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残酷迷宫

　　牛头怪的巨斧劈碎最后一块掩体时，姜敏宇的魔导书正渗出焦糖味的血。金女士的泡菜盾裂成三瓣，我的史莱姆分身裹着吴大爷的断臂在黏液里沉浮。

我的脑子已经是空白一片当时要进这个迷宫的理由已经想不起来了，由于这个小队大部分人是新手，前两次的探索让所有人飘忽忽的，已经忘记了传送门的残酷。

……

退！往三点钟方向！我橡胶化的脖颈青筋暴起，蚂蚁复眼透过硝烟看见通道尽头微光。朴秀妍拖着骨折的右腿殿后，她的机械触手缠住蜥蜴兵弯刀，爆出电火花的刹那，我闻到了烤鱿鱼的焦香。

迷宫的巧克力墙壁渗出腐蚀性糖浆，金女士的战术靴底正在融化。还有三十米！我嘶吼着甩出史莱姆黏液铺路，却见前方通道突然翻转成垂直陷阱。五具挂着猎人徽章的尸体在蜂蜜池里沉浮，肠子像彩带般飘荡。

牛头怪的咆哮引发空间震荡，姜敏宇的圣光护盾碎成光屑。吴大爷突然按下扫地机器人自毁键：带孩子们走！爆炸气浪将我们推进安全区，身后传来机械合成音最后的播报：地...图...数...据

跌入圆形大厅的瞬间，二十道武器同时上膛。穿西装的上班族猎人、戴防毒面具的学生团队、甚至拄着文明杖的老太太——幸存的四十人像困兽般彼此戒备。

欢迎参加饕餮盛宴。穹顶降下全息投影，牛头怪BOSS手持嵌满猎人徽章的巨斧登场。我的系统界面突然紊乱，视网膜闪过便利店仓库的量子阵法。

第一波冲击来自头顶。蜥蜴兵的酸液弹幕将三个学生化成白骨，老太太的鹦鹉替身炸成羽毛雨。朴秀妍的机械触手缠住我闪避，金女士的辣酱榴弹在牛头怪胸口烧出焦痕。

当姜敏宇的魔导书开始燃烧，我们知道要完了。牛头巨斧劈碎最后防线时，穿西装的猎人队长突然量子化——然后像坏掉的电视机般闪烁消失，只在墙面留下人形血印。

十点钟方向！朴秀妍咳着血沫指向壁画。我的蚂蚁复眼终于看清：那些古希腊风格的战争浮雕，竟是由无数微型传送门组成。史莱姆分身突然不受控地扑向壁画，黏液渗入缝隙的刹那，整个大厅响起机械女声：

【拟态者认证通过，生存模式解除】

牛头怪的动作突然定格，蜥蜴兵化作糖粉崩塌。我跪在血泊中，看着所有幸存者像断线木偶般倒下。视网膜炸开金色代码流，系统提示疯狂滚动：

【检测到亚空间核心...】

【基因锁破解83%...】

【获得新天赋：空间味觉（可品尝传送门能量流）】

最后的画面是穹顶降下光柱，我的史莱姆分身正在啃食牛头怪的斧柄。失去意识前，听见朴秀妍的机械触手发出摩尔斯电码：救...她...

消毒水混合着草莓味营养液。我睁开眼时，小雨正用史莱姆触须叠千纸鹤。哥的体检报告好奇怪哦。她指着全息图表，医生说你的血糖是蜂蜜浓度。

金女士的机械义肢敲着窗台：三十八死，二幸存。姓吴的老头...她突然噤声，扔来枚烧焦的扫地机器人芯片，投影出最后影像：迷宫核心区的三星标志，以及用血写的数字【**】。

姜敏宇在隔壁病房尖叫，他的左眼结晶成糖钻。护士站的广播突然插播新闻：三星乐园宣布永久关闭，原址将改建觉醒者纪念馆...

