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书纨绔，初展锋芒

　　铜雀街的青石板还沾着晨露，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着点点晶莹。萧长风一脚踩上去，脚底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他慌乱间伸出手，扶住雕花门框才勉强站稳，掌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那触感从掌心蔓延至全身，让他瞬间清醒。

他缓缓抬头，望向街角飘动的“陈记绸缎庄”旗幡，旗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发出簌簌声响。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自己真的穿进了那本《大燕风云录》。

“公子，您今儿可要早些回府。”张管家捧着金丝滚边的玄色大氅匆匆追出来，花白胡子随着喘气一颤一颤的，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赶来。“大小姐晌午要考校您《兵策论》......”

“兵策论？”萧长风嗤笑着系上白玉腰带，目光随意扫向一旁的铜镜，铜镜里映出一张昳丽得过分的脸。原身这具皮囊倒是生得好，眉如远黛，目若朗星，只是眉眼间透着股阴鸷气，活脱脱像话本里专抢民女的恶少。

他随手将碎银抛给路边的乞丐，碎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听着那清脆的叮当落地声响，脑海里突然响起机械音。

【反套路系统激活，当前积分：0】

萧长风脚步顿了顿，昨日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时，这声音就断断续续浮现过。此刻正午阳光刺目，他眯着眼望着系统面板上闪烁的“打脸主角/姐姐悔恨”字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朱雀桥头突然传来琵琶碎裂声，“各位爷行行好......”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萧长风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素衣女子抱着断弦的琵琶不断后退，发丝凌乱，发间木钗歪斜，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三个锦衣青年围成半圈，为首的正用折扇挑起女子下巴，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小娘子既在朱雀桥卖艺，怎不知要给我们虎威镖局交例钱？”周围围观人群发出窸窣议论，声音此起彼伏。

萧长风认出那折扇上坠着的翡翠貔貅，那是虎威镖局总镖头独子的信物。原身记忆里，上月这厮还在醉仙楼与他争过花魁。

“且慢。”萧长风拨开人群时，不知谁嗤笑出声：“萧家纨绔要英雄救美？”

素衣女子惊慌抬眼，却见传闻中的恶少施施然展开洒金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公子好大威风，只是这朱雀桥归京兆尹管辖，何时轮到镖局收例钱？”他靴尖轻轻踢了踢桥头石碑，阴刻的“永和三年造”字样沾着青苔，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王姓青年脸色骤变，大燕律例明令禁止私设关卡，这罪名若坐实...

“萧公子说笑呢。”跟班突然插话，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我们少爷是看这女子可怜，想请她到镖局当乐师。”

“哦？”萧长风用扇骨轻轻敲打掌心，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方才本公子分明听见有人要收十两纹银的例钱。”他忽然俯身从女子篮中拾起块木牌，漆色半褪的“苏”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目，“倒是巧了，苏姑娘莫非是苏侍郎的远亲？”

围观者哗然，谁不知礼部苏侍郎最重族誉，前日刚将纵马踏青的侄儿当街杖责。三个纨绔脸色瞬间煞白，像见了鬼一般，匆匆忙忙落荒而逃。

萧长风冷笑着看他们离去，耳畔突然炸开清脆提示音：【成功化解危机，积分 100】。转头时正对上苏月含泪的眼眸，女子耳尖泛红，福了福身，碎玉簪子在乌发间晃出莹光。

回府路上，萧长风把玩着新得的积分商城令牌，令牌在他指尖转动，反射出微光。系统说要攒够一千分才能解锁初级道具，眼下这令牌只能当个摆设。

转过街角时，两个挑夫的低语随风飘来：“听说了么？林小将军又在望江楼......”他脚步未停，唇角却扬起冷笑。原著里那个自诩正义的男主角林羽，此刻怕是正在某处等着“偶遇”苏月吧？

“公子！”张管家在朱漆大门前急得跺脚，双手在空中挥舞，“您怎么又......”话到一半突然噤声，老管家瞪大眼看着萧长风亲手将马鞭挂回兵器架，动作竟带着几分利落，与往日那个纨绔子弟判若两人。

暮色爬上飞檐时，侍女送来鎏金请柬。萧长风展开瞥了眼就扔进香炉，火舌瞬间吞没了大姐萧清雪娟秀的字迹，又是叫他去参加什么诗会。青烟缭绕中，他望着西边渐暗的天际，那里是西凉国的方向。更鼓声遥遥传来，萧长风忽然起身：“备马。”他要亲自去城西的醉仙楼看看，据说那里新来了个擅做梅花酿的胡姬。

经过马厩时，隐约听见两个小厮议论：“林公子最近常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腰间令牌撞在玉带上叮咚作响。萧长风抚过令牌表面凸起的纹路，忽然觉得这京城的夜，比白日有趣得多。

醉仙楼的酒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发出呼呼的声音。萧长风斜倚在二楼雕栏上，身姿慵懒，指尖转着青玉酒杯，杯中的酒水轻轻晃动。胡姬的梅花酿确实香醇，入口绵软，回味悠长，可满堂宾客见到他都缩着脖子说话，连跑堂的小二添酒时手都在抖，像是生怕招惹到他。

“萧公子想知道林小将军行踪？”浓妆艳抹的老鸨捏着帕子干笑，脸上的脂粉都快被挤出一道道纹路，“这......”

