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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天歌”“八荒”

书名:天歌八荒 分类:仙侠 作者:曌丨明月照不眠 更新时间:2025-03-28 22:5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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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阵线右阵出现缺口,快补上!”

“第一阵线左阵被冲破了,紧急支援!”

“那些怪物已经和第二阵线交锋上了,紧急撤回第一阵线,死守第二阵线!!”

焦急的传令声一道接一道,但仇败只觉得天旋地转,想要起身来手却找不到支撑的地面,浑身充满了撕裂,灼烧的疼痛,几处伤口还带着磨人的刺痒感。

“快躺下,你现在还需要休息。”身旁军医的声音传来,但仇败没有顺势躺下,而是焦急地打开了伸来扶住他的手,全力起身,却又是一个趔趄,急忙抓住帘柱才不至于倒下,

他有些痛苦地扶住额头,努力地回忆躺在这之前的事,一个个片段闪回,他的记忆最后定格在弟弟伸手救他的那一瞬。

“仇斩!”急切的话语呼出,

“在呢在呢。”旁边稍显懒散的声音传来,让仇败获得了些许心安,转过头去仇败却怔住了——只见仇斩正用左手啃着一个苹果,而他的右手已经没了,裹着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半凝固的血浆拉出丝从伤口上垂下,

“仇斩,你...”仇败脑袋完全清醒过来,他也意识到是弟弟以自己的右手为代价把自己从那怪物的嘴里救出来的,注意到哥哥呆住的目光,仇斩哼笑一下,

“没事,还有一只手,还能救你一次。”作为镇魔司第三司,仇斩正面作战的实力不算强,他强在用刑,自小跟着哥哥被魏叔魔鬼训练,带来的也就只是比较强健的体格,而哥哥则是一路站在同龄人的巅峰之处,

“此子命定不凡,他的眼神灵魂深处皆是强念,此子以后注定站在同辈之人的顶端,他需要的是从失败中锻炼他的心性,他就叫仇败吧。

此子身体孱弱,灵根也是难养的稀种,武修对于他一眼就能看到上限,他更需要的是坚定的信念斩去凡路,找寻自己的晋升阶梯,他就叫仇斩吧。”是魏叔给两人起的名字,

严厉的父亲像雄狮对待自己孩子一般,自两人记事起就被丢给了魏征,第一次看到那张光是看到就令人心底发颤的面庞时,哥哥把弟弟护在身后,即使自己也害怕的发抖,但依然没有挪开半分挡住弟弟的手,

当两人第一次有了名字后便开始了长达十年的魔鬼锻炼,体肤之饥,身心之痛,死亡之惧,失败之耻辱,胜利之虚浮,兄弟二人一路走来,

平庸,相对于哥哥来说他只能得到这样的评价,他也有过一直被哥哥的光辉遮盖郁郁不得志的青年时候,但最后的他还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自己的修炼之道。

随着魏叔被贬去边关,自己和哥哥以‘在外赡养的’嫡系身份被接入父亲创立的镇魔司之中,哥哥凭借实力和雷厉风行的手段直接顶替原镇魔司第一司的位置,自己半混半躺也当上了第三司。

刑,这是他功法的核心,越是疼痛痛苦的伤害,他越是能将这份痛苦放大化,让他出手的人大多不是肉体死亡,而是精神凋零,但他的功法还有一个更强的用法,那便是以自己的血肉为代价,将自己的痛苦转化为更强的力量,

但仇斩在镇魔司里的工作也都是给嘴巴严实的人用刑,也没有过用得上以自己痛苦为代价来运转功法的时候。

随着陈国的浮华,国君的赏识,加上魏叔安插在内部的暗线辅佐,镇魔司的地位也一升再升,作为第一司的哥哥专治各种不服,令人畏惧的实力在陈国的范围内没有压不住的地头蛇,

在后面的弟弟就负责动刑,他没有什么不甘心,他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每天都有苹果吃,挺不错啊。”这是他回应离间小人的话,不过要说遗憾也有,是在认清自己后他喜欢上了一个同样平庸的女孩。

