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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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学期都有一次宿舍评比，教室评比则是每年一次。

“宿舍长安排好，每个同学该干什么，不要偷懒，明早可以不用上早读，但是不可以在宿舍睡懒觉。”

下面一些同学在起哄，“谁要是不听舍长的安排，来告诉我，我来处理。”

“听懂了吗？”

等班主任走了，班上一堆人讲小话。

“天天搞这个干嘛。”

“就对一个钟，能弄出什么花样，我们收拾干净就行了吧。”

一个女生拿起镜子在照，“我也是说，反正不被骂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各忙各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弄的吗？”

陈妍：“那你又不弄，都要没时间了。”

“这是我负责的，那我现在干什么？等会又说我什么都没做。”

陈妍没去吃早饭，另一个女生去食堂吃完早饭回来还有半个钟就到点了。

陈悦没说话，收好自己床上的物品准备去教室。

“无语。”

女生在宿舍里撒气，“自己没事做就来做我的，自己不会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需要闹的吗？”

舍长闻言，“那要是你忘记了，没有回来打扫，挨骂都是整个宿舍。”

两三个结伴同行，宿舍里分成两三个小队一样，一边上教室一边吐槽。

舍长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告班主任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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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琛在操场打球，有几个班上的女生坐在一旁观看。

“老许，下场还打吗？”

“不打。”

另一对人把球投出围栏了，“同学，帮忙捡个球。”

姜知意一个人往校外走，看见球抛过来，躲了一下，球滚停在花圃里。

姜知意看了下周围，也没其他人了，然后看着大家目光都在她身上。

“等一下。”

姜知意跑过去捡球，把球抛高扔回去。

“耶~”

完蛋，没扔回。

许延琛：“姜知意，扔高一点。”

姜知意正好弯腰捡球，听见这声音一愣。

直到走出校门，姜知意才缓过神来。

有人站在那里就被上天眷顾，所有人目光都在他身上。

而有的人却永远站在阴暗处，渴望得到一丝温暖。

许延琛是前者，姜知意记得他有个哥哥，家里做生意，不算是大富大贵人家，但是家庭关系很和睦。

开家长会时，他爸爸和妈妈一起来的，他妈妈走出门时就挽上自己丈夫的手臂，不是故意自作，是一种很自然的动作。

姜知意也曾在家长群中无意看到他家长的微信号，朋友圈背景是一家人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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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着，宿舍成员一直没有变换，常常有矛盾。她们面上带着笑容，但是人人心里都藏着一把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毕业。

高三这年，大家都在忙着学业，想要上个好的大学，平时不爱学习的同学也会主动问人家问题。

各种大大小小的厕所也开始认真对待起来，除了休息时间，其余都是在教室里。

高三刚开学就开始一直补课，中午加一节午自习，晚上加一节晚自习。

晚上十一点下课，早上六点起床。

因为每个班级要求不同，很多班级老师都要求早到，像姜知意所在班级就是这样的，换作息后早上打铃才起床，根本吃不上早餐。

姜知意则是在铃声响之前起，因为这样可以去食堂打早餐，人没那么拥挤，不用和学妹们一起挤食堂。

女生宿舍旁边有一个食堂，男生宿舍旁也有一个，虽然饭菜样式不同，但大家都愿意就近原则就餐。

大多数人也都是住宿生，所以为了不迟到，有时候就是不吃或者备着面包。

“我觉得男生宿舍那边食堂好吃一点。”

黎言：“我也觉得，感觉我们这边好清淡。”

“她们说，那边放油像不要钱一样。”

“哈哈哈哈哈。”

黎言拉着姜知意往队伍里走，姜知意排前头，转过身和她聊天。

姜知意瞥了眼，感觉有人在看她。

果然，一抬头，许延琛就站在她旁边队伍，斜后方位置，两人对视。

他就这么直直看着她，姜知意没有理会，继续和黎言讲话，把目光转向另一边。

“我们回宿舍吃呗。”

黎言不想回去，“太阳好晒。”

“好吧。”

而后，两人下了一楼食堂，因为人多，所以没有座位了。

黎言：“我们回宿舍吧。”

姜知意点头，往北门走，距离宿舍闷也就一条过道而已，因为她们高三换了一栋宿舍楼，所以现在去食堂都很方便。

“我回宿舍吃。”

“好。”

姜知意在二楼，黎言在一楼，其实这个点一般学生都不怎么回宿舍的，时间太赶，等会要去上午自习。

平时打饭晚了，就要快速解决，然后急匆匆赶回教室上课。

没到点，楼下就有老师在吹哨了，真的很烦人。

不要命的吹着哨声，听着很刺耳，导致学生都麻木了，然后在会上又批评学生不听哨声。

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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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放假，姜知意回南平。

“知意，你们放两天假？”

“嗯，后天就去。”

一家三口围在桌子上，吃着清淡的饭菜。

“知意，你哥哥给你联系过吗？”

“没有啊。”

