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运尸初体验

　　车子一路行驶，出了市区又七拐八拐停到了郊区一栋白墙红瓦的古式建筑前，周围树木林立，不远处有座小山。整个殡仪馆坐西向东，给我的第一印象还行，看着不大，没有想象中阴森恐怖的感觉，只是这一片绿色中立着这么一栋建筑，多少泛着些诡异。可能这种单位的选址都比较独特吧。

我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对方让我直接进去跟前台说找李队长就行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有些拘谨，推门动作也很轻，大厅很安静，我推开门进去没两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就笑着从吧台走了过来“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我想她可能是把我当成了来办白事的，急忙说找李队长，女孩似乎明白我来干嘛了，领着我向前台旁边过道的一间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进来”

我推门走了进去，屋子不大，里面一张办公桌，桌前两张凳子，桌后坐着一个40岁的中年男子，头顶略秃，稍显强者姿态，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忙什么，这应该就是电话里的李队长了，

进去后李队长示意我坐下

“来面试的吧？”“对”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有票（驾驶证）吗？”“周石，27，有票”

“我是车队的队长，姓李，李国胜，我们这工作是这样，来活了会通知你，有活就干，没活就歇着，工作范围就是本市和周边省市这一片，打电话就得去，这活要胆大心细，工资是一个月9500，其他挣的都是你自己的，在单位就跟这吃，出活了就自己买着吃，住你自己解决，一顿饭20块补贴。活就是这么个活，怎么样，能接受吗”

9500，加上补贴一个得万把块了。想到这里我急忙回道：“能啊！太能了！”

“我先跟你说好啊，这活跟别的行业不一样，要是说准干，那就得干到底，请假提前一个礼拜说，除了不可抗拒因素外，中途不干了可没工资”李队长补充道

“我住的有点远“”“没事，下班可以把车开回去”

想到每天把殡仪车开回我的出租屋附近的画面，我不会被打吧？算了，8点才下班，我晚回去点不让人看见就是了，过段时间看能不能跟这附近找个住的地方吧。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领你去后院看看”李队长起身问道

随后李队长领着我到了后院，院中六辆大面包车被涂成了黑色，车侧身统一写着昌缘两个大字，

“这就是我们工作的车，前两天我会找个师傅带你，你跟着学学怎么干，两天后自己出活，感觉能不能干，行就签个实习合同，一个礼拜后干的还行就签正式的”

我打开车的后门看了看，里面放着一条开着盖子的棕色空棺材旁边是几个按钮，这应该就是低温保存用的冰棺，盖子是透明的，下面是一个铁架四个轮子，干活的时候把棺材拉出来，把尸体放进再推进去就行

都了解的差不多后，去李队办公室签了合同，

“这是新来的小周，老张，这两天有活了带着教教，让他学学怎么干”

屋里有三个人，四十岁左右身形偏瘦的老张，和两个身材健壮的中年人，老张问了问我年龄，我们互相简单介绍了下，剩下的两个中年人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从我进来没说过一句话。和老张简单聊了两句后，我找了个椅子，一直坐到中午老张的手机也没响，如果天天这样也挺清闲的。

午饭过后，我来到院里转悠，整个殡仪馆东边接待大厅建得最高，办公什么的都在里面，院里一侧是司机休息室和一排殡葬用品仓库，另一侧是告别大厅、停尸房、火化间，西边一排小房间正冲着大厅，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其中有两间是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锁，回到休息室，我问老张西边那一排里，有两间锁住的房间是干嘛的

“那边是垃圾房，上锁的那两间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老张听到我问那两个屋子，面色有点不自然

“什么不好的事？”

老张说两年前火化间在西边，有个熬夜猝死的年轻人送到这里，推进炉子点火刚烧了不到一分钟，炉子就传出一阵惨叫，负责焚烧的人赶紧把停火把人弄出来，但是已经烧的不成样了，没几分钟就死了，后来那屋就经常发生一些邪门的事。负责火化的工作人员都给吓跑了好几批，后来馆里就把火化间移到了南边。

三点左右，电话响了，

“喂，是，什么位置？多大年龄？嗯，一个小时左右吧，嗯嗯嗯...”老张一手拿电话一手拿笔边听边记，写完后把纸递给了我

“来活了，意外走的”老张说完领着我去大厅办公区告诉我怎么领接收手续，随后开车带着我前往目的地

路上，我在副驾看着老张潦草的笔记：XX小区，3栋2单元，21岁女，坠楼。

这么年轻

不多时，车子来到了老张在纸条上写的地址，刚开进去就看到大门口旁边的一栋楼下站着一群人，乱哄哄的都在看着离人群10米远的一处地上，那躺着一具尸体。其实严格来说不能叫躺着，应该叫横着，坠楼骨折的原因，以正常人无法做到的诡异姿势横在地上，周围被鲜血浸染，身上的衣服已经粘连到一块了，好在是头部是完整，没有四肢那么惨烈。

停车后老张带上白手套又扔给我一副，来到车后打开车门，把棺材拉出来向事故发生地走去。

“谁是家属？签下字”

一个女人呜咽着走到老张跟前接过笔在手续签了字，

随后老张摆手招呼我帮忙把尸体抬进棺材里，

下车后近距离观看尸体，生平第一次感受如此猛烈的视觉冲击，血腥味直冲脑门，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小周！干啥呢，搭把手”“哦”

老张喊了两次我才回过神，随后我和老张一起把尸体放进了临时棺材里，，尸体放进去后老张拿出清洁剂和消毒液把尸体表面能看到的血迹都擦掉，又对着四肢摆弄了一会，尽量让死者看着像正位躺在里面，不是拧在里面。然后便合上了透明的盖子，按了下旁边的按钮，

一切弄完后，我和老张上车返程。一辆载着家属的车跟在后面

老张问我感觉怎么样，想到车后那位没有放进棺材时的画面，我没有说话。

“没事，我第一天干也这样，难免有意外的，正常的也不少，正常走的比这好收拾多了，心里别有压力”老张拧了拧控制台上的旋钮，车后响起的哀乐。

一路无话

回道殡仪馆后，老张和我把车后女尸拉下来推到对面停尸间，手续上交后，我们这一趟到此就算结束了，到这天也快黑了，接下来会由专业人员进行化妆，家属告别等等。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半，老张从停尸间出来就去食堂吃饭了，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坐在休息室发呆

第一天就这么猛，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一个人每天面对这些，心里压力确实大，问问孙旭能不能来，他要能跟我一起干就好了，想到这里我翻出孙旭的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不知道这家伙又忙什么呢

七点天刚落黑，我在休息室透着窗户看着院子里的车子发呆，突然发现西边那两间上锁的小屋的窗户好像亮了一下！感觉像是里面有人在点了一下打火机。

想起白天老张说的话，我顿时觉得头皮有点炸，尾椎骨一阵酥麻，白天已经够猛的了，晚上也这么刺激吗？怪不得这地方招不到人

老张吃完回来后，我告诉他我看到的西边窗户的事，老张看了看那边，告诉我没事，有什么反常的东西装作没看见就行。到下班的时候我去办公室找李队长拿了车钥匙找了辆车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一天下来，虽然只是白天抬了抬尸体，没干什么体力活，但心里的压力让我感觉比搬了一天砖还累。我把车停到了离住处不远处的路边，再走回去，到出租屋已经快九点了，洗完澡，给手机定了个7点闹钟，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又睡着了。

人有事干以后，劳累一天，晚上到点就会困，跟之前天天熬到半夜一两点点相比，这一点倒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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