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人造人（2）

　　赞巴住在奥古斯都山北部的现代化住宅。这个地区显然比附近的小马格里布收入更高；当地的房子大而现代，建在陡峭的山丘上，俯瞰下面较贫穷的地区。阶级分化从未如此明显。

主人的家是一座现代化的两层楼房，拥有俯瞰新罗马的绝佳视野和一个建在山边的无边泳池。房屋以温暖的棕色和白色调为主，看起来既朴素又时尚。显然，黑手党的工作收入颇丰。

车库自动打开，瑞恩将他的车停在一辆雷克萨斯ES和一辆高度定制的哈雷戴维森运动型摩托车之间。赞巴借此机会脱下他的动力装甲，毫不犹豫地向瑞恩展示了他的面容。信使不得不承认，这个日本仿制品相当英俊，有着完美的下巴线条、健硕的肌肉和三天的胡须。瑞恩猜测他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

“杰米卡特。”赞巴与瑞恩握手。“不过，屋里不戴面具。”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身份？”瑞恩回答。“我必须警告你，很多人听到我的真名都会发疯。”

“瑞恩·罗马诺，”杰米笑着说，信使交叉双臂，因为他的雷声被抢走了，“说实话，这几乎是我所知道的全部。我的老板们找不到你的太多信息。”

“真的吗？”瑞恩抱怨着，他脱下面具、帽子和风衣，将它们扔进车的后座。“但我是难忘的！”

“在你穿上戏服、开始炸东西之前，确实不多，”杰米澄清道，打开车库门，邀请他的同类基因组进入他的家。门通向一个大型的生活区，里面可能能放下一个两室公寓，包括厨房、一个带大型等离子屏幕的沙发和通往楼上房间的楼梯。巨大的落地窗提供了城市下方的绝佳景色，装饰中包含了许多亚洲艺术品。墙上挂着一把武士刀，阳台上有一面韩国国旗，电视旁边是一尊佛像…

已经有两个人在场。一个深棕色皮肤的女人在阳台附近喝着汽水罐，而一个亚洲女孩在厨房柜台后面切西红柿。

但瑞恩并没有太注意他们，他的目光集中在别的东西上。

也就是厨房柜台上的那只巨大的老鼠，好奇地看着瑞恩。信使向它挥了挥手，小家伙举起了它的前腿作为回应。啊…

“嗨，亲爱的。”杰米在厨房的女孩嘴上亲了一下，而她则把刀和晚餐放在一边。可能是他的女朋友。“我带了一个新客人。”

“金基正。”她礼貌地向瑞恩点头，向他展示了友好的微笑。她和她健壮的男友一样瘦，保持着短黑发，穿着朴素，戴着低调而优雅的眼镜。如果不是因为她消瘦和皮肤上的疤痕，瑞恩本会认为她很漂亮；信使立刻认出她是一个正在康复的瘾君子。

“瓦扎？”瑞恩回答。

“瓦扎？”基正用正确的语气回应。

瑞恩恍然大悟，终于遇到了一个能理解的人。

“瓦扎！”他们同时大喊。这让那只老鼠有点吓到，它歪着头。深棕色头发的女人看着他们，仿佛他们完全疯了，而杰米只是感到困惑。

“这是一个非常晦涩的参考，”基正安慰他。“你必须知道私人笑话才能理解。”

“能被这个兄弟会启蒙是文化的巅峰，”瑞恩礼貌地向这位脆弱的女士介绍自己。“瑞恩‘快存’罗马诺。我是不死的，但别告诉任何人。”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杰米指出，他慈爱地将手臂搭在女友的肩上。

“因为没人记得！”瑞恩环顾四周，意识到厨房的老鼠已经带来了他的整个家族。他的三个同类在电视上看纪录片，另一个在阳台上睡觉，还有一个像皮卡丘一样跳到了基正的肩膀上。不过他们看起来异常干净，更像是宠物而不是害虫。

“我控制它们，”基正告诉瑞恩，从后面抚摸厨房老鼠的耳朵。“有点。我通过心灵感应与它们连接，这提高了它们的智力。”

“蓝色还是绿色？”瑞恩问。

“绿色，”她回答，意味着她的力量影响的是生物学，而不仅仅是老鼠的心灵感应。“我是喳喳。”

她可能以为瑞恩会认出这个名字，但他没有。

最终，阳台上的女孩受够了喧闹，或许出于好奇，决定加入厨房并社交。尽管“岩石灾难”可能是一个更好的名字。瑞恩从未见过有人的手臂和肩膀上有这么多纹身；她甚至在右眼下方刻有一个鸟的符号，尽管由于她的眼镜有污渍，这很难被注意到。这个女人穿得像个摩托车女孩，白色无袖衬衫，蓝色裤子，黑色靴子，脖子上挂着一个十字架吊坠。她将深色的头发扎成肩长的麻花辫，与基正不同，她显然锻炼得很多。

