速运转，将他看到、听到的一切信息碎片进行整合、分析、归类。

很快，他就对这个“鸽子笼”的运作方式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里确实什么消息都有卖，从商业机密、帮派火拼内幕，到某位高官的私生活丑闻，甚至还有一些关于“奇人异事”的零星传闻。

林轩在一个看起来比较老旧、摊主是个独眼老头的隔间前停下了脚步。这个老头从他们进来开始，就一直闭目养神，对周围的喧嚣置若罔闻，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老板，打听点事。”林轩开口，声音不大。

独眼老头缓缓睁开那只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声音沙哑：“规矩懂吗？”

“钱货两讫，概不赊欠，真假自辨，离柜不认。”林轩淡淡道，这是他刚才一路听来总结出的“规矩”。

独眼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面生的年轻人居然懂行。他点了点头：“问吧。”

“斧头帮，黄老板，我要他所有的资料。”林轩直接说道，“越详细越好。”

独眼老头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这个不便宜。一百块大洋，或者等值的金条、美金。”

价格不低，但林轩现在不差钱。他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小叠美金，数出相应的数额，放在桌子上。

独眼老头拿起美金，仔细验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林轩：“自己看。

看完有问题，趁早问，出了这个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轩接过纸袋，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最近一年内，上海滩有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厉害的女人？或者，使用奇特武器（比如能发出鞭炮声的暗器）的人？”

他在描述蒙玥。

独眼老头闻言，浑浊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深深地看了林轩一眼：“你在打听‘影子’？”

“影子？”林轩心中一动，这个称呼，似乎有点意思。

“具体的不清楚。”独眼老头摇了摇头，“只知道最近道上确实有些传闻，说出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有些身手诡异、来历不明的家伙。有人把他们统称为‘影子’，因为他们像影子一样，抓不住，摸不着，但确实存在。至于你说的那个女人和奇怪武器……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吗？

林轩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意外。蒙玥那种存在，恐怕已经超出了这个层面情报贩子的认知范围。那个“影子”的说法，倒是让他有些在意。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开始出现“异常”了？

“最后一个问题。”林轩沉吟了一下，“这个‘鸽子笼’，或者说上海滩的地下世界，最不能招惹的势力，是哪些？”

独眼老头嗤笑一声：“小子，你这个问题，可比黄老板的资料值钱多了。不过看在你刚才那么爽快的份上，老头子我免费送你几句。”

他压低了声音：“明面上，青帮、洪门，还有租界的洋人，这些自然不用说。但水面下的东西，更可怕。记住，有些‘老怪物’，轻易别去碰。还有……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影子’，最好也离远点。至于其他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脑子，就没什么是不能碰的。”

老怪物？影子？

林轩将这两个词记在心里。看来这个上海滩，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谢了。”林轩点点头，拿起那个牛皮纸袋，带着孙小玲转身离开。

走出“鸽子笼”，重回地面，呼吸着相对新鲜的空气，孙小玲才感觉活了过来。刚才那种压抑诡异的气氛，让她几乎窒息。

林轩则一边走，一边快速翻阅着牛皮纸袋里的资料。

资料很详细，记录了斧头帮的势力范围、主要堂口分布、核心成员名单，以及老大黄老板的发家史、性格特点、仇家等等。

黄老板，原名黄瘸子，早年只是个街头小混混，靠着心狠手辣和一点运气，拉起了一帮人马，投靠了某个青帮大佬（现已失势），逐渐坐大，以手段残忍、好色贪婪闻名。

手下有几个得力干将，号称“四大金刚”，都是些亡命之徒。

斧头帮的主要地盘在南市和闸北一带，但也经常越界抢地盘，与其他帮派摩擦不断。

看完资料，林轩对斧头帮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识。

不算顶级势力，但也绝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尤其是那个黄老板，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既然已经结仇，就必须尽快将其彻底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看来，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个黄老板了。”林轩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据点，需要可靠的人手，需要更强大的实力。

而解决掉斧头帮，接收他们的地盘和资源，无疑是快速达成这些目标的最佳途径！

至于蒙玥和那些所谓的“影子”、“老怪物”，暂时还不是他能触及的层面。

先解决眼前的威胁，站稳脚跟，提升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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