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孟婆汤的隐藏菜单是香菜味

　　我绕着奈何桥跑了三圈，孟婆的汤勺“叮铃哐啷”追在身后，智能汤碗里的香菜碎沫子甩得我魂体发颤：“林小保你给我站住！新配方能治你的直男癌，喝了就能看见投保人的隐藏执念——”

“鬼才要治！”我躲在三生石后喘气，突然听见排队鬼魂的闲聊。穿JK制服的女鬼举着手机自拍：“今天喝‘草莓幽冥冰沙’，发抖音能@孟婆吗？”戴瓜皮帽的老鬼抠着鼻孔：“给我来碗‘蒜香麻辣味’，孟婆汤配火锅，下辈子投胎去川渝。”

孟婆的摊位前支着块霓虹灯牌：“第108代孟婆汤——32种口味任选，美团鬼点单满10冥币减3！”她正用调酒器疯狂摇晃紫色汤液，头顶的直播支架写着《今天鬼魂哭了几次》，弹幕飘过“孟姐摇汤像在蹦迪”“求同款发光汤勺链接”。

“下一位！”孟婆把汤倒进渐变色碗里，“这位穿龙袍的大哥，您的‘波霸珍珠孟婆汤’好了，珍珠是用秦桧的跪像磨的哦～”

秦始皇吹了吹汤面：“朕要投诉！珍珠里有‘莫须有’三个字，这是defamation（诽谤）！”

我趁乱溜到取餐区，突然听见“啪嗒”一声——穿汉服的女鬼手滑打翻汤碗，乳白色汤汁渗进忘川河，她的魂体竟像被胶水粘住，原地打转哀嚎：“我的记忆还没删干净！前男友的脸还在脑子里！”

孟婆冲过去查看：“抱歉亲，汤碗打翻属于‘不可抗魂体震颤’，要不您加3冥币换‘防手抖保险’？”

女鬼哭得更惨了：“我连投胎费都没了！怎么买保险——”

我突然灵光一闪。系统说我的能力是通过保险化解执念，这不就是现成的商机？掏出小本本狂记：【孟婆汤洒落险：承保范围包括汤碗打翻、口味不符、手抖泼汤等意外，理赔内容为免费重打一碗 投胎加速券】

“等等。”我拽住孟婆的围裙，“刚才那女鬼的魂体为什么会滞留？按道理汤洒了再补一碗就行啊？”

孟婆突然压低声音，汤勺在碗沿敲出摩尔斯电码：“最近三个月，已经有137个鬼魂因为汤碗打翻滞留。正常情况喝半碗就能失忆，现在得喝三碗才见效……”她指了指汤锅里的数据流，“系统好像出了BUG，汤里的记忆清除代码总被篡改。”

我想起第三章汤碗倒影里的牛头交易画面，难道孟婆早就知道系统有问题？正想问，穿西装的男鬼突然凑过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保单：“小哥，能给我的‘孟婆汤过敏险’加点条款吗？我喝完总梦见自己还活着加班——”

他话没说完，突然眼神呆滞地呢喃：“系统漏洞……404错误……江小晚在第十八层……”

我浑身冰凉。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提到“系统漏洞”，还是和前女友有关！抓住他的肩膀追问：“你怎么知道江小晚？她在哪——”

男鬼突然清醒，惊恐地推开我：“我不知道！刚才脑子突然被塞进一堆代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等等，我指甲缝里怎么有香菜？我最讨厌吃香菜啊！”

孟婆脸色发白，迅速递给他一碗“薄荷味孟婆汤”：“亲这是赠送的记忆清洗套餐，慢用哦～”她转身对我比了个噤声手势，直播镜头正在缓缓转向我们。

我假装看手机，打开系统界面。【孟婆汤洒落险开发进度：37%】【检测到异常执念波动——关键词“系统漏洞”“江小晚”】右下角的小地图闪烁红光，十八层地狱的图标正在疯狂跳动。

“林小保！”远处传来马面的惨叫，“牛头把我的假发套在功德碑上了！快来用你的替身符召唤我——”

我摸出纸扎替身符，突然听见孟婆的直播里传来新弹幕：“孟姐，刚才那个穿西装的新人，怎么和我在人间见过的保险推销员长得一样？他不是半年前就死了吗？”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我想起第一章死亡回放里，自己明明是今天刚死，怎么会有人半年前见过我？难道地府的时间线和人间不同步，或者……我真的像马面说的那样，是第100次实验的“测试账号”？

更诡异的是，当我看向孟婆的智能汤碗时，液面突然浮现出前女友的脸。她举着和牛头钻戒同款的工程队logo文件，背景是妖界的狐狸火，而文件标题赫然是《奈何桥豆腐渣工程保险理赔协议》。

“叮——”

无常令震动，弹出黑无常的消息。对话框里躺着句冰冷的“已读”，而我半小时前发的“求推荐鬼差KPI计算公式”还挂在输入框里。

白小黑的头像亮着，锁魂链当腰带的潮牌穿搭在好友列表里格外扎眼。我突然想起他是阎王女儿的前世CP，或许能从他那里打听到十八层地狱的消息？

“新人！”崔判官的怒吼从对讲机传来，“别在孟婆摊前摸鱼！看看你的KPI——”屏幕弹出数据报表，“牛头马面的意外险占了60%，剩下的40%从哪来？明天必须搞定‘孟婆汤洒落险’的产品说明会！”

