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宋悠优戳了戳姜霜语的私聊窗口：

「姜姜！我刚听人说分班不是按成绩排的！不然我肯定不能和小谢一班」

（紧接着发来一个论坛截图，标题写着《一中新生分班规则解析》）

「那开学会不会要月考重新分班啊？」

（配图：一只仓鼠抱头惊恐的表情包）

姜霜语正给喜宝梳毛，手机振动着从茶几上滑下来。大毛立刻凑过去嗅了嗅，湿漉漉的鼻子在屏幕上按出个爪印。

「我也不清楚哎...」她擦擦屏幕回复，「不过只要大家在一个学校，关系一定不会淡的！」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立刻炸过来三连：

「悠优大王和姜姜天下第一好！！！」

「就算你在月球班我也要天天找你玩！！」

「（疯狂摇晃.gif）」

喜宝突然把爪子搭在姜霜语膝盖上，歪着头看屏幕。姜霜语笑着揉揉它的脑袋：「你看，连喜宝都点头了。」

她顺手拍了张喜宝的豆豆眼发过去，照片角落露出半截谢景禾送的那条蓝色牵引绳。

宋悠优的回复带着看透一切的表情：

「哦～某些人的牵引绳很眼熟嘛～」

「（狗头叼玫瑰.jpg）」

傍晚的厨房飘出诱人的香气，姜霜语趿拉着拖鞋跑下楼时，正看见父亲系着格子围裙，在灶台前颠勺。铁锅里的火焰窜起半米高，映亮了他额角的汗珠。

“爸！“姜霜语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今天加班吗？“

父亲关火装盘，金黄的虾仁在勾芡里晶莹剔透：“提前溜回来的。“他变魔术般从烤箱端出芝士焗龙虾，“喜宝都闻到香味了。“

果然，喜宝正端庄地蹲在厨房门口，尾巴尖轻轻摇晃；大毛则已经急得原地转圈，口水滴了一地。

母亲捧着两个礼盒从衣帽间出来：“试试合不合身？“

盒子里是两套定制连衣裙。一条雾霾蓝的及膝裙，腰线缀着手工刺绣的铃兰；另一条酒红色的丝绒裙，领口别着小小的珍珠扣。姜霜语摸着裙摆上细密的针脚，突然发现母亲拇指贴着创可贴。

“妈！你熬夜做的？“

“你王姨帮忙锁的边。“母亲轻描淡写地给她别上发卡，“就是改腰线时扎了下手。“

餐桌上摆满姜霜语最爱的菜：蟹粉豆腐咕嘟冒着泡，糖醋排骨闪着琥珀色的光，连蒸鱼都特意摆成孔雀开屏的形状。父亲开了瓶无醇起泡酒，给每人的高脚杯斟满。

“恭喜我们小状元。“父亲举杯时，手机突然连续震动——购物平台的发货通知刷了屏。姜霜语的购物车全被清空了。“谢谢爸爸！这惊喜太大了！”

暖黄的吊灯下，三个影子在墙上交叠。父亲讲着姜霜语幼年偷吃辣椒酱的糗事，母亲悄悄把龙虾肉都拨到她碗里。窗外蝉鸣渐歇，月光漫过窗台上的绿萝，在姜霜语的新裙子上洒下碎银般的光斑。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无论将来走得多远，只要回头，永远会有盏灯为她亮着。

与此同时

谢景禾家的院子里支起了圆桌，老槐树的阴影刚好遮住夏末的暑气。

“小禾，再吃块红烧肉！“奶奶手腕上还戴着智能牧场管理系统的手环，屏幕正显示着今晚马厩的温湿度数据。

爷爷正用军用水壶给众人倒自酿的米酒：“当年在炊事班，我做的红烧肉全连抢着要。“他挺直腰板的样子还带着军人仪态，尽管右腿因年轻时执行任务落下残疾。

谢景禾望向车库方向——那辆改装过的路虎越野车后还挂着军用拖车钩，爷爷至今仍亲自运送赛马去各地参赛。

“住几天再走吧？“谢景禾第三次提议，“我房间都收拾好了。“

奶奶笑着摇头，平板上弹出马场监控警报：“小傻瓜，明天新到的荷兰温血马要隔离检疫。“她粗糙的指尖划过屏幕，调出种马基因谱系图，“这可是你爷爷花半年时间谈下来的。

姥姥笑着剥虾，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你姥爷今早还念叨他的小菜园呢。“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晃——那是早年做外贸生意时收的古董。

“种了新品种的草莓。“姥爷掏出手机给谢景禾看照片，镜头里半亩菜地打理得像艺术品，“下次带来给你尝尝。“

谢景禾父亲端出蛋糕时，蜡烛光映在四位老人脸上。姥姥姥爷谈论着下个月去海南度假的计划，爷爷奶奶正商量着多雇几位工人。

谢景禾在桌下握住奶奶的手，他想起小时候暑假在牛场，奶奶教他辨认每种牧草的名字，而此刻她正偷偷把助听器的音量调大——马场的噪音损伤了她的听力。

聚餐结束，长辈们回房休息。

谢景禾摸出手机。月光下，姜霜语刚发的朋友圈照片亮起来——她穿着新裙子，喜宝的爪子正搭在她缀满铃兰的裙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