平庸的性格,平庸的长相,在修习医道上也同样平庸,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那张两颊带着点点雀斑的笑容毫无抵抗力,

但在他成为刑部核心之后他便将这份情愫深深埋起,他只是觉得不该让自己的阴暗遮住那明媚的笑脸,“妈妈她说过我们不能伤害任何一个善良的姑娘,不是么?”有次喝醉的他是这么跟哥哥解释的。

兄弟二人在镇魔司稳住脚跟后又忽然蹦出来一个妹妹仇琳,说是妹妹,但也已经可以算一个小女儿了,

随着仇琳长大,仇斩怀疑过这个大咧咧的妹妹会不会压根不是女的,毫无细腻的心思,任何与女孩子有关的东西都没有兴趣,开口也都是打杀之事,最喜欢的武器也是大开大合的关刀

“肯定是仇败宠坏的。”

弟弟把妹妹养成的坏脾气都赖在了哥哥头上,但他忘了每次轮到自己教妹妹时总是会偷偷地给妹妹减压减料,和妹妹一起合计着敷衍哥哥,

也会在每次出去购置一些新的刑具也会转个街口‘不经意’间买一堆好吃的带回去给妹妹,本来自己只是提溜几个新鲜的苹果,但有了妹妹后却多了很多想买的东西,

哥哥呢又总会外出带一些新奇玩意儿回来给妹妹,兄弟二人把自己没有过的童年缺憾都补在了妹妹的身上。

三人都在自己的路上前进,大大咧咧的妹妹后面有一个心思缜密的二哥,如果遇到招架不住的敌人,‘求败’的大哥便会杀到摆平一切,

而这次南海的争斗兄弟二人早早安排‘巧合’给妹妹支开,他们同父亲一样,会替魏叔收尸,会替魏叔报仇,也会拼上性命替魏叔守住国土,他们也和父亲一样有一份私心,那就是不让妹妹牵扯进来。

有些好看,但却又不想让妹妹看到这副景象,连绵的阴雨过后,迎来了第一个晴日,待日落之时,南方的海那边升起的那轮紫色太阳让人触目惊心,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感受到紫色日光中传来的侵蚀万物的诡异气息,而平静的海面下也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伺机而动。

紧接着便是全员戒备,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些人,不说仇斩,就连仇败也从未见过的几人二话不说便拿着国君的圣旨下来命令所有的将士,

无法抗旨,镇魔司都被安排往东线海岸,但镇魔司总司仇武却又被安排往正南边海岸的战场,仇斩倒是没有上到第一线,而是在后方布阵指挥,

但他很快他便察觉到仇败那边出现了问题,问题不在海里,而是陆上,两只带着六阶水平的魔物从海面浮现后,多只五阶魔物就从镇魔司阵线的前后钻出,

若是一对一或者一对二还好,同为元婴境的仇败还可以应付,但是对面是两只媲美元婴的魔物再加上数只相当于具灵七阶的魔物同时还有很多实力远不及他的的镇魔司成员,

仇败只能不断从魔物手中抢下战友的性命,而那两个六阶魔物已经有较成熟的灵智,它们在后面指挥几个魔物正面进攻,它们自己却是在后方时隐时现观察局势,在注意到仇败的软肋之后就不断通过这个方法牵制仇败...