“那是谁，赞赞？”她直截了当地盯着瑞恩问。“你在路上找到的新流浪汉吗？”

“兰卡！”杰米责备她。

“我更喜欢‘杀人游民’这个词，”瑞恩回答，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没有家，但我喜欢偷别人的家。”

“哦，真的吗？”她听起来并不印象深刻，她把汽水罐换成了烟。她向所有人提供了一支，包括瑞恩，但没人接受。“你看起来不像杀手。”

“我的戏服在车库里，”瑞恩面无表情地说，那个女人哼了一声。

“他打败沙林的速度太快了，我都看不见，”杰米说，让瑞恩沾沾自喜。“别逼迫兰卡。”

“啊，新肌肉？”她玩弄着她的香烟。“是时候了。现在不能靠近铁锈镇，那些精神病患者总是伏击我，我们一半的普通人不想在那里卖必列斯了。”

“我们能不能换个晚上谈生意？”基正请求道，拍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老鼠们在厨房柜台上排成一行，好像在等待奶酪送货。“你能帮忙准备赌桌，我们准备披萨吗？”

“你喜欢扑克吗？”杰米问。“入场费一百。”

“我不喜欢扑克，但我喜欢赢，”瑞恩开玩笑说，大多数人都笑了。好吧，除了兰卡，她把这当成了挑战。“你们是一队吗？这是科萨·诺斯特拉的团聚吗？”

“我们都是人造人，是的，我们一起工作，”杰米说，对科萨·诺斯特拉的说法有些不快，“我们也共享这个公寓是出于实际考虑。由于有几个房间可用，我想邀请你在我们的事情结束前住几天。这不会花费你任何东西，你会觉得比酒店更舒服。”

“赞赞拥有这个地方，他忍不住邀请有需要的陌生人，”兰卡说，“就像那个流浪汉。”

“你永远不会让我忘记这件事，对吧？”杰米叹了口气，他的女友咯咯笑。“他只用了两周就找到了工作。”

“我感谢你提供给我监视的机会，但我更喜欢我的隐私，”瑞恩回答。

“这是一个没有隐藏附加条件的友好提议，”杰米坚持说，这让信使感到困惑，他听起来很真诚。真是个怪人。“虽然我确实认为，加入我们大家庭，无论是个人还是职业上，你都有很多收获。”

“我只是在找伦恩，”瑞恩回答，毫无兴趣。“黑发，蓝眼睛，潜水员？”

“潜水员？”这次，杰米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今年早些时候的电厂事件，”基正说。“那就是他。”

“她，”瑞恩说，让他的主人感到惊讶。

“啊，是的，我记得了。”杰米点点头。“私人安保抓住了她，瓦尔坎想要把她救出来招募。我不确定武器部门是否跟进了。”

“你不为瓦尔坎工作？”瑞恩困惑地问。

“我们的老大叫水星，”基正告诉瑞恩。“他的部门负责赌博和物流，以及兼职的安全工作，而瓦尔坎的团队控制武器交易。我们的老板有时会合作，但通常每个团队都各做各的。”

天哪，他们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扭曲的官僚机构，而不是一个犯罪集团。“等等，为什么瓦尔坎把我送给你，而不是自己招募我？”

“我是奥古斯蒂的主要招募人之一，”杰米解释说。“老大们信任我对潜在新成员进行初步评估。”

“如果你现在不是在垃圾桶里，那意味着你通过了，”兰卡说，她抽完了烟，又点了一支。

“即使你不想加入，我明天也会介绍你给瓦尔坎，”杰米向瑞恩承诺。“这应该能简单地解决你的问题。在那之前，欢迎你和我们住在一起。那么……你怎么说？”

瑞恩考虑了这个提议。说实话，同一个地方有很多基因组应该会阻止那个神秘的刺客再次打扰他，除了兰卡，他们看起来都是不错的人，尽管他们有犯罪背景。这可能会很有趣。

然而，瑞恩不愿意加入社区，因为他经常死亡，他们之后总是忘记他。与人相识，然后他们又把你当成陌生人，这只会让人感到痛苦；只有他和伦恩的友谊早于他的时间操纵能力。

嗯……信使总是可以在感到太依恋时逃走。

“我说四芝士，”瑞恩回答，其他人把这当成了肯定的回答。

“好吧，基本规则，这个屋檐下不允许必列斯，不允许猫或害虫控制，晚上十点后不允许使用可卡因，”杰米说，显然散发着某种父亲的能量。“每个人都要清理自己的狗屎，车库里可以修理东西，如果你想举办派对，提前一天告诉我们——”

瑞恩静静地听着，好像他会遵守规则一样。

显然，杰米还不太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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