琉璃盏突然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碎片溅到描金裙摆。萧长风看着老鸨瞬间煞白的脸，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无趣，原身留下的恶名就像黏在靴底的糖浆，走哪儿都甩不脱那股腥甜味儿。

戌时的梆子声传来时，他一脚踢开脚边空酒坛，大踏步往城东去。长街两侧灯笼将人影拉成细长的鬼魅，在地上摇曳晃动。巡夜兵丁的铁甲声惊飞檐上夜枭，夜枭扑腾着翅膀，发出凄厉叫声。

“萧公子夜游好兴致。”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萧长风顿住脚步，只见朱雀桥头见过的赵将军横刀而立，玄铁甲映着月光像块寒冰，散发着冷冽气息。这位大燕最年轻的四品武将在桥头见过他救苏月，此刻眼神却像看街边泼皮。

“赵将军要请本公子喝酒？”萧长风故意晃了晃空酒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劝公子莫再招惹林小将军。”刀鞘突然抵住他胸口，赵将军压低的声音带着金戈之气，仿佛裹挟着战场上的肃杀，“上个月你在赌坊出千，是林将军替你平的账。”

萧长风瞳孔微缩，原身记忆里确实有段模糊画面：骰盅掀开时六个红点刺目，林羽笑着按住要砍人的赌坊打手......

“让开！”他突然撞开刀鞘，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几分恼怒。赵将军错愕的表情像面镜子，照出他胸腔里翻涌的羞恼——这具身体欠的债，竟要他来还？

转过三条暗巷，酒气被夜风吹散大半。望江楼的金字招牌下，有个青衣小厮正往马车里装食盒，腰牌上明晃晃的“林”字刺得萧长风眼皮直跳。

“柳云？”他认出掀帘出来的圆脸青年。原著里林羽的头号跟班，此刻鼻梁上的淤青还没消，想必是前日被大姐萧清雪的亲卫教训的。

“哟，这不是萧大善人么？”柳云阴阳怪气地掸了掸衣摆，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前儿施舍乞丐，今儿又要救济谁？”围观人群里响起窃笑。

萧长风瞥见食盒里露出半截《论兵十二策》，封皮上还沾着墨渍，突然嗤笑出声：“林小将军的狗倒是勤快，大半夜还送功课？”

柳云脸色瞬间涨红，像熟透的番茄，他最恨别人提自己替林羽代笔的事，当即解下腰间九节鞭，手腕一抖，鞭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纨绔也配谈兵法？敢比投壶么？”

青石板上立刻划出白线，柳云接过小厮递来的竹矢，手腕轻抖便是个漂亮的贯耳，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第五支箭入壶时，壶口突然闪过微不可察的金光。

【初级干扰道具已启用：-50积分】

萧长风捏着最后一支箭，感觉箭簇微微发烫，像是蕴含着神秘力量。柳云的第九箭明明进了壶口，却诡异地弹了出来。围观人群发出惊呼，谁都没注意到他袖中滑落的金色粉末。

“该你了。”柳云擦着汗冷笑，十中其六的成绩，对付个纨绔绰绰有余。

萧长风随手扯下玉佩当彩头，前五箭故意射偏，听着四周嘘声，第六箭突然转向飞入壶耳，速度极快，让人来不及反应。柳云的笑容僵在脸上——那箭在壶口转了三圈，竟把先前五支歪斜的箭全撞了进去。

“十中其十！”不知谁喊破了音，声音尖锐而响亮。柳云踉跄后退，九节鞭扫翻了灯架，灯架倒地，火光摇曳。

火光摇曳中，萧长风看见他袖口滑出半块血色玉佩，系统提示音骤然炸响：【检测到主角关联物品......】

“够了！”一道凛冽剑气突然劈开人群，剑气凌厉，带着刺骨寒意。林羽白袍银甲踏月而来，腰间玉佩与柳云那半块严丝合缝。

萧长风只觉得手中竹矢突然重若千钧，方才还温顺的干扰道具竟开始反向拉扯，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柳云趁机钻进马车。

林羽似笑非笑地甩了下马鞭，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萧长风手中的竹矢“咔”地裂成两截。

“萧公子好手段。”林羽目光扫过地上的金粉，“可惜有些东西......”他故意晃了晃腰间玉佩，血玉在月光下泛出妖异红光，“不是你能碰的。”

马车驶出三丈远，林羽突然探头笑道：“听说三日后太后要在御花园考校兵法？”笑声混着马蹄声散在夜风里，萧长风盯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竹矢，掌心被木刺扎出血也浑然不觉。

更夫敲响三更时，萧府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萧长风摸黑穿过回廊，脚步轻轻，尽量不发出声响。突然听见兵器库传来响动，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月光漏进窗棂，洒在案几上，照见案几上摊开的《兵策论》，朱砂批注还湿着，显然是刚写不久，那是大姐萧清雪的笔迹。他鬼使神差地翻开扉页，夹在书页里的金箔突然飘落。

他弯腰捡起金箔，对着月光细看，箔片上竟浮现出西凉国徽记，与白日里湛云风送来的密信印记一模一样。窗外传来夜枭啼叫，叫声凄厉，让人毛骨悚然。萧长风将金箔凑近烛火，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白天获得的系统令牌突然发热，箔片上的徽记竟慢慢转移到了令牌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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