数根木藤卷向仇败,手中双刀斩出黑影,再次破开攻势,后方又是两个黑熊外貌的魔物攻来,交叉双刀挡住攻击右手发力一刀斩出的黑痕将一只打开,而另一只却紧紧抓住刀身限制住了发力,

没等仇败砍去,一团泥土石块组成的土灵就将他拉得半身陷入土中,失去重心那黑熊趁机举双臂砸下,只得抬手阻挡,

恐怖的力量从刀身传导双臂,仇败立马从黑熊再次举双臂的间隙挣脱地面后撤开,此时他的黑衣已经破损不堪,两袖早已经崩坏,身上伤口也不少。

那些魔物可不会给他喘息时间,两个暗红色的人形身影一左一右就从后方一同攻来,

仇败察觉转身,刀身绽放黑影将前面一个打飞,但没来得及挡住第二个的爪,正中一爪的肩膀瞬间炸开血雾,仇败吃痛后撤出两步先前那黑熊就已再次从空中落来,

艰难地翻滚躲开,被那黑熊落地的冲击震飞,翻动的他忽然察觉地面异样用力触地将自己点飞起来在空中勉强稳住身形却不料先前自己一刀砍飞的那个翠绿魔影已经划过一条翠绿色的弧线斩至身前,

无法躲开,抬手硬挡住那道十字斩击,两道狰狞血痕在手臂和腹部绽开,待那翠绿身影落地,一把黑刀不知什么时候插在它面前的地面上,

而那个被它砍中一招的身影也瞬闪身前握在那柄刀上,另一把黑刀反背在身后转身一刀,那身影翠绿的魔物全力爆退但还是被那黑色刀影斩断下半身的肢体,

失衡摔倒,仇败紧跟上去,暴砍出一刀,没有被牵制住的力量全力爆发,瞬间将与那翠绿魔物同一侧的那只黑熊斩成两截,地面也被被瞬间切开一个巨大豁口,

土里先前打算再次牵制他的土灵也是爆散开炸出一片大坑,但正前方的斩痕却不深,好像被尽数化解。

定睛看去,那本该被一刀两断的翠绿身影被另一个魔物挡住,那便是两个六阶魔物之一,它的身形同一个女子,脸上身上都点缀着红色的花瓣或绿色的叶子,直觉上像是一朵魔化的花。

不对,这是妖兽的气息,先前它出现时它身旁的那个六阶的大嘴魔物身上带着两个魔物的气息掩盖住了这个花妖的气息,

这些魔物估计都是它在指挥着攻击仇败,看到对面脸上戏谑的眼神,仇败双眼中泛起怒意,交叉双刀蹬地斩去,却在即将砍到那花妖之时眼前一花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眼前之人会出现在这,这份幻觉就被一连串尖细的笑声搅散开。

“哈哈哈哈!”猛地抬头便能看到那个额头裹缠荆棘的花妖狞笑的大脸印在天上,先前腹部的伤口也传来灼烧的痛感,仇败忽然明白过来先前那翠绿的魔物和那个红色的魔物估计都是这个花妖培养出来的东西,

被它们的攻击伤到就会致幻,然后产生失误掉入这花妖的领域,不等思考,周围的草地上暴长出一朵接一朵的鲜红色大花,花瓣张开里面是长满牙齿的深渊,不由分说地朝着仇败压去...

“仇败人呢?”将后方布阵的事交给其他人仇斩一路抵达前线,然后和大多都已经受伤不轻的镇魔司的人合力杀了一只五阶魔物,从他们阴沉的脸色中不用想便知道死伤惨重,

“仇大哥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一个人把大部分魔物都吸引住了,现在他还没撤过来。”镇魔司第柒司低头不愿直视仇斩的脸,他的身上同样是鲜血淋漓,染血的半个衣袍下是第伍司和第六司残缺的玉牌,

仇斩扯过一个看起来伤的不重的人嘱咐两句便向海岸边再次冲去,剩下不多的几人看着仇斩飞速离开的背影没有说什么,只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一刻钟,半时辰,还是一个时辰,不知道到底和那些血色花朵厮杀了多久,仇败的精神已经麻木,那个摧残心神的尖细笑声不停环绕,

随后便是无尽的食人花浪潮,被砍碎的花瓣之间又夹杂着一个红色身影的偷袭,随着身上出现更多伤口,不同的幻境接踵而至,从最开始一瞬便能察觉的仇败也渐渐越来越难分辨幻境。

