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梦

　　九尾不知道这只宝可梦的噩梦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多年以来它以催眠术附加恐惧效果，它也可以窥视被催眠者内心最惧怕的事。

它用这个方法来寻求自己的答案。

建造这个游乐场时，老宅没有被拆除，九尾与人类做了约定，在这设下鬼屋，九尾成了NPC。他们赚钱，同时为九尾带来了各样的人，九尾则留在此处寻找着答案。

各种人都有自己的恐惧，怕上学的，怕上班的，怕鬼的等等，直到今天……

你要催眠我啊……好吧。

要做噩梦啊……也行。

好像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无关，对所有事情，哪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都无所谓。

再睁开眼，九尾已经回到了现实，看着睡得正香又不大聪明的人造细胞卵，心中一时复杂，甚至掺杂着很多羡慕嫉妒。

怎么会有宝可梦能没有烦恼啊！

悄声走到可可多拉身前，打算再次进入梦境，然后……

呃，进不去。

那些粉红色的烟雾是什么?竟将可可多拉的梦护得毫无破绽。

又尝试了几次，发现没有办法之后，只好无奈放弃。

可可多拉则是翻了个身，轻声梦呓了两声：“括括～”现在没有梦梦蚀当枕头也能睡得很香了。

九尾入了陆野的梦。

“来啦？”陆野负手站在初始之间，这里一片平静，好像什么都从未发生。而他好像招呼老朋友一样招呼九尾。

九尾略有失神，陆野身边飘浮着的耿鬼对着它搓出一个暗黑洞。

这，才是梦境掌控的能力。

身为这个世界的神，陆野体内有着来自噩梦神达克莱伊的本源力量，对他施展噩梦的能力，无异于班门弄斧。

“怎么样？找到答案了吗？”陆野柔声问到。

九尾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未果。

“其实孤独这件事很微妙，哪怕是泡在糖罐子里的孩子，也许也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感到孤独。或者说每个人内心都住着一个孤独的小孩。”

九尾不解。

陆野继续说：“嘉德丽雅，富家千金，可因为其高贵的身份以及超能力这一特殊能力，从小便连玩伴都没有。直到遇到了希罗娜、婉龙等人，才使她的心灵有了一点寄托。所以她会害怕失去竹兰。

九尾若有所思。

“路卡利欧，以自身为对手，那是强者的孤独，却也是他被隐去光辉的空虚。同样，竹兰的孤独也源于她的强大，从小无父无母，由奶奶带大。现在又过于强大，除了我，谁也配不上，所以她会害怕失去我。”陆野越说越自得，那神彩亦亦的样子看得九尾一脸嫌弃。

“至于可可多拉……”嗡！陆野脑中神念一紧，打断了他的猜想，那是来自自然法则的警告。

这一次，纵是陆野也愣了半刻。没再说下去。

这只可可多拉，不简单啊。

陆野调整心绪，继续对九尾说：“我很能理解你，你百年成妖，体会了空守百年的孤独。我一朝成神，却差点被世人遗忘。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陆野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九尾伸出前爪，什么也没抓住，却又好像抓到了什么。

九尾精神力涣散，脱离了梦境。

细长的眼眸睁开，发现一个青年正在自己脸面前挑着眉打量着自己。九尾化成人型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虽然本体的喷射火焰威力更大，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如这样来的爽。

转念又意识到一个问题，直接以人身开口：“你没有睡着？”

叶恒捂着有些泛红的脸：“睡了啊，还做噩梦了，你想不想知道啊。”

在意识到嘉德丽雅睡得有些不正常时，他便向陆野讨了一颗零余果，反正陆野差钱不差树果的。

可是，即便是有零余果解除睡眠的效果，他还是被催眠了。

“那你梦到什么了？”九尾，或者说是洛珂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理了理裙摆坐下。

叶恒也重新坐下，故意面露惧色地说：“太可怕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梦里全世界都不理我了。”

洛珂猛地看向叶恒。

“主要是啊，我太帅了，让所有人都自卑了，久而久之，就没有人理我了。唉，愁啊！”叶恒撑着额头，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面部紧绷，却是在憋笑。

洛珂觉得他半边脸肿的不够对衬。

起身，洛珂朝雾中走去：“你们的游戏已经结束了，有人挣脱了梦境，而且不止一个，超额完成了。可以离开了。”

“九尾。”叶恒突然开口，“你要留在这里多久？”洛珂停下脚步。

“我是说，不离开古宅看看吗？”

洛珂垂下眼帘：“不早了，叫醒你的伙伴，离开吧。”

“那你呢？再守多久？”

“你不明白。”

“你相信轮回吗？”叶恒突然严肃地问。

“哪来的什么轮回，能在梦中相会就已经不错了。”洛珂眼中溢出悲伤。

或许最初，九尾尝试用超能力施加梦境，只是为了在梦中见自己的训练家一面。

“你有没有想过，所谓人生，所谓轮回，也不过便是一梦。”见洛珂没有回应，叶恒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如果是这样呢？”

