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怪

　　凌羽心里也乐开了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又跟吴秀枝提起之前那批货都挺受欢迎的，纺织厂的女工们都是手巧的人，小物件做了不少花样子，比如拿着色彩鲜艳的碎布料楞是编成了头绳，还蛮多人喜欢的，而且小，能装不少。

凌羽干脆就让吴秀枝跟工友们打声招呼，有什么巧心思，尽管做，反正小物件，搭一起不占位置。

吴秀枝这下更开心了，她们这群妇女同志平时凑一起就爱比拼花样，想东西丰富还不简单，这下子，大家热情又要高涨了。

多弄些花样子的想法还是赵主任弟弟说的，他觉得这些小物件好交易，尤其这过年边上，家家都想弄着新式样，格外好出手，也好藏，被发现些也容易找说法。

跟吴秀枝商量完，凌羽又风风火火地去了图书馆，边理着自己的翻译本，边问钱馆长需要不要山货。

钱馆长正坐在办公桌前，悠闲地看着书。听到里面还有野味，笑着说：“这东西可稀罕着呢。过年送亲朋正合适，不扎眼，还特别有新意。行，我都要了。”

钱馆长这财大气粗的模样把凌羽都逗笑了，不过这事也算彻底解决了。

凌羽借着工会的电话熟练地拨通给了赵主任。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赵主任的声音：“喂，哪位啊？”凌羽赶忙说道：“赵主任，是我，凌羽。”接着，他便将事情搞定的消息告知给了赵主任。

接过电话后的赵主任，正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刚准备小啜一口。可当他听到凌羽带来全部搞定的消息时，那一口茶差点失控的喷出来。

挂了电话后，他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那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仿佛都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开心。

“这小子，行啊！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还真混出名堂了！这才几天啊！”赵主任一边笑着，一边不住地点头。

而此时的凌羽，并不知道赵主任又对他刮目相看了。他心怀忐忑地来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杨厂长像个忙碌的陀螺，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打转，一会儿批示文件，一会儿又对着电话下达指令。凌羽站在一旁，像个木头人似的呆立着，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杨厂长在吩咐完各项事务的间隙，抽空抬起头，目光落在凌羽身上，大声问道：“你就是凌羽？”

凌羽赶忙挺直了腰杆回答道：“是的，杨厂长。”

“职工竞赛就是你的点子？”杨厂长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是的。”凌羽回答得干脆利落。

“听说还跟邓家那丫头一起写了篇稿子？”杨厂长继续追问。

“是的。”凌羽的声音依旧坚定。

“业余还负责给高主席修车？”杨厂长步步紧逼。

“是的……啊——不是。”凌羽先是下意识地回答，随后又意识到不妥，赶紧改口，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

“哈哈，是就是，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杨厂长看着凌羽那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羽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

“行了，既然你能给老高修车子，那也把我这收音机拿去找人修了吧，坏好久了，一直搞忘记了。”杨厂长说着，像传递接力棒一样，把收音机递到凌羽手中，然后便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凌羽拿着收音机，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心疑惑地走出了厂长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停地琢磨着：什么意思啊？说是看不顺眼，态度也不像，而且丢个坏收音机是什么意思？可他堂堂厂长，没必要跟我过不去吧，厂里也不缺跑腿的啊。真是奇怪。

凌羽决定回去找小姑娘探探口风。见到小姑娘后，他迫不及待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没想到小姑娘的表情比他还疑惑，那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仿佛在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得，先修收音机吧。凌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收音机拿回家。晚上，他像个专注的科学家，在自己的小屋里捣鼓了起来。他把收音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打开后盖，里面的零件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凌羽仔细地检查着，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他发现这台收音机的问题所在。原来，前世他有个朋友是收音机发烧友，他跟着朋友后面研究过六管收音机，还在网上网购过收音机DIY组件自己组装过。杨厂长的这台收音机，他刚好组装过类似的。他发现里面变压器晶体管都没毛病，只是中放检波电路出现了小故障。凌羽轻轻地把线重新搭了搭，经过一番努力，还真就捣鼓好了，也不用去配零件替换。

第二天，凌羽怀揣着修好的收音机，再次来到杨厂长办公室。当他把收音机递给杨厂长时，杨厂长那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凌羽看到杨厂长的表情，心里暗自一爽，心想：让你莫名其妙找我麻烦。

结果杨厂长还真没想找他麻烦的意思。他大感兴趣地打开收音机，随着一阵清晰的电台声音传来，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难怪老高总找你，你这效率够高的啊。找的谁啊？多少钱？我给你。”说着，杨厂长像个豪爽的大侠，直接掏出钱包，就等凌羽说数字了。

凌羽却实话实说道：“不用钱，我自己晚上修好的。”

“什么！你自己修的？你还有这手艺？”杨厂长惊讶得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

“也是巧了，这个六管的我之前跟别人后面弄过，别的我还真修不来。”凌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你那乡下还有人有这个？”杨厂长不太相信，他这收音机还是上面特意奖赏的，一般人可弄不到。

但是凌羽咬死了别人家真有，后来举家搬走了，名字还忘记了。杨厂长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放弃了，无奈地说：“行吧，你小子还真是神秘，既然你会点修理，这事就好办了，开年你就进后勤部仓管，刚好负责维修零件那块，先好好干，等时机合适就给你转正。”

“啊？什么？我不会修理啊，这收音机真是碰巧了，而且我在工会干得好好的——”凌羽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急忙反驳道。

“你真以为老高那性子会一直留你？后面你没什么好点子，没了用处，你这个临时工立马就被他踢出去信不信。”杨厂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也没必要进仓管啊。”凌羽还是有些不情愿。

“你小子还跟我讨价还价上了，你小子没个学历，半文盲，家里又没有为党为人民出过大力的人，为了给你弄个编制，我真是想破了头，好歹仓管那里不引人注意，起码好操作些。”杨厂长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解释着。

“啊？杨厂长，你这是为什么？好端端这是？”凌羽彻底懵了。

“你还跟我装傻啊，不是上头打了招呼，我至于这么犯愁吗，我还想知道你小子你到底走了谁的门路，这么神通广大。”杨厂长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疑惑。

凌羽第一反应就是小姑娘，可是他俩真没什么儿女私情，这么大的忙她说帮就帮了。等凌羽晕乎乎离开厂长办公室，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好不容易忍到没人了，他忙拉过小姑娘试探，结果小姑娘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好吧，看样子跟她没关系，那到底是哪位好心人啊？凌羽站在那里，望着远方，脑海里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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