“刷”地一声再次切开一张巨大的嘴,伴随着巨花分成数瓣,那粘黏的液体拉开了一张画面,是仇琳,半个身子被一张大嘴咬掉的仇琳,仇败心中狂震不已,虽然还是反应过来是幻境,但躲闪不及被一条地面射出的荆棘刺中,

抬刀斩断棘刺,整个人摔落到地上,花妖诡异的领域终于结束,但仇败也已近乎力竭,

红色的三道爪痕从头上劈来,仇败一咬舌尖肘地翻滚惊险躲开,起身手一抓却只有力量唤出一把黑刀,索性一把抓去硬生生接住那红色魔物的一只爪子,另一边黑刀全力劈下,但半途数根棘竖着将他劈飞出去。

“轰”地没入一个被砸得突起的土丘,仇败已经几乎没有了起身的力气,抬手欲唤出刀,却不料后面数根滑腻的触手已经缠起了他的四肢将他抬起,任由他的反抗,

那只六阶的魔物一直都作为旁观者等着这个时机,那张开的大嘴里几十根舌头一般的触手,中间是一个和那花妖有几分神似的灰色半身怪物,第二道魔物的气息便是从此中传出。

这元婴境的花妖不仅培育出了两个帮她分担攻击的魔物,眼前这个大嘴魔物都是她精心设计出来掩盖自身气息的产物,吞噬生灵,滋养她的‘土壤’。

仇败的眼瞳已经有些无法聚焦,浑身的疼痛在此刻都在慢慢减弱,战死沙场,或许是他设想过最好的死法了吧。

“仇败!!”一声急呼喊,从远处传入耳中,仇败的脑海仿佛忽然被点燃一瞬,他的发根处忽然泛白,两把黑刀再次凝实在手中,全力扭转,黑色的刀影将缠住自己的触手斩断,那怪物吃痛让他掉了出来,

忽然的失重让仇败无从反应摔落地面,艰难半坐起,只见前面有个熟悉的人拿着一把扭曲的大剑破开花妖的防御冲来,那把扭曲的大剑上看得到一些淋漓的血肉,上面挂着“伍,六,柒”三个象征着镇魔司三司的玉牌,

但仅仅只是斩开挡路的一片血色花朵,仇斩只觉得浑身的灵力与念力都被抽去大半,同时还有吞噬血肉的痛楚从握剑的右手传来,

顾不上思考太多,面对两个相当于元婴境界的敌人,仇斩右手拿剑一划便斩下自己左臂,泣血录运转,全身再次充满力量,

以血肉铸剑,旨在家国危难之时的破釜沉舟之法,是魏征将兵家之法扭改后交给仇武的一个秘法,每个成为镇魔司一司之时都会以血宣誓的秘法。

凌冽的兵家气息搅碎了挡路的一切荆棘,那只六阶的大嘴魔物见情况不对猛地再次张嘴向仇败吞去,而那花妖也看情况不对将两个魔物推往身前,

霎时间,这个世界好像变成了黑白两色,那花妖身上红绿的色彩都被晕染成黑白,只有那血肉之剑斩过的痕迹留下红色拖影,

那两个挡剑的魔物瞬间就被切成两段,躲在后面的花妖被刃风振飞出去,而那只大嘴魔物被斜砍去了小半边脑袋横飞出去,

随后仇斩手中的血肉大剑就瞬间崩碎开,伍,六,柒三司的生命也在此刻彻底消散,他们三人用自己的生命开出了这条救仇败的路。

但仇斩还是低估了这门献祭之法的消耗,随着大剑崩散,他也只觉得心神同躯体传来的力竭一样临近崩溃,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而那大嘴魔物和那花妖却是靠近了过来,

还差一步,还差...凭借着意志力支撑着走到了仇败身前,最后还是摔倒在了哥哥怀中,他用最后的力气掏出了写着“三”字眼的玉牌,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让仇败逃走的方式,

“哥,变得更强吧,就算没有镇魔司,没有我,没有仇琳...”