我望着还在和秦始皇吵架的孟婆，她正用汤勺指着对方的龙袍：“您要是再投诉，下辈子就投胎去写《秦史》修订版！”突然福至心灵——对啊！既然孟婆汤的洒落会导致鬼魂滞留，那保险的核心不就是“保障记忆清除服务的完整性”吗？

掏出判官笔在牛皮纸上画保单，抬头看见刚才呢喃“系统漏洞”的男鬼正坐在桥头，盯着水面发呆。他的魂体边缘泛着淡金色光芒，那是即将灰飞烟灭的前兆。

“先生。”我递上刚画好的保单，“只要您购买‘洒落险’，以后无论打翻多少碗汤，我们都包赔。甚至可以指定……”我压低声音，“指定清除某个人的记忆。”

男鬼猛地抬头，眼里闪过希望：“能删掉我对‘系统漏洞’的记忆吗？每次想起那个名字，脑子里就像有针扎——”

他突然剧烈颤抖，魂体上浮现出一行行代码。我认出那是第一章崔判官平板上的“404错误”，只是这次后面多了串坐标：【18-07-23-孟婆汤调试中】

“救……救我……”他抓住我的手腕，指尖传来电流般的刺痛，“江小晚她……根本没喝孟婆汤……”

话没说完，他的魂体就像被风吹散的沙，消失前最后一句话飘在空气里：“她在第十八层地狱……卖保险……”

无常令“当啷”掉在地上。前女友不仅没死，还在地府最底层卖保险？那我看到的死亡回放里，她出现在我出租屋的场景，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系统伪造的记忆？

孟婆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汤碗里的数据流突然变得湍急：“小保，有些记忆啊，就像香菜——”她舀起一勺绿油油的汤，“你以为是黑暗料理，其实是系统补丁。”

她突然把汤碗塞给我：“喝了它，你就知道为什么牛头的保单受益人会变成江小晚。”

我盯着晃动的汤面，倒影里浮现出自己签署千年合同的场景。阎王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不是消消乐，而是个聊天群：【天界经济犯罪调查组-孟婆实验体监控群】，成员列表里赫然有崔判官、苏妲己，还有……江小晚。

“不喝！”我转身就跑，却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黑无常白小黑拎着锁魂链，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在哼哼上装死？你的考勤显示旷工三小时——”他扫了眼我手里的保单，“不过看在你开发新险种的份上，给你个内部消息。”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比忘川河水还冷：“最近地府流传着‘阴间十大未解之谜’新排名，第一是‘孟婆汤调试中’，第二嘛……”他指了指我胸口，“是‘阳寿未尽的保险推销员，为什么能看见死亡回放’。”

白小黑松开手，锁魂链在地上砸出火星：“记着，别太相信系统。”他转身时丢下张纸条，“阎小美在孽镜台直播改爱豆阳寿，你要是能搞定她，就能解锁‘生死簿美颜权限’。”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腰带上挂着个U盘，上面贴着“江小晚档案-加密”的标签。正要追问，孟婆的汤勺再次挥来：“最后问一次，喝不喝香菜味汤？能看见你前女友在十八层卖的保险——”

她话没说完，奈何桥突然剧烈震动。牛头举着冒青烟的功德碑狂奔，后面跟着举着键盘的马面：“老牛你把代码写错了！孟婆的直播被转到天庭新闻台了——”

我趁机躲进排队的鬼魂里，听见孟婆在身后喊：“林小保！你的洒落险还差个‘汤碗防摔条款’，记得把牛头的钻硬度写进去——”

摸着口袋里男鬼消失前塞给我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系统在收集所有喝过香菜汤的鬼魂，它们的执念正在重构轮回】。抬头望向奈何桥的LED屏，“阴间十大未解之谜”排行榜更新了，第一名变成：【为什么新入职的保险推销员，长得和初代孟婆的实验体一模一样？】

冷汗浸透了西装。原来从死亡回放里看见前女友开始，从签下千年合同开始，甚至从投胎成为“林小保”开始，这一切都是某个巨大阴谋的一环。而孟婆汤里的香菜，不是隐藏菜单，是系统漏洞的指示剂；牛头的意外险，不是普通保单，是打开十八层地狱的钥匙。

无常令再次震动，这次是黑无常的消息：

【已读不回算什么，有本事来十八层地狱找我。】

【附：你前女友的工位，在秦广王水军公司隔壁】

我望着波光粼粼的忘川河，汤碗打翻的女鬼还在原地打转，她的魂体边缘已经开始透明。远处，孟婆正在直播新口味：“家人们，今天尝试‘系统补丁味’孟婆汤，喝了能修复执念BUG哦——”

而在她身后的阴影里，苏妲己戴着狐狸耳发箍微笑，手里的合同上，“江小晚”的签名正在滴血。

【本章完】

下章看点：

当林小保根据白小黑的纸条找到孽镜台时，发现阎小美正在用生死簿给爱豆P图，屏幕上却意外跳出江小晚的档案：“阳寿未尽，魂魄强制扣押，罪名是‘泄露系统核心代码’。”与此同时，孟婆的“系统补丁味”孟婆汤突然滞销，所有喝过的鬼魂都开始哼唱同一首歌——林小保死亡当天听过的保险行业洗脑神曲。

下章即将揭晓：生死簿里的前女友档案，孽镜台隐藏的记忆副本，以及黑无常为什么说“别相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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