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鬥法黃大仙，網線那頭的妖氣

　　緊接著，一股陰冷腥臊，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狂躁意念，如同決堤的地下暗河，沿著那看不見的數據線路，轟然逆襲！

這股力量不再是之前那種試探性的、微弱的氣息，而是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一種難以形容的，彷彿混合了陳年雞屎與劣質塑料燒焦後的古怪味道？

「臥槽！」謝晦眉頭擰成了疙瘩，這味道也太他媽上頭了！簡直是物理攻擊加魔法攻擊的雙重暴擊！

那股狂暴的妖氣順著手機，如同劇毒的藤蔓，瞬間纏上了他的手腕，冰冷刺骨的觸感讓他打了個激靈。

整個晦明居的氣場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妖氣攪得一片混亂！

「嘿，給臉不要臉是吧？」謝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活死人的體質讓他對這種陰邪氣息極度敏感，但也同樣具備相當的抗性。這點程度的妖氣衝擊，還不足以讓他亂了陣腳。

他幾乎是本能反應，左手依舊穩穩握著發燙的手機，任由那股妖氣徒勞地衝擊著他體表那層常人無法看見的、淡淡的死氣屏障，右手則閃電般抄起桌上的狼毫筆，飽蘸旁邊小碟裡的硃砂液。

手腕一抖，筆走龍蛇！

沒有符紙，甚至沒有像樣的法壇，謝晦直接以身前的舊木書桌為載體，沾滿硃砂的筆鋒在桌面上飛快遊走。

點、線、勾、連，一個個基礎的避穢、絕緣符文如同活過來一般，在暗紅色的硃砂痕跡下迅速成型，彼此勾連，最終在電腦周圍構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結構簡單卻暗合符籙原理的【簡易絕緣避穢陣】。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只剩下殘影，前後不過兩三秒鐘！

就在陣法成型的瞬間，那股沿著電腦數據線衝擊而來的妖氣主力，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燒紅鐵壁！

「滋啦啦——！！」

一陣刺耳的、如同濕毛巾扔進油鍋的爆鳴聲響起！肉眼可見的，電腦屏幕周圍的空氣扭曲了一下，幾縷帶著腥臊味的黑煙升騰而起，隨即被陣法中央那一點硃砂紅光絞碎、湮滅！

妖氣衝擊的勢頭被硬生生遏制住了！筆記本屏幕雖然還在閃爍，但頻率明顯減緩，屋內的燈光也掙扎著重新穩定下來。

「嗯？」網線那頭，傳來一聲明顯的驚咦，隨即是更加氣急敗壞的咆哮，聲音尖銳刺耳，幾乎要刺破手機聽筒：「小子！你他媽有點道行啊？！居然能擋住老子的‘怨氣衝擊波’？識相的，快把老子的寶貝疙瘩還回來！不然我順著網線爬過去掐死你！」

那聲音，活脫脫就是一個因為心愛玩具被搶而撒潑打滾的熊孩子，只是這熊孩子，是個成了精的黃鼠狼。

謝晦掏了掏耳朵，將手機開了免提扔在桌上那簡易陣法的中央，好整以暇地拿起被拆開的打印機核心——那個由青銅和不知名木材構成的古怪陣盤。他用兩根手指捻起陣盤中央那撮油亮的黃色絨毛，對著手機話筒晃了晃。

「還你？可以啊。」謝晦的語氣帶著幾分戲謔，「不過，你得先跟我說說清楚，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還有，」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解釋一下，為什麼我買的明明是驅邪符套餐，結果你給我打印出來的是‘瘋狂星期四，V我50’？黃大仙，你業務挺廣啊，還幫KFC帶貨？」

對面沉默了幾秒鐘，似乎是被謝晦的直白問話給噎住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黃大仙的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你那‘黃大仙科技’的ID，還有那騷氣的黃鼠狼頭像，再加上這打印機裡掉的毛……」謝晦嗤笑一聲，「大哥，線索這麼明顯，我要是還猜不出來，我這晦明居的招牌早就該被人拆了。」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隨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在踱步，或者是在原地抓耳撓腮。

「那個……瘋狂星期四……是個意外！」黃大仙的聲音弱了下去，帶著點委屈，「那天我剛偷……不是，剛接受了信徒供奉的炸雞，滿腦子都是那個味道，妖力一催動，就不小心……就印錯了嘛！誰讓你下單的時間那麼巧！」

謝晦聽得眼角直抽抽，好傢伙，還真是因為嘴饞！這理由，他竟然無法反駁。

「行，KFC的事兒算你過關。」謝晦忍住笑意，手指輕輕摩擦著那古怪的陣盤，「那這個‘打印機’呢？怎麼回事？用妖力打印符咒？你這科技與狠活兒玩得挺溜啊。」

「什麼科技與狠活兒！這叫法器！法器懂嗎？！」黃大仙立刻反駁，語氣裡帶著一絲被侮辱的憤怒，但很快又蔫了下去，開始支支吾吾，「我……我這不是……修煉需要點‘動力’嘛……」

「動力？香火？」謝晦挑眉。

「香火？哼，現在的人精明得很，哪有那麼好騙的香火！」黃大仙的聲音充滿了怨念，「再說了，正經香火要求多高啊，得真心實意，還得有功德。哪像現在……」

它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點做賊心虛的味道：「我發現吧，現在網上，特別是那些購物平台，差評裡的怨氣，那叫一個又純又濃，量大管飽！還不需要什麼前置條件，買家不爽了隨手就給，簡直是……修煉的絕佳補品啊！」