意识溃散前最后的呢喃冲进了浑身已经使不上力气的仇败心中,仇败本想阻拦弟弟伸来的手,但却还是被他精准地抓住了右手,

一股恐怖的煞气在两人之间绽开来,几息之间仇斩的身形就变得干瘪,仇败的意识飞速回归,看着眼前的弟弟,他的心口仿佛被一把刀无形地搅碎,疼痛不已。

“仇斩,仇斩,不...”心口痛得无法呼吸,仇败揽手想抓住身前的弟弟,但却摸了个空,黑气缠绕,一把血肉铸成的黑刀已经出现在手上,那股兵家的煞气不断凝实缠绕周身,

诡异的紫色‘日出’下,唯有仇败一人站在那儿,

四周好似忽然停滞,双眼通红的仇败也在这时彻底清醒,周围哪有军帐,他和仇斩也从没有机会离开战线,仇斩死了,为了救他,死了,

眼前的世界再次扭曲,那是路边的一个亭子,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定定地站在那,手中拿着一把宝剑,他头发灰白,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亭子那边背身看着远处,

仇败不明白眼前景象是什么,只见那男人转过来,尖尖的下巴,白皙的面庞,四白眼底是看不透的深邃,任凭翻遍脑海中的人影都没有对眼前这人有丝毫印象,

只见男人就那么缓缓走过来,抬手抓上了仇败的刀刃,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之色,紧接着他所有的头发一晃便全部苍白,

“嬴稷要我死,那我便死!”说完,他抬起手中的剑一抹脖子,仇败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看眼前自刎之人皮肤从伤口处飞速消失,

其下一个通体漆黑的东西逸散出接近实质的兵家煞气将他团团包裹,随后顺着他的伤口不断钻入。

紧接着仇败便头疼欲裂,一段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武安君,万人坑,人屠,公孙起,杀神——白起,似乎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一股脑钻入记忆之中...

先前被斩飞的花妖看那边仅剩一个人的仇败难免有些心悸,只见那个衣衫残破的人定定地站在那,手中拿着的那把粘连血肉的黑刀忽然爆发出惊人的煞气,

但那人依然站在那没有动作,花妖心中有些摇摆不定,此次本来说好的就是把这个人当作送她的养料才过来的,但现在的情况分明有些不对,

还在犹豫中,站定的那人身上紧接着便迸发出一道更为恐怖的兵家煞气,仿佛一根黑色的光柱直冲上空中,周围的世界再次被这兵家煞气染上黑白色。

只见仇败缓缓抬起手中的黑刀,已经泛白的头发在煞气的佛动下全部变白,而他身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白发垂塌的人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只能见那赤红的双瞳,他的身形同那奔涌的煞气一同浮动,他的一只手正提起仇败举刀的右手。

跑!这是花妖心中见此景的刹那脑中闪过的念头,转身想要离开,却见周身已经被一股半透无形的黑气缠上,诡异的黑色之中是一对透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花妖觉察不对,索性转身抬起双手握向站在那边的仇败,整片地面都开始如波涛般涌动,粗壮的藤蔓如同风中凌乱的头发一般一股脑地涌向中心那个人,

“哀悼的时间已经够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仇败耳边响起,一直闭眼的仇败猛然睁眼,霎时间六柄各不相同的刀剑环绕周身,黑色锋芒爆闪将那些攻来的藤蔓尽数斩碎,更为夸张的煞气成风将周身吹出一个大坑。

此时那大嘴魔物张口喷吐出绿色的火焰,将黑色的煞气之幕撕开一个口直向仇败而去,仇败转过身来抬刀抵挡,恐怖的力量将他轰飞出去,

紧跟着一柄巨剑从他身后浮现拖住他的身形停下,他还有些不习惯这份力量,看了看手中裹挟着浓重气息的黑刀,伴随着用力握紧,其上的血肉开始脱落,露出内里白红的刀柄,如同脊骨一般的刀柄,

