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刘半仙的坦白

　　星图熄灭，威压如退潮般骤散。

死寂，被零点一秒后的尖啸撕裂！

“杀了他！”黑袍人首领嘶吼，绿火兜帽下鬼影幢幢！

??‖阴爪破空，腐朽恶臭直扑跪地的谢晦！‖??

官方人员反应极快，电磁枪口蓝光再闪，能量束交织成网！

混乱中心，杀机毕现！

就在这时——

角落里，一直像条濒死老狗般喘息的刘半仙，猛地挺直了腰杆！??‖咔！‖??仿佛体内某根朽木被硬生生接续！眼中浑浊刹那炸开，只剩淬过寒冰的厉色！

“敕令！五雷镇邪，荡秽！”

他双手疾挥，指节苍白，数道明黄符箓脱手！??‖如同甩出几片滚烫的烙铁！‖??

噼啪！滋啦！

符箓在半空爆开刺眼电光，并非温和法术，而是狂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雷弧！??‖电蛇狂舞，空气中弥漫开臭氧与焦尸的混合气味！‖??

扑近的几道黑影被瞬间抽打得发出非人惨叫，如同被高压电击穿的烂肉，当场溃散成黑烟！连官方射来的能量束也被这蛮横雷光强行扭曲、偏转，“滋啦”打在斑驳墙壁上，留下深邃焦痕！

这老家伙，一直在扮猪吃虎！藏得好深！

刘半仙枯瘦的手一把抓住谢晦冰冷的手臂，那力道，竟似铁钳！??‖指骨冰冷坚硬，几乎要嵌进谢晦的皮肉！‖??

“走！快走！”

他动作快得不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更像一头蛰伏已久的凶兽终于露出獠牙！拖着灵魂刚被星图蹂躏、身体尚处僵直状态的谢晦，猛地撞开侧面一扇毫不起眼的、伪装成墙皮的维修门！

门后，是一条狭窄、幽暗、向下延伸的维修通道，只有老鼠和霉菌是这里的常客。

身后瞬间传来黑袍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官方人员“站住”的警告，以及更密集的枪声、能量爆鸣和鬼物临死前的尖啸！

但刘半仙对此地仿佛熟悉到骨子里，七拐八绕，脚下几乎不沾地，带着谢晦钻进了一条更深的、散发着浓郁铁锈与尸水混合气味的地下管道。??‖管道壁上湿滑的苔藓像亡者的皮肤，冰冷黏腻。‖??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喧嚣被厚重的泥土与混凝土彻底隔绝，只剩下管道深处水滴“嘀嗒、嘀嗒”的回响，如同地府的秒表在冷酷倒数。还有刘半仙压抑不住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剧烈喘息。谢晦？他不需要呼吸，只有胸腔里那片被星图烙下的虚无在隐隐作痛。

出口是一处废弃多年的防空洞，巨大铁门锈迹斑斑，像一张饱经风霜的、沉默的巨口。

“砰！”刘半仙猛地将铁门合拢，隔绝了最后一点追兵可能循迹而来的可能。

他脱力般靠在潮湿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佝偻，仿佛刚才那短暂的爆发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他掏出一块看不出原色的、脏兮兮的手帕捂住嘴，拿下时，上面赫然是几点刺目的暗红，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如同金属碎屑的反光。??‖强行催动雷法，代价刻骨！‖??

谢晦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决绝。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本就缺乏活人气息的眼睛，此刻更是冷得像两块刚从万年冰川凿出的黑曜石。

他盯着刘半仙，声音不高，却像无数根冰针刺入耳膜：“你早就知道那罗盘会引动星图？你一直都知道！”

他上前一步，逼近刘半仙，活死人特有的、那种若有似无的尸气瞬间弥漫开来，让本就阴冷的防空洞温度骤降。

??‖“或者说…你早就知道，我这个‘容器’，需要用那玩意儿来‘激活’？”‖??