謝晦：「……」

他感覺自己的三觀正在被這隻黃鼠狼精按在地上反覆摩擦。

用差評怨氣來修煉？！

這他媽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賽博朋克修仙路子？！

「所以，你就做了這個‘打印機’？」謝晦感覺自己的腦回路有點跟不上了。

「對啊！」黃大仙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小得意，「我找了些材料，煉了這麼個寶貝，把它偽裝成打印機的樣子掛在網上賣。買家收到貨，只要給了差評，那怨氣就能順著冥冥中的聯繫被這陣盤吸收，轉化成我的妖力！至於打印出來的東西嘛……嘿嘿，全看老子當時心情，還有吸了什麼樣的怨氣！比如上次那個鎮宅符變招財貓的，就是因為我剛吸了一個炒股破產老哥的差評怨念，滿腦子都是錢錢錢……」

謝晦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人才啊……不，妖才啊！你這商業模式，放眼整個玄學界，不，放眼整個三界，那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怪不得評論區那麼多奇葩的打印結果，合著這打印機壓根就沒有固定的打印內容，完全是黃鼠狼精的情緒和吸收怨氣種類的隨機顯化！這哪是打印機，這簡直是個情緒盲盒生成器！

「嘿嘿，一般一般，三界第三。」黃大仙似乎被誇得有點飄飄然，但立刻又想起了自己的處境，聲音瞬間垮了下來，帶著哭腔，「大仙！爺！我錯了還不行嗎？求求你，把打印機還給我吧！那是我吃飯……不，修煉的傢伙啊！沒了它，我就得餓死……哦不，道行倒退了！我……我給你打八折！終身八折！怎麼樣？」

八折？謝晦摸了摸下巴，看著手裡這個構造精巧、蘊含著奇特妖力的陣盤，心思活絡了起來。

這玩意兒，雖然打印效果不穩定，但本質上是個能將妖力（或者說怨氣）轉化顯形的東西。如果能加以引導和控制……

「八折就算了。」謝晦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打印機還你可以，畢竟是你吃飯的傢伙。不過，我有個條件。」

「啊？什麼條件？您說！只要我能辦到！」黃大仙的聲音充滿了期待，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以後，你得給我當『技術支持』。」謝晦緩緩說道，「我需要一些特殊符咒的時候，會聯繫你。你負責給我『打印』出來。當然，材料費我會照出，比如高品質的硃砂、符紙，或者其他你需要用來引導妖力的東西。」

這黃鼠狼精雖然不靠譜，但它這門「妖力打印」的手藝，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或許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場。畢竟，有些偏門或者需要特殊能量催動的符咒，用常規方法繪製頗為麻煩，甚至難以成功。讓這傢伙代工，自己提供核心材料和能量引導思路，說不定能搞出點新花樣。

對面沉默了，似乎在激烈地進行思想鬥爭。讓它給人打工？這簡直是對它黃大仙尊嚴的踐踏！但……那個陣盤還在對方手裡，那是它幾百年道行condensed的精華（自認為），是它在內卷嚴重的末法時代彎道超車的希望！

「……得加錢！」半晌，黃大仙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

「可以，按市場價，或者等值的『生機』支付。」謝晦很爽快，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理論知識，最缺的就是快速、穩定獲取某些特殊資源的渠道。

「……成交！」黃大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語氣裡充滿了屈辱和不甘，但更多的是拿回寶貝的渴望。

「很好。」謝晦滿意地點點頭，「地址發我，我把打印機外殼和陣盤給你寄回去，到付。」

「到……到付？！」黃大仙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控訴。

「運費也是成本，黃大仙。」謝晦雲淡風輕地說道，「做生意嘛，得學會成本控制。你看，我這不就給你上了一課？」

「……算你狠！」

掛斷（或者說，是對方氣急敗壞地切斷了）通訊，謝晦掂了掂手裡那還殘留著一絲妖氣和古怪味道的陣盤殘骸，心情頗為愉悅。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離奇，還差點被一股帶著雞屎味的妖氣糊臉，但結果還算不錯。不僅解決了打印機的烏龍事件，還意外收穫了一個潛在的「符咒供應商」，雖然這個供應商腦子不太靈光，業務水平也極不穩定，但好歹也是個超自然力量的供給側。

他打了個哈欠，將陣盤隨手扔進一個空抽屜裡，準備明天找個快遞寄出去。

「這年頭，連玄學都得搞供應鏈管理了嗎？」謝晦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感覺自己真是個平平無奇的砍價小天才。

只是，不知道那個黃大仙，下次會「打印」出什麼驚喜……或者驚嚇來。

而且，這次事件也給了他一個提醒，這個看似平靜的都市裡，隱藏著的「裡世界」住民，其腦洞和生存方式，遠比他想像的要更加……奔放和接地氣。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活死人的體質讓他對「生機」有著本能的渴求。這次解決黃大仙事件，雖然過程曲折，但似乎也讓他體內的死氣活躍了一些，晦明錄隱隱有翻動的跡象。

或許，解決這些都市裡的奇聞怪事，本身也是一種獲取「生機」或者解鎖「晦明錄」的方式？

謝晦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一種混合著麻煩、無奈和一絲隱秘期待的情緒，悄然在他心底滋生。

這個世界，似乎比他預想的，要有趣（也更危險）得多。

很抱歉没能按时更新，给大家的阅读体验造成影响。今天生活中突发状况，忙得不可开交，才导致更新延迟。但请放心，后续我会加快创作进度，保证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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