洛珂在瞥到照片的那一瞬间，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呼吸顿时一滞。艰难地开口，声音也带上了一点颤：“这……这是？”随后惊喜又变成了更大的失落，目光再次变得清冷，“他不是他。”

“是的，这是城都尼比市道馆馆主小刚和他的六尾。”叶恒等着九尾的回应。

良久之后：“我会去找他。哪怕就像你说的只是一梦。”

“九尾，若为梦，便是虚幻，梦可以，不要陷得太深。”虽然素未谋面，但对小刚有着绝对的信任，所以才让九尾去找他。可又正因为小刚对宝可梦纯粹的爱，叶恒担心九尾又脱不出来，毕竟人有尽时，而这只九尾或许长生。

“如果他值得，这一次，我便随他去了。”

叶恒一怔，他知道，九尾口中的“他”指的是这一世的小刚，或许也是它原来的训练家。

见九尾决意离去，叶恒又不禁有些担忧：“要不要陪你过去？”

洛珂回头一笑：“许久没有出门，就当是自己四处逛逛。”

想着九尾近妖的超能力，叶恒便没有勉强：“以后还会再见的。”

洛珂化为了狐身：“一定。”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谢谢。”迷雾散尽之时，不知从何方传来二字，叶恒心领神会。

“我好像想起来了，无印篇是有这么一集的吧？”陆野凝视九尾离开的方向，在叶恒身后开口。

对陆野的清醒没有任何意外的叶恒微微颔首：“是啊，当时还挺害怕的。”

陆野一笑，又问到：“TV的那只不会催眠吧。”

“地点也不在合众，毕竟不是一个世界。不过，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交待我们把人NPC骗走过事。

“骗走人家的，不是你吗？”陆野玩味的说。

叶恒一琢磨，好像是这么个理啊，当即瘪嘴。

“瞧你那出息样，叫醒大家，走了！”陆野拍拍叶恒，转身回了古宅。

叶恒随后。

由于九尾已经离开，希罗娜和路卡利欧已经转醒。路卡利欧双目通红，杀气还未敛起，希罗娜正抚平他的情绪。

至于还有3小只……

你们要不要在这里过个夜啊喂？！

直接将可可多拉收回精灵球，叶恒轻声唤醒嘉德丽雅，几人离开。

看到一行人回到售票处，售票小姐姐些许惊讶之后，手忙脚乱地给老板打电话。

不多时，老板匆匆赶来：“几位冠军的到来，真是让小店蓬壁生辉啊。你们作为第一组通关极恐难度的玩家。这边将为您免除费用。”

“内个……”叶恒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你们的NPC好像有点自己的想法，已经跑掉了……”

老板愣了一愣，随即笑到：“嘿，没事。那只九尾与我们本就不是雇拥关系，它也提前说过，或许有一天有人能在它的极恐模式下通关，就是它要离开的时候了。”

叶恒恍然，这个恐怖指数应该是九尾施加的梦境，也只有这样，九尾才能在极恐下寻找自己的答案。

“那老宅，接下来怎么办？”陆老师的突然发问，也引起了叶恒的挂心。

“拆迁，或者改造，阴气重是客观事实，住人是不太可能了，鬼屋也是因为之前有九尾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现在不知道多少幽灵系宝可梦想趁虚而入。”几人身份都不俗，老板也便坦言。

叶恒深感惋惜，不过也能理解，到底是商人，重利轻别离。

“我想收购这间老宅。”陆野听完老板的话，起身说。

老板犹豫了，似乎是有些难办：“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出去了。此时叶恒才发现，嘉德丽雅一直紧握住希罗娜的手，表情呆滞，状态很是不对。

佯装轻松地提议：“刚才我看到那边有一家哈根达斯还不错，一会儿一起去吃。”

“同意！”希罗娜举起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表示赞成，此刻，嘉德丽雅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乐呵呵的叶恒，当叶恒的目光触到她空明的眼时，笑容霎时凝住，心跳也漏掉了半拍。

好像什么一直被隐藏起来的事情被洞穿了。

好在这时，陆野恰好返回：“搞定了！老板其实早就找好下家了，就是怕违约。”

“那你怎么买过来的。”叶恒赶忙接话，不敢与嘉德丽雅对视。

“我给了他一个不可以距绝的……价格。”

好嘛，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出来玩顺道买幢房了解一下。

几人又逛了几圈，体验了一些别的项目，最后以叶恒认知里的高价买了几杯哈根达斯之后离开了。

回到嘉德丽雅的别墅，再一次享受陆老师和小叶子的手艺。

路卡利欧已经平复下来了，嘉德丽雅眼中依旧迷茫，但却不知道这是她的常态还是有别的原因。

夜深，入梦。

不知这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