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唐营

　　我们从密林里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奔回了大营，营中的唐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经此生死考验，旅帅程弦策对我信任陡增，当即决定将我留在他的跳荡营。

“跳荡者，冲锋陷阵九死一生也。”络腮胡旅帅拍着我的肩膀，“陆兄弟，既能预知吉凶，当为大军先锋！”

我瞅着营帐里缺胳膊少腿的老兵油子，他们看我的眼神，活像饿狼盯上五花肉。

油灯芯爆出个灯花，在跳荡营老赵的独眼里投下跳动的阴影。

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我手腕，独眼在蒙着血丝的眼皮底下精光暴射：“陆兄弟这牌技，怕是没碰过真正的杀局吧？”油灯昏黄的光晕里，老赵布满老茧的拇指突然按在我手背：“三更天，校场西角，押注三十贯。”

“赵兄，”我故意在老赵面前晃动陶碗，“您看我这包龙井还是今年明前的茶呢。”这是我背包里的速溶咖啡粉，此刻倒出来竟真泛着碧色。老赵喉结滚动两下，独眼里腾起绿莹莹的光。

当夜三更，校场飘着细雨。老赵带着三个刀疤脸堵在校场角门，腰间沉甸甸的皮囊撞得铁链哗啦作响。

“规矩你懂，”他吐了口蒜味酒气，“亮底牌之前，谁都不许耍花样。”

我慢悠悠掏出背包里的扑克牌，却在摊开瞬间翻转手腕——牌面突然泛起荧光！这可是我特制的夜光涂料，花色在暗处亮得如同鬼火。玩的就是心跳。我笑着弹出一张红桃A，纸牌划破雨帘，在石板上擦出火星。

四个老兵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老赵独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突然抄起油纸伞当扇子：“好小子会使妖法！”

伞骨啪地炸开，十二枚骰子暴雨般砸来。我早有准备地甩出三张连环牌，扑克在空中织成蛛网，精准夹住所有骰子。

“这叫天罗地网！”我旋身避开劈来的砍刀，袖中滑出弹簧军刀卡住刀刃。这是我在现代学的巴西柔术，此刻用唐横刀演示竟格外带劲。四个老兵突然僵住，校场远处传来旅帅程弦策的冷笑。

旅帅提着陌刀踱近，刀尖挑着我脖颈发丝：“陆跳荡，你套用了市井赌术。”他突然露出森白牙齿，“不过本帅倒想见识，你这扑克能算出突厥狼骑几时到？”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穿越前我也算上过大学，在历史系混了四年，记得贞观四年颉利可汗献俘长安，但眼前这场景明显晚于那个时间点。老赵突然插话：“旅帅，这小子今夜输了我们三十贯，按规矩该——”

“该去火头营试新火药！”旅帅突然大笑，刀柄重重拍在我后腰。我踉跄着撞翻火药架，震落竹筐里的硫磺粉。火头营老吴从阴影里窜出，抄起火折子就往硫磺堆点！

轰隆一声巨响，我被气浪掀飞，飞出一丈远，耳朵嗡嗡作响。

“陆兄弟！”老吴黑炭似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旅帅让你去试新弩机。”他枯树枝似的手指戳向我后背，那里还留着火药灼伤的焦痕。

校场东侧立着三架连珠弩，铁木弩臂泛着桐油光泽。旅帅把玩着牛角扳机：“这西域连珠弩，三十步内贯穿明光铠。”他突然看向我腰间，“听说你会造火药？”

我盯着弩机上的望山刻度，突然想起《武经总要》里的火器图样。老吴凑过来时，满嘴蒜味熏得我眯眼：“旅帅说了，能改进这玩意儿，赏钱够买二十亩良田！”

三更梆子响时，我正在沙盘上画抛物线。老吴捧着陶罐凑过来，罐里绿莹莹的液体泛着磷火：“按你画的图样酿的酒，这酒劲儿比西域葡萄酒还烈。”他突然仰头灌了一大口，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

“等等！”我按住他要倒酒的手，“得先测闪点！”说着我摸出温度计——这是用寒铁粉和鱼胶自制的简易仪器。老吴急得直挠头，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毛：“要不直接试在俺这身板子上？”

话音未落，校场外突然响起狼嚎。三百唐军齐刷刷冲出营帐，我踮脚看见斥候王五骑着快马狂奔而来。他满脸是血，手中丈八蛇矛还插着狼头：“突厥左贤王部！距此二十里！”

旅帅的陌刀瞬间出鞘，刀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传令，跳荡营全体甲胄侍候！”他经过我身边时，突然将陌刀柄重重敲在我膝窝：“陆跳荡，给你两个时辰造三百支火箭。”

老吴突然神秘兮兮地拉我到灶台边，掀开地窖木板。霉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三十个陶瓮整整齐齐码着，每个都贴着歪扭的火字。“这是按你说的二十比一配比，”他眼睛放光，“够烧光突厥人的牛皮帐！”

我正要细看，突然被拽进营帐。老赵独眼在黑暗里精光四射：“陆小子，你那扑克牌能印军令吗？”他袖中滑出半卷桑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突厥弯刀图案，“若能印五百张，军功簿上直接记你百夫长！”

我摸着发烫的手机屏幕，相册里还存着穿越前下载的《三国杀》卡牌模板。突然灵光乍现，抓起炭笔在桑皮纸上勾勒——火苗纹样的黑桃A，箭矢图案的红桃K，狼头图腾的梅花Q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三百支火箭已在校场列阵。我设计的火药箭头嵌着三棱铁，尾羽用的是水鸟翎毛。老吴抱着新制的霹雳筒蹲在阵后，筒身缠着浸油的麻绳，活像现代火箭炮。

“放！”随着旅帅一声暴喝，三百支火箭腾空而起。我在硝烟中眯眼望去，绿色火药拖着赤练蛇般的尾焰，精准落入突厥前军大帐。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气浪掀翻五个唐军，我踉跄着撞上弩机，后脑勺磕出的血珠溅在手机屏幕上。

混乱中有人高喊：“突厥狼骑反扑了！”我摸到腰间的瑞士军刀，不锈钢冷光刺痛瞳孔。

老赵突然从尸堆里探出独眼：“陆小子，你那火药还剩多少？”他腐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够给突厥人点天灯吗？”

远处传来沉闷的战鼓声，突厥重骑兵的黑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我握紧军刀，突然想起手机相册里那张《李陵碑》的拓片。当第一匹战马踏入火网时，我对着老赵咧嘴一笑：“告诉旅帅，我要借他五十贯赌本。”

老吴突然从尸体堆里举起霹雳筒，满脸烟灰像极了灶王爷：“这玩意儿叫霹雳火，能喷三丈高的火龙！”他粗糙的手指扣动机关，筒口喷出的火龙瞬间吞没了五匹战马。

我趁机冲向校场东侧，那里堆着改造后的连珠弩。手机屏幕上的《三国杀》卡牌模板正在发光，我咬破手指在桑皮纸上涂抹——红桃A竟化作喷火的朱雀，方片K凝成带刺的雷公锤。

当突厥可汗的金顶大帐燃起狼烟时，我正把最后一张闪电卡牌贴在弩机望山上。旅帅突然从背后抱住我，独眼里闪着泪光：“陆兄弟，你这火药箭要是早十年出来...”他粗糙的胡茬蹭着我后颈，“我老程早该封侯拜将了！”

我望着冲天而起的火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当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小企鹅图标时，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特么是QQ消息提醒！-您的系统已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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