一股没由来的记忆刺痛他的脑袋,他阴沉着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妖魔,不再收敛,六柄巨大的兵刃跟着他一同飞射而出,黑色的残影在紫色的“日出”下伴着血红斩至花妖面前,

感受到被那股恐怖的力量锁定,花妖胸口处一颗晶石绽放出刺目的光采,她的身形也飞速暴涨,周围漆黑的地面瞬间暴长出大片的绿野,更多的藤蔓从地面飞出,但抵挡不了杀来的仇败哪怕一息,

黑色的刀芒闪出几下,那些挡路的东西就被全部切开,随后便是一刀斩到眼前,来不及反应花妖便被斩成两截,一边那六阶魔物腾跃空中想要含住花妖上半截身躯却被飞来一剑直接从空中钉入地面,

两个妖魔先前虽被那兵煞之大剑所斩,但并没有伤得太重,但面对同境界但爆发出诡异能力的仇败竟是没有还手之力,

只剩半个身躯的花妖身形变小,但还没有气绝,她不甘地吼叫出声,那被钉在地面的魔物也一同张口应和,嘴里那半个身子的另一个魔物也张开嘴与那花妖建立了某种联系,

那魔物力量迅速减少,而那花妖体内灵力不断暴涨,失去的下半身长出茎刺入地面,先前遍地断裂的藤蔓下再次疯长出更加密集粗壮的枝条,只是站定片刻的仇败就被密密麻麻的棘刺瞬间包围,

再次挥刀,黑芒一如既往斩碎周身的包围,那边全面爆发的女妖也已经在手掌间凝聚了一个充满腐蚀之力绿色火团飞射过来,

火团掠过的空间都被灼烧变形,照亮的地方皆瞬间焦黑发臭,仇败却没有太多在意飞来的恐怖一击,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黑刀又怔住片刻,随后六柄巨型兵刃锋芒挡在身前与那火团碰撞,

恐怖的灵力气息如浪涌向还没有被推平的地面,碰撞的剧烈让空间都出现了丝丝裂痕,随后便是恐怖的爆炸,一朵蘑菇形状的尾焰升腾到空中,震荡的波传向远方。

一个白袍白髯的老者盘腿坐在一个亭中,他一直闭目静息,白色的眉须垂下,白胡也一样低垂,白色头发簪起一髻,颇有几分神性傍身,

随着他睁眼,质朴却又澄澈的双眸里流动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透亮之色,垂眼看向身下的棋盘,

此局似乎才开始不久,黑白仅是寥寥数子,局势尚不明确,但不一样的是在一个角落多了一颗容不起眼的黑子,老人眉目中淡出了几分笑意,紧接着他抬手,天地之气便化为白子一颗凝于两指之中,

“落子,开局。”...

周围已然是一个焦黑无边的大坑,一个衣衫残破的白发人站在那,他背上背着一把被黄布裹缠的刀,

这里经历过一场恶战,但随着最后一个伤口处涌出的黑色煞气将其填补,他的身上也就只有那残破的衣服诉说着发生的一切,

他伫立在那,低头看着左手中一个已经几乎粉碎的玉牌,来不及留恋什么,那个‘三’字便崩碎为粉尘随风飘散,最后一丝情感自眼底闪尽,他一动便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他是仇败,但又有些说不清楚,现在的他记忆的另一半被一个叫白起的人侵占,脑中带着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对方似乎也并无法掌控他的身体,只是将不属于这片八荒的力量带给了他,得到这股力量的仇败似乎能从天空中听到一种声音,似喊,似轻昵,又似笙歌,

冥冥之中为仇败照亮了一条前方的路,他也只能拿起【斩六国之刃】,听凭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