月光穿过百叶窗，我的橡胶手指在墙面无意识划动。史莱姆黏液自动组成量子阵法，与便利店仓库的图案完美契合。手机突然震动，朴秀妍发来空白短信，附件是段加密视频——林允儿的量子残影正在便利店地下室重组。

系统弹出新任务时，小雨抱着吴大爷的遗物箱进来。箱底压着泛黄的实验日志，扉页写着：【拟态者计划：以甜蜜为茧，化人为神】。窗外飘落的传单上，全新传送门正在江南区上空缓缓张开。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凝结成薄荷味的冰碴。我盯着病房天花板的水渍，那团褐色污迹每天凌晨三点会变成牛头怪的轮廓。金女士送来的机械义肢在墙角充电，指示灯闪烁的节奏与吴大爷临终时的心电图同步。

程同学，这是本周第三次了。心理咨询师的圆珠笔在评估表上划出裂痕，你又在团体治疗时溶解了沙盘模型。

我低头看自己橡胶化的指尖，史莱姆分身在课桌下捏碎第六块橡皮。蚂蚁外骨骼擅自将老师的讲解翻译成战斗指令：【黑板擦轨迹分析】【粉笔头抛物线预测】。

猎人协会的纪念碑立在江南广场，造型是被巨斧劈开的巧克力迷宫。遇难者名单在玻璃幕墙流淌，吴大爷的名字卡在裂缝处，像片卡在时光缝隙的落叶。

小雨把脸贴在冰凉的名字墙上，呼出的白雾模糊了数字38。她校服口袋里装着吴大爷送的迷你探测器，此刻正播放他最后的录音：...告诉小杰...储物柜第三层...

我转身时撞见姜敏宇，他的糖晶左眼映着扭曲的碑文。曾经圣光流转的魔导书如今裹着便利店包装纸，像本过期的促销手册。

粉笔灰落进便当盒的刹那，我本能地甩出史莱姆触须。前桌女生尖叫着跳开，米粒在半空凝成微型传送门形状。怪物！不知谁喊了句，三十八张课桌突然化作牛头怪的獠牙。

只是...过敏反应...我蜷缩在储物柜里，橡胶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像被困的蜥蜴兵。朴秀妍的加密信息在手机屏闪烁：【便利店地下室等你】，未读标记红得刺眼。

体育课更衣室的镜面突然量子化，映出林允儿残影比划的手语。当我想凑近时，镜中自己额头的暗金纹路正渗出蜂蜜状物质——系统提示在这时候跳出来：【空间味觉检测到悲伤情绪，转化率37%】。

凌晨三点的纪念碑笼罩在人工降雪中，我蹲在裂缝处用史莱姆黏液拓印名单。蚂蚁外骨骼突然报警，糖霜地面浮现三星LOGO的荧光路径。

果然在这里。金女士的机械义肢碾碎冰晶，协会隐瞒了死亡人数。她调出数据面板，实际伤亡名单比公示多出十二人——全是那晚消失的三星研究员。

我的橡胶手指抚过裂缝，触感突然变成培养舱的玻璃。视网膜闪过朴秀妍被困在量子牢笼的画面，她正在用机械触手刻写摩尔斯电码：【不要相信味觉】

数学课讲到空间几何时，我失控拆解了整张课桌。木屑在史莱姆黏液里重组传送门模型，粉笔自动画出三星乐园坐标。教导主任的咆哮声中，小雨突然冲进教室举着吴大爷的芯片：哥！里面有你的婴儿监控录像！

便利店值夜班变成酷刑，每个糖果包装都在播放血色大厅的回放。当我第三次捏碎量子草莓软糖时，老板娘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她围裙下的皮肤泛着金属光泽，瞳孔深处闪烁着与朴秀妍同款的蓝光。

天台上的寒风卷走止痛药空盒，我数着楼下便利店招牌的闪烁次数。史莱姆分身正在模仿吴大爷的扫地机器人，用黏液绘制迷宫地图。手机突然收到系统强制任务：【品尝纪念碑裂缝，剩余00:00:00】。

当橡胶化的舌尖触到糖霜名单，整个江南区的灯光同时熄灭。在绝对黑暗里，我尝到了1999年平安夜那根棒棒糖的味道——混着血腥的甜腻，以及林允儿量子残影的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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