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静夜对话，内门长老的隐忧

　　经由“尸傀演武场”一战，林玄的声望与质疑同时到达新的高潮。有人对他刮目相看，有人依旧忌惮，暗流愈发汹涌。

深夜时分，林玄刚替同门处理完杂事，正准备回房打坐，忽然接到一个意外的邀请——内门长老“黑火长老”点名要见他。

黑火长老，是宗门内门里行事颇为独特的一位长老，曾在外门巡山及打击邪修方面建立不少战功。据说他性情古怪，手段火爆，脾气不算和善，却对潜力新人抱有几分惜才之意。如今此人忽然召见，令林玄心生疑虑。

林玄在一名侍从的带领下，沿着幽暗长廊走进宗门后殿，见到一扇黑色石门半掩。石门上刻满古老“尸纹”，散发淡淡阴气，门口两个骨雕烛台火光跳跃，宛如鬼面笑颜。

那侍从轻声示意：“林玄少侠，长老在里头等你。”旋即匆匆离去，仿佛不敢多逗留片刻。

林玄屏息静气，推门而入。只见室内布置古朴，一盏昏黄灯笼悬于屋顶，映出墙上繁复符文；四周石壁上悬挂一些秘术卷轴，有的还沾着暗色血迹。站在中央的，正是一名身材瘦削、面容略显阴鸷的中年男子，左掌似乎带着焦黑色调，故而得名“黑火”。

“你就是林玄？”黑火长老打量他几眼，似笑非笑。“刚来不久，却连破几次凶险，演武场里又救下好些人，倒是让我颇感好奇。”

林玄拱手行礼：“弟子正是林玄，见过黑火长老。”他内心警惕，这位长老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人的秘密，让他暗暗绷紧神经。

黑火长老淡淡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一口漆黑棺木旁，手指轻抚棺盖上雕刻的尸纹。棺木并未打开，却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阴冥波动。“活尸宗乱象渐多，我原本担心外门难出好苗子。现在看来，你的出现正合时机。”

林玄心中一动，不由追问：“长老何意？”

黑火长老转过身来，语气变得低沉严肃：“这段时间，宗门外围频遭邪修侵扰，内部似乎亦有叛徒潜藏。那‘尸傀演武场’的失控，绝非偶然，而你和苏清雅联手才勉强阻止。若任其发展下去，我们活尸宗的根基或将受到动摇。”

林玄点点头：“弟子也有同感。之前巡山遭遇的邪修、藏经阁失窃，还有演武场被破坏——不正说明有人内外勾结吗？”

“不错。”黑火长老冷哼，“可问题不止于此。邪修只是前哨，有传言说更强大的魔道势力或许正渗透进来，再加上百尸台试炼将启，宗门忙于考核之事，难免无暇顾及。若再让叛徒肆意妄为，大祸即至。”

林玄听罢，愁绪更浓：“但我不过外门一弟子，再如何努力，也难以全面追查……”

黑火长老一抬手，阻住他的话：“我知道你很快就要参加百尸台考核。若你能闯过此关，晋升内门，自可获得更高权限与支持，到那时，我会委派你协助调查。至于你和苏清雅，或许也能形成内外配合——”

他话锋一转，似带一丝暧昧：“那丫头对你颇为关照嘛。”

林玄微窘，干咳着未接话茬。黑火长老收敛笑意，继续道：“你可别小看这考核。‘白骨圣尊’当初便在百尸台上创造了骇人记录，一口气斩百尸于半炷香内，但他毕竟是宗门之主，行事风格神秘莫测。即便身为内门长老，我也不了解他全部过往。”

提到“白骨圣尊”，林玄心头一震：宗主之传说，在他耳中早已无比神秘，却没想到即便内门长老也对其知之不全。“长老的意思是……宗主对外界的威胁有何见解？”

黑火长老冷冷一笑：“白骨圣尊行事素来不按常理，他远古时便随某位大人物征战，究竟与如今的活尸宗有何因果，谁也不敢断言。如今外有邪修、内有叛徒，我担心——即使他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及时扑灭暗火。更何况，他近来似乎闭死关，门里许多事务只能由我们来扛。”

