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演戏而已

　　“大师姐，咱们回去吧。”楚璃歌笑着招呼杜霜凝。师叔们送的许多法宝还未炼化，她还得赶在幻灵幽境开启前熟悉法宝，哪有闲工夫跟白怨绮浪费口舌。

杜霜凝早已恢复清冷模样，闻言，先看了看楚璃歌，又瞧了瞧白怨绮，见白怨绮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轻轻点头，“嗯。”

话音刚落，她挥手带着楚璃歌瞬间消失，只留下白怨绮失神地伫立原地。

“自私自利，恶心？”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狠狠砸在白怨绮心上，她控制不住地连退数步，直到楚璃歌消失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没想到楚璃歌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沈悭蝶不小心把师父养的水灵芝给吃了。

沈悭蝶当时年纪尚小，怕师父责怪，便找到三师妹帮忙，想寻一株相同的来补救。

没想到师父很快发现灵芝不见，情急之下，沈悭蝶说是楚璃歌干的，三师妹也跟着作证，把一切都推到楚璃歌身上。

起初楚璃歌死活不承认，白怨绮就告诉她，只是一起演场戏，只要她承认，自己保证不打她，还承诺只要她愿意承认，就让三师妹带她去桃花山采道果，楚璃歌这才同意。

谁知师父见楚璃歌承认后，勃然大怒，直接出手将她狠狠教训了一顿，又罚她在思过崖面壁半年。

等楚璃歌从思过崖出来，找到白怨绮质问：“不是说好的只是演戏吗，为什么师父会打我？”

白怨绮觉得她怎么这么傻，只说自己不打，又没说师父不会打。

她甚至还把这事讲给其他师妹，让大家都笑得不行，还多次当着楚璃歌的面拿这件事嘲笑她。

白怨绮俏脸苍白如纸，心湖中的白莲剧烈颤动，一片花瓣似乎经不住这股波动，悄然脱落，紧接着消散。

“噗！”

白怨绮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迅速萎靡，就连境界都有些不稳，隐隐有跌落的迹象。

她满脸颓丧，没想到楚璃歌竟如此记仇，那都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她为何总揪着这些小事不放？

白怨绮抹去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元剑宗，喃喃道：“师妹，那个疯女人太恶毒了，你在她身边早晚要出事，不管你怎么看我，不管你还要恨我多久，我都要把你带回去！”

看着心湖中缺少一片的白莲，白怨绮愈发坚定了这个念头。

“多谢师姐。”楚璃歌对着杜霜凝恭敬行礼，若不是她在，今天自己恐怕真要被抓回去了。

“不……不用客气。”杜霜凝似乎顿了一下，话音未落，一个瞬移便没了踪影。

楚璃歌回到洞府，取出风灵瞬影开始炼化。此物遁速堪比元婴，有了它，在幻灵幽境中将无人能追上自己。

虽说催动它需要耗费大量灵石，可她如今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还得找一柄品阶低些的法宝飞剑做掩护，把凤舞剑留作后手。

再稳固一下根基，若能再进一步，突破到金丹，就算不用凤舞剑，也能横扫幻灵幽境。”

白怨绮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耀光圣地。知道了楚璃歌的下落，她心里放心了不少，可接下来的问题是，该如何把她带回来。

她身为耀光圣地第三十五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天赋极佳，修炼又极为刻苦。

不过两百载，修为已是元婴后期，对内温和耐心，对外冷酷果断，已然是声名远扬的强者。

虽说道心有缺，但绝不是楚璃歌口中那种凉薄无情、自私自利的小人。

她满心疑惑，楚璃歌最近为何对她们如此反感？亦或者……白怨绮娇躯一颤，头皮一阵发麻，忽然发现一个事实：她和师妹们，还有师父，都下意识地对楚璃歌极为厌恶。

对，就是厌恶！楚璃歌只要犯一点点错就会被重罚，就算路上碰面，多看她们一眼，都会被莫名其妙地揍一顿。

可这是为什么呢？她们明明都是天赋卓绝的天之骄女，心性向来不错，怎么会变得如此恶毒？

是因为楚璃歌刚来的时候，师父交代要从小锻炼她？为了磨炼她，把年仅四岁的她丢下，让她自生自灭，对她不管不顾，随意呵斥，只为磨炼道心。

是不是从那时起，她们就下意识地把她当作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

再者说，是从她第一次偷东西被沈悭蝶抓到，师父对她打骂之后，她却一言不发默默忍受开始的？对，一定是这样。

白怨绮闭上眼睛，任由泪滴顺着脸颊滑落。于是，她才会从心底里觉得楚璃歌心术不正、

软弱无能，她们要好好教导，把她这些“坏习惯”全部改掉。要是她发怒，她们就把这当作磨炼道心的成果。

可她那时明明非常喜欢自己，每次有好东西，都会小跑着送来。

明明她才是最需要灵果修炼的那个，可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自己，她一心只想帮自己修炼。

自己又是如何对待楚璃歌的？白怨绮有些哽咽，泪水如决堤般倾泻而下。

她强行掐断自己的思绪，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承受不住那种痛苦，怕那已经有了缺口的道心再次崩溃。

山顶和她离开时别无二致，师妹们还在嬉闹，沈悭蝶还是第一个跑过来询问情况，师父还在稳固道心。可她却觉得这个耀光圣地格外陌生。

楚璃歌走了这么久，她们除了刚开始愤怒了一阵，后面好似已经忘了这件事，只剩下自己还在苦苦努力。

那可是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师妹啊，她们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啊！她们怎么还能静得下心，怎么还能玩得进去？

白怨绮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不该这样的，她们明明不该如此冷漠，真的不应该。

“大师姐，找到楚师妹了吗？”沈悭蝶一脸期待地看着白怨绮。

可白怨绮却有些恼火，她忽然觉得沈悭蝶的声音格外刺耳，想见楚璃歌自己去找啊！整天在宗里玩乐，自己回来了就一脸焦急地跑来问一下，这真的是在关心吗？

她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没理沈悭蝶，纵身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沈悭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