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一五班，姜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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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意一连两三天都没精神。每次这种时候，她就会想，是不是死了就好了。

在她孤身一人站在江边时，在吹着冷风的夜晚，在想起以往过去的没一个画面，在耳边响起父母争吵的时候……

她在凌晨两三点的夜晚，无病呻吟。

她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打开心扉，因为从来都不会有人会懂她，她也不敢对别人倘开心扉，她怕了。

这个世上有太多太多谎话连篇的人，也有太多与自己合不来的人。

所以啊，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过，也不必活到七老八十，等她不会再为别人而哭就好了。

陈祎琳很活跃，和后排几个男生都在打闹着，下课就喊她一起去打水。

“姜知意，去打水吗？”

“不去了。”她很困，上课一直在硬撑着。

姜知意实在提不起兴致来，就连午饭也没有吃，陈祎琳拿了面包给她。

这一天混混沌沌的过了。

第二天一早，姜知意打电话给蒋文泱，她不想在学校呆着了，她想请假。

班主任一开始不同意，请假时长过久需要教导处那边批准，后来班主任无奈，打电话给教导处那边，当时姜知意就在旁边听着。

“她就是不想在学校里，要回家。”

“好好好。”

姜知意听到的时候，很想哭。

其实蒋文泱也是不想她请假回去的，她怕她跟不上老师的上课进度。

蒋文泱这几日耶在找工作，最近估计是打算出省外去了，一直在找人介绍，她自己也忙不过来。

班主任给她批了请假条，“我给你批到星期五，这周双休的，星期天返校。”

“好，谢谢老师。”

一个人独自乘坐公交车，坐了近两个小时。

开门，姜昌躺在沙发上休息，姜知意没吭声，但开门声吵醒他了，“你放假了？”

“今天不是星期二吗？”

姜知意提着沉重的袋子，背着包，“我请假了？”

“怎么又请假了？”姜昌不太友善的语气。

姜知意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一件件拿回房间。

姜知意到附近小卖部买了泡面，煮好端回房间吃。

把房间收拾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起了自己初中那会，有一次一整宿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醒来，整个人都呼吸不上来，早上七点多，黄文泱又催她起床。

那个时候，她十五岁，她感觉自己像要死了一样，好窒息。

像过往很多时候那样，她今天也是躺在床上，时不时看看手机，但是大家都在上课，没有谁发什么信息，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网上娱乐。

一直躺到傍晚，姜知意起床去煮饭。

姜昌将近饭点才回来，她不会煮菜，父亲回来那时拖着一身疲惫，有些发胖的身材上已经沾满了汗水。

姜昌在老式躺椅上歇息了会，起身去了厨房。

“知意，下来吃饭。”

“噢。”

直到收假那天，姜知意才回校。

陈祎琳：“你怎么请假了？”

陈静：“你回家干嘛了？”

“没干嘛啊。”

姜知意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将近上课的点才起来去洗澡。

陈祎琳：“姜知意，你上教室没有？”

“我洗完衣服就上。”

“那你走的时候叫我。”

“好。”

昏昏沉沉过了几周，直到国庆放假，学校说高一新生可以支援回校自习。

很多人都在群里边接龙，姜知意无聊的看着班群里的消息，并不打算接龙。

班主任一直在班群里强调，说多重要多重要，一定要现在打基础，希望大家都能够回校自习。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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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那天，姜知意两手拎着东西，还背着包，重的要死，上次的请假本忘记拿了，她在保安室翻找。

身后有个人影，她急忙加快速度，一沓请假本已经快翻到底了还没见着。

“姜知意？”

她下意识回应，“啊？”

许琛延站在他身后，男生身着一身黑，即便是入秋了，但安城依旧是热火朝天的。

挺拔的身影立在身侧，他初中那会就高，现在看起来也算是在男生中高的。

姜知意找到自己的本子，跟她朝朝手，“走了。”

“好。”

怎么说呢，别人都说暗恋是痛苦的，的确在很多时候她也这么认为的。

她明明是近视的，却可以在食堂中一眼找到他，明明球场上那么多个身影，偏偏目光就停留在了他身上。

她曾有一年生日许愿，“祝许琛延平平安安！”

