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我们赢了

　　在无尽的荒原之上，烈日炙烤下的空气仿佛被烧热，变得扭曲而模糊。一片寂静中，只有风在无声地疾驰，卷起沙尘，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突然间，大地颤动，遥远的天际线出现了一群黑影。那是两军对峙的士兵，他们的铁骑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对方。

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耀，万千矛尖指向天际，伴随着轰鸣的鼓声和激昂的号角，犹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

双方相交的一刹那，空气仿佛被撕裂。

箭矢如雨，伴随着炽热的箭矢和飞扬的尘土，士兵们的呼喊声、兵器碰撞的金属声响彻天地。

血花飞溅，残肢断臂在战场上空飞舞，与飘扬的战旗一同绘出一幅惨烈而壮美的画卷。

一位身披金色铠甲的将军独自立在阵前，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他手中的剑仿佛有灵，独自舞动，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生命。

他的坐骑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每一次跃动都在战场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烧焦的皮肉味，这场战斗无疑已经超出了生与死的界限。每一个参战的人都仿佛变成了一部战争机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战胜对方。

然而，这场战斗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他们的血肉之躯在荒原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战鼓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每一次重击都在催促士兵们前进。

然而，即使是最坚定的战士也会在这残酷的屠杀中失去勇气。

这位金甲将军的眼神却从未动摇。

他仿佛知道，这是一场必须有人获胜的战斗。他的剑再次挥舞起来，这次目标是远处的敌军统帅。

一道金光划过，敌军的统帅的头颅飞了出来。

而自己也身负重伤，长枪从胸前贯穿而出。

伴随着他的身体倒下的是整个敌军的士气。

这一刻，所有的噪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风声和战马的嘶鸣。士兵们纷纷后退，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无数的尸体。

然而，这场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

天边的雨停了。

血溅草地，染红天穹，小水洼中污血惹的醉红。

战场上，尸横遍野，他们或穿兵甲，或是道袍，亦或者是其他势力正体着装。

雨过后湿润的空气中，残含腥咸。

即便还活着的人，也已经无力，躺在尸堆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已经麻木，在这段时间，不是拼杀，就是拼杀的路上。

现在他们是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即便敌人回头再来一击，他们也不想站起来。

一袭残破红袍，单手撑剑，眺望着远方，那对眸子因为鲜血更为红亮。

“清风先生，我们赢了！”

躺在清风子身旁的那名金甲将领，已经是气喘吁吁，生机无多。

“是啊，我们赢了。”

清风子低头看着那将领轻声回应，他的声音并不不自信，又抬眼望着远方，此刻的他法力将要见底，生怕自己视野当中再度出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那些。

道宫此次前来助阵，所剩无几，兵家更是死伤残重，像自己一旁躺着的将领，此次来了十多名，都是兵家武力高层，而此刻像这般的人，就只剩他半条命。

我们赢了，这四个字只有如今还活着的人，才知道它分量到底有多大。

任凭谁也没想到，那已经沉静十年之久，以为已经灭亡了的不忆苦，此次崛起竟涵盖半个大魏。

兵家金脉经此一难，如断一臂。

那名将领身上的兵甲破损大半，倒扣着的卷甲刺入皮肉，数根箭羽插在他的肩膀，大腿，腹部以及胸腔。身上的鲜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但已经能判断出，他是兵家金脉。

“真没想到，我大魏竟然沦陷如此，大魏的那位，他难道没有一点察觉吗？”

“说到底，还是我们作为臣子的失职啊！”

“先生......我恐怕是不行了。”

那兵家将领被长枪牢牢插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十分困难，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若隐若现。

他直直的睁着眼睛，他想站起来就跟这位先生一样，但终究还是做不到，双眼之中满是雨过天晴的清明，嘴角抽搐，似乎还有话要说。

“此等大事，不忆苦不可能就此罢休。”

“我已无多了。”

“还劳烦先生，护我大魏。”

他望着清明的眼神逐渐暗淡，瞳孔放大，那杆长戟就这样立着，显然已死去，再无生息。

清风子掏出一枚丹药，放在自己嘴里，浑合着手上不知是谁的血水，一同吞下，这药有一定的恢复作用，但并不能拉将死者脱离死亡。

“道宫，会的。”

......

