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首次感到失望

　　“同乡？”汤旺满心狐疑，顺着老者话中的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望着青涩少年那满脸不解的神情，老者只当他是下意识地跟着说，根本未曾料到对方内心的震惊。

当老者回话时，因少年之前随意取出大钱的举动，已将他视为“人傻钱多”之人。

老者那双原本有些许浑浊的双眼，此时愈发明亮，口气也变得颇为笃定：“嗯！是同乡。咱们皆来自飞浦王国，你姓甚名谁？”

汤旺依旧处于震惊之中，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在此地碰到家乡之人。察觉到对方口气的变化，他心里瞬间闪过数个念头，究竟是何缘由致使对方如此？是上了年纪之人的惯常表现，还是故意吃定自己？顿时，之前因期望而产生的讨好之意烟消云散。

“姓汤。”

“汤？哦，竟然与前朝国王同姓？”老者说完后，又暗自低语，“该不会是飞浦前王国的漏网之鱼吧？”

这回轮到老者略显惊愕，他上下打量了汤旺几眼，不再多想，开口问道：“你如何来到此地？你父母亲是从事何种营生的？”

老者一连串的问话，愈发让汤旺心生厌恶。他皱了皱眉，不想提及自己的过往，稍作停顿后说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父母亲是乡下人，不过已经离世了。”

听闻此言，老者像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过，也听出汤旺的别样情绪，立刻脸色一变，又恢复成刚相识时的模样，还笑了笑说道：“小友，实不相瞒，我观你根骨奇绝，乃是练武的绝佳苗子，不知你可愿拜我为师？”

老者脸色与口气的变化，让昨晚接受了侍者几个时辰人生教导的汤旺，心中觉得荒唐可笑，但并未表露过激情绪，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拜师就算了，我只想跟您学学武技。”

老者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说道：“也罢，那咱们先吃东西，边吃边谈。”

汤旺一听，凭借从侍者那里学来的对人的看法，立刻明白对方心生不愿，这是在敷衍自己。除非给出对方想要的东西，情况才会有所改变。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将茶点和酒菜端了上来。

就在众人吃喝之时，汤旺再度发现了一些端倪。那少女和老者之间的眼神交流透着异样，而且老者对桌上的酒菜似乎毫不关注，总是心不在焉，同时，偶尔吃东西，也只吃茶点。

汤旺心中生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这时，老者又开口说道：“小友，其实我们和刚刚那大汉是一伙的。”

汤旺一惊，他脑海中曾有过多种猜想，唯独没想到他们是一伙的。不过，他很快便释然，毕竟自己还在学习摸索之中。心中虽有气，但脸色难看地说道：“什么？你们竟然合伙骗我！”

老者赶忙说道：“小友莫急，我们的确都是来自前飞浦王国，在洛加王国谋生计实属艰难，只能依靠各种手段。但见你出手阔绰，又对武技感兴趣，便想拉你入伙。”

汤旺心里暗自思索：“这是看我出手大方啊！好呀，如果我没钱，瞧瞧你们又会怎样？”

在尚未想出应对之策时，便依旧气呼呼地坐下。

老者说道：“小友，你先别气恼，听我把话讲完。我们虽手段不太光彩，但也是为了生存。只要你入伙，往后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汤旺忽然心生一计，一改生气之态，装出可怜的模样说道：“老人家，不瞒您说，昨日武试有位武王送我一个大钱。”

汤旺接着说道：“那是我全部的家当，今日给您这一枚大钱，我便再无分文了。”

老者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之前的热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哼一声说道：“哼，原来你也是个穷光蛋，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少女也在一旁露出鄙夷的神色，那张漂亮的嘴里，轻轻吐出“癞蛤蟆”三个字。

汤旺看着他们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心中虽极度失望。这是他首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人性的多变和现实的可怕，对自己方才灵机一动的应对之法予以了肯定。

他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原来这便是你们的真面目，我算是看清了。”

“我不穷！”说完，汤旺头也不回地准备下楼走出茶馆。

“是不穷，难道卖了身还自豪？”

少女从店小二端来茶点就摘下面纱，此时的她依然漂亮，只是正值青春洋溢的年纪，却透出一股刻薄。

汤旺先是一愣，看似傻乎乎的样子，其实他正在消化少女对自己的嘲讽，猜想她认为自己把自己卖给武王换来的大钱。

“你们知道黑龙帮吗？”汤旺想明白后，终究是少年心性，他想告诉她，黑老三都让自己收服了多的就是钱，便冷冷笑着说。

“哟，怎么？想告诉我，你加入黑龙帮了吗？”刻薄的口气再次从那张漂亮的嘴里说出。

“我已经……”汤旺正准备讲自己已经制服黑龙帮，但由于他心性平和，缓缓地说。

少女冷笑打断汤旺的话，说道:“别妄想了，黑老三大爷答应我爷爷，让我们加入黑龙帮。今天就来谈。”

汤旺一听，话也不说，反而不走，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你想干吗？想求我们留下你吗？”少女抬头，故作傲慢地，嘴角微微上扬说。

“你想多了，听你说黑老三要来，我要问他一件事。”汤旺眉头低垂，不再看少女的脸，心里越发失望，想着人为什么要这么善变？到时，黑老三看到自己后，这少女和老者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正想着时，听到“切！”的一声。

同时，也听店小二大声喊道:“黑三爷，您来了，楼上请。”

“嗯！老李头呢？”

“他在‘富贵厅’等着您。”

短短的两声之后，便听到有几个人同时上楼的脚步声。

老者身子像弹簧一样，脸皮也像川剧变脸一般，瞬间露出最灿烂最亲切的笑容赶到包间门口，“三爷您来啦，这边请！”

有着一双老鼠眼，脸色阴沉、尽显病态的黑老三，正一脸臭相，他没好脸色地朝老者点了点头，就要朝圆桌走去。

当黑老三看到圆桌边刚刚站起一位漂亮的少女，正用一双媚眼巴眨巴眨地笑望着他。

黑老三的臭脸在少女的媚笑下开始融化，又展现出那种让人如同吃到苍蝇般的笑意，与此同时，他随意扫了圆桌上的另外一个人一眼。

忽然，黑老三的脸僵住，不由自主地用一只完好的手，去抚缠着绷带的手腕处。

“前辈？”黑老三的老鼠眼瞪得快掉了出来。

“什么？”老者和少女在黑老三的脸色上读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同时，他们看向汤旺的脸，神情开始变得恐慌，似乎都在懊悔自己有眼无珠。

“黑老三，呵呵，答应我的东西有消息了吗？”

“前辈。哦！旺哥少爷，您要的龙涎香还得过半个月，小的打听到，大川城黑市上过几日便会出现。”黑老三赶忙身子躬起，迎着抬起头含着稚嫩自信的汤旺说道。

那李老头和少女，见到黑老三这般模样，心神惧是害怕和不甘，还有那翻江倒海般的后悔。同时在心里大骂，“他妈的，这是人吗？小小年纪就有玩死人的心机。”

在老李头和那少女后悔的同时，还有一位刚刚离开他们的汤旺，他正深陷在极度失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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