说罢，黑火长老垂眼看向林玄，目光透着考校意味：“小子，你既然能在短时间里掌握‘冥灵之术’，我对你倒有几分欣赏。但想在这风云变幻中活下去，需更坚毅果敢。若你能从百尸台生还，我自然会给你一份‘阴魂护符’或更强的功法做助力。可若失败……你也就成一具尸体，连我都帮不了。”

林玄脑内思绪翻腾。眼前这位长老似乎立场暧昧，却显然不想看着宗门被叛徒毁掉。他的承诺令人心动，但也令林玄压力倍增。“弟子明白。若能平安突破考核，愿与长老合力剿灭这股暗流，不让邪修在宗门里兴风作浪。”他郑重表态。

黑火长老点点头，正待再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有谁踢翻了门槛，还伴随着一阵吵闹。紧接着，房门猛然被撞开，姜不凡提着一袋夜宵汤“咣当”跌进来——

“我擦，林玄你怎么跑这里？我……我还想给你送碗汤补身……”他一抬头，看见房中气氛诡异，黑火长老正阴沉着脸瞪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喷火。姜不凡顿时头皮发麻，双腿一软，就手滑把夜宵汤摔到地上，热汤溅得四处狼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黑火长老脸色黑得堪比墨汁，一声怒吼：“姜不凡！谁让你随便闯进来的？滚出去！”一挥手，一道带着火焰黑气的震荡波冲向姜不凡，把他从地上弹飞，直接撞到外头墙壁，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印子。

“哎哟妈呀……”姜不凡的惨呼声在走廊回荡，弄得场面极其尴尬。林玄赶忙赔罪，黑火长老冷哼一声，也懒得再发作。

“好了，夜也深了，你先回去。”黑火长老挥袖示意林玄，“我说的那些，你好好想想。若顺利进内门，就来找我。我也会留意暗中的叛徒动向。”

林玄行礼告退，走出暗室，见姜不凡捂着脑袋猫在角落，正想上前扶他，却被那家伙气呼呼地推开：“别说话，头好晕……你丫怎么老在这种地方谈密事？害得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打了个酒嗝似的干呕，一脸可怜相，看得林玄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一边把他架起，一边心里琢磨今晚黑火长老的话。

活尸宗内部不和，外部邪修趁机作乱，白骨圣尊又神龙见首不见尾。连这位内门长老都生出危机感，需要自己这个后起之秀帮忙。看似匪夷所思，却也说明局势的严重：若真等邪修蚕食宗门根基，别说自己，“尸道”势力或许都难逃覆灭。

返回住处时，夜色更深，冷月如钩。林玄将姜不凡安顿在屋外的长椅上，让他先缓口气，自己靠着檐角放空脑海。晚风拂面，带来微微寒意，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波澜。

“宗门暗流汹涌，百尸台考核在即……若要保护这片土地，也得先保住自己性命。”林玄轻轻握拳，回想之前黑火长老的郑重承诺：若成功晋级内门，不仅能得到关键法宝，还能借助更高权限去追踪叛徒。一石二鸟，只要他能熬得住血与火的洗礼。

门外夜空，星点稀疏，宛如隔世的眨眼。姜不凡那边嘟囔着“我还想喝汤”，让林玄忍俊不禁，又暗暗发愁：宗门危机之下，也不知道多少人还能乐得像他这般无忧。

可林玄明白，即便自己憧憬平静，也只能在风暴来临前抓紧每一刻提升。想起不久前苏清雅教予的“冥灵之术”，以及白日演武场上的激斗，他感觉自身对阴气的操控已逐渐圆熟，但要想在百尸台彻底爆发，还需要突破精神与肉身的某些桎梏……或许，那“阴魂护符”能助他一臂之力？

想到此处，林玄凝神望向夜空，唇角微动，低语：“叛徒与邪修……你们最好别再搞小动作。等我走完百尸台这关，再跟你们好好清算。”

微风拂过，无人应答，却仿佛有暗流与他灵魂碰触，击起一阵寒意。林玄却不惧，反而嘴角添了丝冷峻笑意。他已无退路，也不想再退。这片黑夜，或许正是他最好的磨砺场。

风声渐疾，漆黑夜色染满星空，像宣示那无尽危机即将逼近。林玄心中却燃起凛然战意，唯有前行，才不被这暗影吞噬。下一步，他又将如何走向命运的交汇？一切，终将揭晓在那血与铁的舞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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