他一字一顿，重复着星图灌入脑海的、那些带着血腥和诅咒味道的词汇，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笑意，仿佛在嘲笑自己，也嘲笑眼前这个老骗子。

刘半仙沉默着，浑浊的眼睛在手电筒余光映照不到的阴影里闪烁不定，像坟地里两点飘忽的鬼火，明灭之间，透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疯狂与火苗般的执念。

良久，他才沙哑地开口，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咳咳……咳……我的家族，刘氏一脉，曾是……守护【青铜古树】的……仆从。”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被岁月和仇恨浸泡透了的疲惫与不甘。

“很多年前，一场大变故……守护者背叛，传承断绝，族人……咳咳……被灭绝性追杀。我是……侥幸逃脱的余孽。”他说话时，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谢晦，像是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却又极度危险的古老器物。

“我用尽一生，都在寻找……恢复家族荣光，重续守护传承的方法。”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到极致地看向谢晦，那里面有算计，有忌惮，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的‘借命续魂’，小谢，它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风水术。它源自更古老的契约，直接与那棵……【青铜古树】相连。而你，或者说……你这具被强行续命二十年的身体，就是契约本身的一部分！一个……活的容器！”

??‖“那枚罗盘，是找到古树位置的关键信物之一，也是……启动你这个‘容器’的钥匙！”‖??

“我需要你。”他终于不再掩饰，声音变得低沉而急促，“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这身被诅咒的命格，更需要……你这与古树绑定的‘契约身份’！”

谢晦心头剧震，如同被无形重锤狠狠砸中！但他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冰霜更厚了，几乎要冻裂空气。

“所以，从一开始，从我踏进晦明街那天起，你就一直在利用我？接近我，指点我，甚至……默许我用那些禁忌之术续命……全都是为了这狗屁的古树？”

刘半仙闻言，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混杂着苦涩与狡黠的笑意：“呵……小谢啊，这世道，谁不是在互相利用呢？”

??‖他咳嗽着，声音却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没有你，我永远解不开罗盘最后的秘密，找不到那棵树！没有罗盘和我这把老骨头的引导，你也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这身不人不鬼的来历，更别提解开那该死的、把你变成活死人的借命契约！你想一辈子当个行尸走肉吗？！”

他顿了顿，喘息着，眼神扫向防空洞唯一的出口，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些黑袍人……他们也是冲着古树来的。而且，他们似乎比我知道的更多，更不择手段！我们现在，是被命运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小谢！想活命，想知道真相，你就得跟我合作！”

防空洞里，空气冰冷、沉重，弥漫着铁锈、霉菌和未散尽的硝烟味。

刘半仙的坦白像一把沾满污垢的钥匙，强行撬开了一扇通往更黑暗、更疯狂深渊的大门。

共同的目标——【青铜古树】。

彼此心知肚明的算计与深入骨髓的不信任，却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在两人之间。

而未知的敌人，已在暗处磨牙吮血，虎视眈眈。

谢晦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皱纹、眼神闪烁、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的老骗子，第一次觉得，晦明街的水，远比他认知的任何一片深海，都要浑浊、都要……深不见底。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膝盖接触的冰冷地面下，仿佛有无数根看不见的、冰冷的丝线，正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试图将他也拖入这片名为“命运”的泥沼。

（钩子1：刘半仙强行催动雷法咳出的“金属碎屑”是什么？这是否与守护者家族的血脉或诅咒有关？他隐瞒了关于【青铜古树】的什么关键信息？）

（钩子2：黑袍人对【青铜古树】的了解似乎超越刘半仙，他们背后是谁？他们的目的仅仅是古树，还是与谢晦这个“容器”的特殊性有关？）

（钩子3：罗盘虽已沉寂，但谢晦作为“容器”已被“激活”。这种激活是永久性的吗？除了成为坐标，这具身体还被赋予了什么新的、未知的“功能”或“诅咒”？下一次危机何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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