姜知衍今年回南平工作了，和老家里边一个做生意的人一起，也算是有份正经工作。

第二天一早，姜昌带着姜知意回了趟老家里边，姜知意对爷爷奶奶没有太大的期待。

她作为一个晚辈，该有的礼数做到了便好。

因为姜知意一直都知道，奶奶有些许重男轻女，还有以前儿时爷爷偏向堂弟他们。

儿时的姜知意可乖了，她也不会找爷爷奶奶要钱去买小吃，实在馋了，才会去问爸爸妈妈要。

姜知意不要爷爷奶奶的钱，她小时候觉得他们辛苦，自己不该这样随便拿他们赚的钱。

长大后，姜知意也很少和他们接触，一方面是因为上学的缘故，常年在外上学很少回家，另一方面是没有太多的感情寄托在这边。

姜知意也不是他们带大的，她是爸爸妈妈亲手带大的，即便父母关系并不融洽，但姜知意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

姜昌很宠爱她，小时候经常带她出门，长大后才慢慢疏远的。

因为刚上初中那会，很多时候都是给黄文泱打电话哭诉，很少给姜昌打电话。

不过，父女俩最像的还是那倔强的脾气。

从老家回到南平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染上红霞，像是盛开的海棠。

姜知意提着东西往楼上走，黄文泱晕车坐在停车位旁边。

姜知意把东西放进屋里，又从楼上下去接她。

“许延琛，球拍拿了吗？”

“拿了。”

男生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虚搭在腿上，整个人看起来很懒散，肩上还跨着羽毛球拍。

他今天穿的很单调，白T搭黑色运动短裤，脚下是一双某牌子的球鞋。

姜知意已经下到楼梯口了，他就站在斜对面的那栋楼下铁门处，可能是四处都没什么人，也可能是姜知意的目光太过直接。

许延琛挑眉，朝她挥了挥手。

姜知意呆呆看着他，她在想他怎么在这。

黄文泱：“走吧。”

“哦。”

姜知意回头看了眼他，依旧是那个姿势，但他没有再跟她对视，而是低头按着手机，姜知意坐上楼后，往下看，他在接电话。

她总是喜欢观察他在做些什么

比如分座位后，他坐前排，她在中间，课上她就会下意识去看他，他坐后排，她便会在所有人起哄开玩笑望向某个同学时看向他。

姜知意觉得自己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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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言：“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

“好吧，我想着食堂多人晚点再下来的。”

姜知意和她并排走下去，“我班主任在教室。”

“这样啊。”

黎言其他没上过姜知意班主任的课，但是知道这么个人，就是很多学生都不喜欢的一个老师。

大家都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是这个班主任就是死轴，说什么都按规矩来。

领导规定不合理的规矩，其他班级根本不放在眼里，大家都习惯了，而且班主任也不会那么压着学生。

但是，姜知意班上这位“年轻有为”的班主任就不一样了，学习跟好的班比，其他方面那是绝口不提。

“你怎么每天事这么多！”

“叫你家长给我打电话。”

“你们自己看看隔壁班，人家一直在进步，你们呢？”

“还剩时间，就知道玩，怎么不学学别人早起到教室学习的。”

“……”

班上几乎就没有喜欢她的学生，不只是班上，一整个年纪的学生都不待见她。

黎言：“我下午不吃晚饭了，我去打球。”

“好。”

下午五点下课，教室里一般不会有很多人留下，大部分都回寝室或者去吃饭，还有一些则是去操场那边运动。

陈妍：“姜知意，你去不去食堂？”

“等会。”

“好。”

其实，姜知意也没想到，接下来的高三日子里她和陈妍成了话最多那两个。

在寝室里，陈妍是那个典型的搞笑女，当然也有人不喜欢她的。

宿舍里的问题很多，因为大家都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她们班只有三个女生宿舍，平均下来一个宿舍八人。

“妈的，天天洗这么慢。”

姜知意就附和着点头，“对啊。”

“我去隔壁宿舍洗了。”这是姜知意她们寝室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排在后面洗澡的人基本上都是那种下课还没有回宿舍的，比如陈妍和姜知意。

到了高三那段时间大家都在努力了，进步也一点点往上爬。

陈妍很爱问别人问题，问到别人没精力和她说那种。

但她成绩很一般，在班上也只是勉强在中游徘徊。

有时候，明明是很简单的题，自己思考一会儿就能懂的题她还是会去问同学或者老师。

姜知意在数学方面比较出色，所以陈妍很多时候也会去问她问题。

很烦恼的一事就是，姜知意讲，陈妍听不懂。

姜知意干脆不讲了，让她去问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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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的一个学期结束，放了个很短的假期，只有半个月不到的假期。

姜知意一开始还期待能够延长假期，没想到一直没有通知那就是按原计划进行了。

年后没几天就返校了，大家都还沉浸在新年的欢快氛围中。

上课第一天便开始期待放假了，大家奄奄一息的趴在桌面补觉。

南方十几度的天已经算是很冷了，而且教室还不允许开暖气，空调装着当摆设。

真是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