窗外阳光正好，却寒风萧瑟，吹的树上没剩几片的枯叶，摇摇欲坠，最后寒风又一助力，那发黄的叶子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桌上的茶杯映照出那人忧虑的眼神，那忧虑中多有苦色。

“先生，我家公子求见。”

那是一个丫鬟的声音，距离不忆苦动乱已经过去三天了，清风子被金老安排在东秘楼，一方面为了疗伤，虽然并没有什么伤势，另一方面为了留住他，不忆苦的反击无人可料。

“让你家公子进来吧！”

清风子朝报信的丫鬟说道。

那丫鬟刚退下，金无解便直接进来，那亮闪闪的龙胆银枪，被他插在屋外。

“先生，久仰了。”金无解朝着清风子直接抱拳行礼，肩膀上那两颗金虎头摇晃了一下。

“久仰了，小将军。”

清风子回礼。

“不知小将军此次前来有何事啊？”

“先生不知记不记得，我爷爷曾经与贵宫书信一封，如今因为不忆苦之事迟迟推移，所以我想在此，先请教先生。”

“哦？还请小将军明意。”

“先生，我之所求是兵道一说，还请先生告知于我。”

清风子轻笑一声：“小将军，屋中事实烦闷，不适谈事论道，还请小将军移步，咱们边走边谈。”

金无解朝着门外一拱手：“先生，请！”

两人移步于外，东秘楼不是一座高楼的名字，它是一座府门。

府中修有三座凉亭，相互之间有长廊联系，亭子下面有一汪清水，水面上种有朵朵青莲，不过可惜的是如今早已过了赏花游亭时日，不能再见青莲绽放。

“我听闻兵家水老，曾观府中青莲悟出一剑，那剑法甚是玄妙，有传言见其出青莲剑者，如见青莲剑仙下凡。”清风子悠悠道。

“确有此事，水老青莲之剑不似兵武而是清舞，我曾与爷爷同行拜访，有幸见过，一剑舞影，明月出青莲。”金无解回应着。

“小将军竟然都如此说了，那还真让人有所期待啊。”

“先生，我们此次是谈论兵道的，现如今谈论这些又是何故？”

“小将军，金老可曾说过你什么？比如求知好学？”

金无解想了想，自己爷爷说过自己的好像就那句“别人的不懂就问有求知渴望，为何到了你这里，却显得如此执着痴傻呢？”

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了。

“应当不曾。”金无解思索良久，才回答清风子的问题。

“当真如此吗？”清风子摇摇头，只是内心想道。

“小将军，今年方几何？”

“过了这个冬天就二十了，先生，为何问我这个？”

清风子似乎只听到前面的话，没有听到后面的话：“近二十了，还有如此纯粹，如白纸不染俗尘，或许小将军还真能在道宫悟出点什么。”

“先生的意思就是说，允许我入贵宫？”

“道宫本就欢迎小将军，之前小将军也说了，是因为不忆苦之事，所以一直拖延，待此次不忆苦动乱平定之后，我带小将军入我道宫。”

“太好了。”金无解高兴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他一直保留着那份纯粹。

他是清风子见过的第二个，第一个便就是球儿。

“对了，先生不忆苦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曾问过爷爷，但爷爷说的我听不懂，能麻烦先生细说一遍吗？”

“当然可以。”

“说实话，关于不忆苦之事，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

人皇大德，东荒人之势皆为他所创，道宫，兵家是如此，那不忆苦说起来也是如此，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不忆苦并不是人皇直接创立，它是人皇散尽皇威后各势败类组合。

原先只是一小股的污浊，天地阴阳平衡，人皇起初建立太盛，忽略了势大易生有蛀虫。不忆苦由此而生，

起初道宫兵家觉得不忆苦的出现是件好事，只需严加看管，将人族之恶尽入不忆苦，便可以轻松掌握人善恶动荡。

可人心里的欲望根本无法被满足，不忆苦势力越来越大，最后概括了整个东荒，这时已经为时已晚。

人生苦短几十载，沧桑世间不敢言。

今日斩困断枷锁，无边乐海至欢言。

他们打着这样的口号，煽动着整个东荒，让人们放弃自己身上本该为人的秩序，追求无止境的乐海，很快就成为东荒人族最大的恶。

摆脱秩序苦难追求乐海，不忆苦的名字也是由此而生。

不忆苦的种子，在每个人心里发芽，即便压制也有见天日的那刻，所以从古至今从未真正停止。

“那么先生，按照你这么说起来，不忆苦想带人们脱离苦难，所行之事难道不是好的吗？”金无解不解的问道。

“小将军，你可带多少兵？”

“十万。”

“那为何不带二十万，三十万，或者直接百万大军呢？”

“因为兵太多，秩序太乱，我指挥不来。”

“我们对抗不忆苦的道理也是如此，小将军不妨想一想，如果让天下所有人都变的无序会怎么样？”

清风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让金无解自己给出答案。

“要是天下无序的话，农无耕种，工无用处，一味求其乐，而忘人之本性，人与兽无异，那样的话天下会大乱！”

“小将军，还很有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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