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能成

　　温仪笙端庄的坐在椅子上，面部却紧绷着，带着些焦急。

见温翊辰踏进门来，立刻欣喜的笑道：“小五，你来了。”

他像平常一样安静的行礼，不急不慢的回话：“长姐突然唤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身为长姐总是要关心一下你那婚姻。”她观察着他的表情，继而说道“毕竟是皇上御赐，林姑娘还生了病。”

温翊辰没多想。她从不爱勾心斗角，又在乎皇室利息，语句里倒是她一贯的逻辑风格。

“长姐放心，是我上奏请求指婚，而且我近期与林姑娘一直见面，她的病情好了很多，与常人无异。”

“你可是真心爱她？”

“……”

温翊辰张开的嘴突然被大脑一拽，发不出声音了。他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回答：

“是。”

温仪笙满意的笑着点头，表情也轻柔了许多。没什么能抵抗圣旨——就算是林相，怎能敌多个皇室？

她又说了些什么安慰祈祷的话语，温翊辰都没听进去。他还在考虑刚才的一瞬：

不过是一个发音，怎么会有思考的时间？难道我真的在确认我是否爱她吗……

他自己不知道爱这东西是什么。当初只是看她单纯，心思简单，相处不错，背后又有林府。大好的机会让谁敢浪费！他平日扯谎也厉害的很，怎么突然卡住了？

“小五，小五？你在听吗？”

温翊辰抬起头，眼神逐渐聚焦，边点头边后退：“长姐我还有事要忙。改日清闲了，我再来同你聊天。”

他慌忙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温仪笙。

“哎，怎么突然……罢了，”她抿了一口茶，勾起嘴角“既然他有心，那这事就不用我操心了。”

从公主府出来的温翊辰心神不宁的直奔赵家。他一脚踹开后门，大喊：“赵宪！快出来！”

在屋里看账本的赵宪突然听见这一嗓子，立刻脑补了自己被绞杀的画面。他害怕的冲出门，跑到黑脸的温翊辰身边。

他弓着腰，哭丧着脸，双手合十来回搓：“殿下，我没什么地方得罪您吧？要有，我先给您赔不是！”

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下面拽上来，烦闷的命令：“你先闭嘴！”

“嗯嗯”

“我问你，你小子自称情圣，可当真？”

赵宪歪了一下头，看着对方正经的表情与这不正经的内容，突然想明白了，开始嬉皮笑脸的摆架势。

“殿下您早说您是来问这事的。”

他扒拉开温翊辰的手，热心的说：“我给怡缕楼一半的人都解决过感情问题，我是没跟姑娘好过，不过局外者清嘛~”

“你…你看我最近对林秋栗做的事，说的话，是不是……”

“啊？”

“我是不是爱上她了？”

赵宪认真的回想了片刻，逐步分析：“你最近对她献殷勤的次数多了。比起之前刻意装好人，流露真情的时候多了。你对她的包容度也高了，我记得你以前因为她打断你练武，你有小半月没理她……不能确定是不是爱，反正感情在变好，喜欢是有吧。”

赵宪说着说着，认真到把自己说进去了，等回头寻找问题的主人才发现对方震惊中带茫然的表情。

“哎，殿下，这是好事啊。让一场权力婚姻变成爱情婚姻啊！”

“完了，我这是装好人装过头了。”

“不是，殿下，”他无语的看着他“你不知道爱情婚姻在这权贵里多难得吗？这指婚就嫁的哪来那么多爱？你就知足吧！”

温翊辰越听越觉得不舒服，转头疑惑的看着他：“你在训斥我？”

“没有，这怎么敢呢殿下。”

头颅哪有膝盖划算啊！伴君如伴虎，伴王爷也差不到哪去！

赵宪谄媚的笑着，把温翊辰看的更为心烦。他随手拿出两块银子放到赵宪手里，叹了口气：

“近来帮我观察林秋栗的举动，一定给我搞明白这感情！”

“是，殿下。”

“对了，她在我府上。”

“好……啊？殿下你这么直白还问我干什么啊？”

“什么直白？”

见一时半会说不明白，也可以理解为温翊辰没有心，没有情感体验。倒也不怪他，从小没被谁真正爱过。赵宪无奈作罢，开启另一轮话题。

“民间都在传江北述要回来了，殿下作何打算？”

温翊辰冷哼一声，脸上挂着深意的笑容回视他：“按计划行事。”

煜王府里的林秋栗已经围着这个大院转了两圈，还是记不住路线。灰色的墙，灰色的地砖，什么都是灰色的。

煜王难道被吸取色彩了吗？！

她转身看向一直跟在后面的宣儿，问道：“刚才的路，你都记住了吗？”

“姑娘，我都记住了。”

本以为是考核，还在为自己记忆高超而高兴的宣儿突然见林秋栗沮丧的低下头，懊恼的直拍额头，吓得收回笑容，上手阻止。

“姑娘，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唉，还想穿越来能不路痴呢。这路我都记不住，真有危险也逃不脱。”

“姑娘，没什么危险，我们在煜王府，”她说这话有些不合适，心虚的转移话题，“秋森会保护你的。”

林秋栗看了看空旷的四周，自言自语：“没有遮挡物，难道不会危险…还是故意耍别人？”

宣儿看着又在发呆的林秋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着给她提高兴致，便随口提起：“姑娘不必烦闷，用不了两天，赤云将军就回来了。这次回来应该要在都城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姑娘就能出门去找她了。”

林秋栗安静的听完，消化一下段落大意，转转眼珠子，不解的反问：“我去找她？她以前跟我关系很好吗？”

宣儿忧伤又同情的看着她，缓缓解释：“是啊，姑娘以前，因为善良总是被人欺负。但因为姑娘的善良，帮助了赤云将军。将军意外的跟您谈话融洽，你们便一直保持联系。”

“这样……”林秋栗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她是将军，应该知道军队里有没有女人这种例外吧！”

宣儿被问傻了，慌忙否认：“什么军队里有女人？姑娘你听谁说的？除了赤云将军是先皇在世时便预先命令，哪还有破例啊！”

“为…为什么这么激动？”林秋栗也被吓到了，惊恐的后退“虽然不正常，但也不能……”

“民间的流言蜚语可影响一场战争的结果。”温翊辰从后面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后，悠悠的散步。

她不自觉有些惊喜，嘴角上扬：“温翊辰？你怎么听到的，什么时候来的？”

“呵，不叫殿下了呢。”他不怀好意的笑“看来我们又亲近了些。”

林秋栗知道他在故意调戏她，不以为然的顺着说下去：“是啊，都给我房子住了，我也不能一直拿你当陌生人。”

“你以前拿我当陌生人？”

“朋友都不算。”

“好，现在你愿意当我内人也不错。”

“是……”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林秋栗脱口而出，看到对方得逞的表情才发觉哪里不对劲。

“你一个王爷，也跟街上的无赖一样调戏妇女？”她半生气的单手叉腰“有没有点礼数！”

“什么礼数？你都不尊称我，咱俩这关系，我也不用跟你客气吧，内人？”

“呵，真有意思！”

她一脸无语，转身翻了白眼离开。

在屋顶悄悄观察的赵宪探出头，与温翊辰对视上，然后噘嘴摇摇头。

“殿下，不用看了。”他从屋顶跳下来，拿出银子“钱还你。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就追着去惹她。这，就是情人间的把戏。”

“……我控制不住。”

“唉，爱情会让你情不自禁，不用在意，大胆去追。”他踮起脚，低下声“殿下您别怪我，这林姑娘的爱意远不如你展现的多呢。我不知道她的意思，但有您这股劲，我觉得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