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旧裳换新衣

　　姜梨与姜棠几乎同时好奇地掀开车帘一角，向外张望。

只见眼前的街道宽敞整洁，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光滑平整。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叫卖声、吆喝声、谈笑声不绝于耳，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这与她们过去生活的贫瘠之地，形成了天壤之别。

她们姐妹二人因为天生丽质，从小就被家人拘在家中，严禁外出抛头露面，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像这般繁华的城镇集市，她们别说来了，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夫君，这是到了哪里？”

姜梨放下车帘，转头看向林羽，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林羽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既然是回娘家，自然要准备一些像样的礼物。”

他的目光落在两姐妹身上略显陈旧的衣衫上。

“而且，你们身上的衣服，也该换一换了。”

虽然她们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但布料粗糙，款式也早已过时，与她们如今逐渐显露的灵动气质已不相符。

听到可以买新衣服，姜梨和姜棠两双明亮的眼眸瞬间就亮了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哪个少女不爱美？

林羽虽然如今身无灵石，但作为林家之人世俗界的金银财物，他手中还是有不少的。

三人下了马车，林羽带着两女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绸缎庄。

店内的伙计眼尖，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琳琅满目的布料与成衣，让姜梨姜棠看得眼花缭乱。

姜棠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一件淡粉色的衣裙，感受着那丝滑柔软的触感。

“哇……夫君，这…这可是上好的锦缎做的衣裳啊。”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叹，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孩子，带着几分没见过世面的纯真。

林羽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轻笑一声。

“喜欢的话就尽管挑，多选几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凡俗之物。”

“在真正的修仙界，还有许多用特殊材料炼制的法器类衣裙，不仅穿着舒适，冬暖夏凉，更能防水防火，甚至自带清洁效果，永不沾染尘埃。”

这番话再次刷新了两姐妹的认知，让她们对修仙界更加向往。

“你们自己多挑两件喜欢的成衣，再选几匹上好的布料，给你们的爹娘也带回去做几身新衣服。”

林羽的语气温和，没有丝毫施舍的感觉，只有平等的关怀。

“多谢夫君。”

姜梨与姜棠齐声道谢，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喜悦。

两姐妹兴高采烈地挑选起来。

她们选了几件颜色素雅、款式得体的衣裙，又精心挑选了几匹质地优良、色泽沉稳的布料。

两姐妹精心挑选了几件素雅的衣裙换上。

新衣上身，配上那丝绸特有的光泽，再映衬着她们因修炼而日渐清透的肌肤与灵动的眼神，整个人的气质仿佛经历了一次蜕变，与先前判若两人。

粗布麻衣的影子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俗的清丽。

林羽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带着她们离开了绸缎庄。

接下来，他们又光顾了粮油铺、肉铺等几家店。

米、面、油、盐，还有新鲜的猪肉、鸡鸭，各种干货、点心，几乎将马车后厢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在凡俗界看来极为丰厚的礼品，林羽置办起来毫不手软。

整整花去了数百两白银。

这个数目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

但在林羽眼中，这些金银不过是些俗物。

对于修士而言，黄金白银几乎没有任何价值，有时甚至连一枚最低阶的灵石都换不到。

【叮！姜梨好感度 2，当前好感度42，修为返还比例420％】

【叮！姜棠好感度 2，当前好感度42，修为返还比例420％】

就在他们重新坐上马车，准备启程时，林羽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姐妹俩的好感度又一次提升，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

马夫扬起鞭子，马车再次缓缓启动，朝着城南的方向驶去。

随着马车深入，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

宽敞的青石板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坑洼不平的泥土路。

街道两旁的店铺变得稀疏、低矮，房屋也从气派的砖瓦结构变成了简陋的土坯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混杂着些许异味的气息。

路上的行人衣衫褴褛，面带菜色，行色匆匆，与城中心的热闹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青阳城的南区，也是这座繁华城镇边缘的贫民窟。

马车在狭窄的巷道中缓慢穿行，车轮碾过泥泞，发出沉闷的声响。

“夫君，前面…前面那个就是我家了。”姜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掀开车帘，指向不远处一座低矮破败的院落。

林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与其说是一个家，不如说是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窝棚。

院墙是用粗糙的黄泥混合着碎石垒砌而成，不少地方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枯草。

大门是两扇破旧的木板拼凑而成，其中一扇甚至有些歪斜，用一根木棍勉强支撑着。

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但许多茅草已经腐烂发黑，稀稀疏疏，可以想见下雨天屋内的窘迫。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口。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妇人，佝偻着背，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麻布粗衣。

她肩上挑着一副磨得发亮的木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两个同样破旧的木桶。

木桶里盛满了水，随着她蹒跚的脚步晃动着，不时有水花溅出，打湿了脚下的泥地。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那两桶水有千斤重。

“娘！”

姜棠看清那妇人的面容，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带着哭腔。

林羽微微一怔。

按照姜棠姐妹的年纪推算，她们的母亲应该不过三十多岁，最多四十出头。

可眼前这位妇人，脸颊深陷，皱纹遍布，头发花白干枯，皮肤粗糙黝黑，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多岁，甚至更苍老。

岁月的艰辛与生活的重压，过早地侵蚀了她的容颜。

听到呼喊声，挑水的妇人茫然地抬起头。

她浑浊的眼睛先是落在华丽的马车上，带着一丝畏惧与疏离。

随即，她的目光被车旁站着的两个衣着光鲜、气质出尘的少女吸引。

妇人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困惑与不敢置信。

眼前的女子，穿着她从未见过的绫罗绸缎，肌肤白皙，容貌秀美，与她记忆中那个穿着粗布衣裳、面黄肌瘦的女儿判若两人。

但那眉眼间的熟悉轮廓，那眼神深处的神韵，又真真切切是她的女儿。

“梨儿？棠儿？”妇人试探着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娘！”姜棠再也忍不住，挣脱开姜梨的手，朝着妇人扑了过去。

“咣当！”

妇人手一松，肩上的扁担连同两个水桶重重地摔在地上。

木桶翻滚，清澈的水瞬间泼洒出来，浸湿了一大片泥地。

妇人却浑然不顾，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抱住扑过来的女儿，却又猛地缩了回去。

“离娘远一点，快离远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说道。

“娘身上脏，都是泥，别…别弄脏了你这身好衣裳！”

妇人看着姜棠身上那件崭新的、她连碰都不敢碰的锦缎衣裙，再看看自己沾满泥污的粗糙双手，眼睛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