其实那会生日是在上学期间，也没人知道她生日，没有生日蛋糕，没有祝福，她什么都没有。

第二年立春的时候，他交了一个女朋友。

比他们大一届的，是个短发的漂亮学姐，女生身高很出众，姜知意经常在校园里碰见她，那个学姐常常和朋友走一起，时不时说些什么，然后开怀大笑。

她开始试着不去关注他，她想，她还不够好，不然站在他身边的人就不会是别人了。

但她经常会遇见他女朋友，越是不想关注，就越会碰见。

“姜知意，英语老师找你。”

对，他还是英语科代表。

“在办公室？”

有男生和他讲话，他回应着，转过头向她点点头。

他永远是这样的，即便是茫茫人海中，他也是领头那个，所有事都办的井井有条。

他也很调皮，老师总是私底下找他，让他收敛些，但他还是那样，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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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意回到宿舍，给黄文泱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好，照顾好自己，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吧，妈妈还在上班。”

“嗯。”

挂断电话后，姜知意坐在床上发呆，她不想上学，她好累。

宿舍里只有她一人，其他舍友都还没来，好几个都是家比较近的，一般来的比较晚。

还有那么一两个和她一样，家远，不过她今天来的早。

姜知意随便收拾了下带来的物品，然后草草整理了一下自己，出了校门，准备吃点东西。

她太害怕陌生的环境了，甚至直到后来看着食堂中的人群都感到害怕，她根本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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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想看心理医生。”

“知意，你怎么了？”

姜知意嗓音带着哭腔，“我想去看医生。”

对面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你晚点再打过来，妈妈现在要上班。”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哽咽应了，挂断电话，在厕所里默默掉眼泪。

傍晚又是一通电话，黄文泱问她要去哪里看，姜知意说不知道。

黄文泱：“你说你要去看那就去，但是你现在要上课，那就等你放假再去。”

“我没有假放了。”

黄文泱的意思是等她放长假，姜知意一直在哭。

她真的受不了了，她好想死，上一次请假回家那是，她甚至做好了死的打算。

她把所以东西都收了起来，一下生活用品也拍了照片留在手机里，回到家一直很迷茫，准确来说，是她一直很迷茫。

后面，她想她还是休学一年吧，她真的学不下去了，即便初中很优秀，即便现在在的是重点学校重点班级。

她去问班主任，要家长一起协同办理就好。

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日子过了一整个学期。

她每天都像是行尸走肉，对周围的环境还是很陌生，也没有很要好的同伴，上课提不起精神，下课就回宿舍，一整天只吃几片面包。

姜知意慢慢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应环境而已，现在看来并不是的，她开始害怕人群，开始夜夜失眠，甚至出现了一些幻听。

陈祎琳是唯一一个和她走的近的人，她说，“姜知意，你好冷漠啊。”

“我？没有吧。”

陈祎琳也不止是和她一人的，有另外一个同学总是会一起跟着，这样就是三个人一起回宿舍，而且三人都是同个宿舍的。

学习上分小组时，是让姜知意感到很窒息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同伴。

转眼就过年了，今年没有什么特殊的，她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可以一整天都不下来。

大家都在热热闹闹过着年，吃着团圆饭，饭桌上无非就是那些话题，今年要不要小孩，没结婚的年轻人有没有女朋友，小孩子成绩怎么样……姜知意吃完就出门去了。

小孩子在外面打闹，放着烟花，姜知意坐着门前，有些许冷，不过还好。

堂妹过来，问她，“姐，过来放烟花。”

堂妹是二叔的女儿，二叔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来了。”

没过多久，女人和小孩都吃饱了，只剩下男人在喝酒，在吹虚，说的天花乱坠。

黄文泱叫姜知意进来收拾碗筷，姜知意放下手中的烟花喷泉，进门。

她很反感这种局面，有人说她长相，说她身材，说她成绩。

即便不出格，她也很烦，感觉自己是个拿来对比的人。

那些相聚一堂的女人说着八卦，男人喝着乱醉，把自己的妻子贬的一文不值。

大家伙散了之后，终于落回了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