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准备测灵

　　日出东方，天际像极了一幅，镶着黄色金边的洁净丝绒画卷。

空中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瑕疵，遥远的山峦形迹，被笼罩在了淡淡的墨绿中。

春风吹拂进来，带着它阵阵的暖意与万物芬芳，室内的玉铃铛清脆又悦耳，另人一早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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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让我想的事儿~都能成~”

赵月忍不住地感慨道。

而这么美好的清晨，也是她上辈子未曾有机会欣赏到的。

又因，今日要亲身去体验特殊事件，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就默默的续上了一句熟悉的唱祝词。

如此，这道软糯糯的女童音，倒也打破了阁楼厢房中的凝固气氛。

主要是绿柳，这丫头打从一进屋就紧绷了面色。

仿佛有千斤的重担压在心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丫头要去上阵测灵呢。

就连自己那句声量不低的突兀唱句，都没能引起站在自己跟前的绿柳注意。

赵月当下还心虚了一秒呢。

她歪头过去，就见绿柳双手虽在小桌上，忙着收拾早膳碗具，但眼神是直直的。

她基本不用猜，这人一看就是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忆往昔呢。

瞧绿柳这般模样，赵月也很无奈。

她也能理解绿柳，毕竟当初的测灵之事，在这丫头的心灵上，烙印着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今日的主角是她自个儿呢。

赵月在怎么宽待绿柳，也不可能纵容她在正事上失误。

现在自己这个主人都已经紧张的一批了，绿柳她作为跟前伺候的人，又怎可以火里倒油，乱加干扰呢。

随即，赵月就甜甜地出声呼唤道：“绿柳姐姐！”

“绿柳姐姐，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今晨起之后，我都不见你面上有一点儿笑意，可是因为我今日测灵的事？”

“绿柳姐姐，你不必太过担心，我觉得我肯定是没问题，你可别再绷着脸了，见你这样，我心里也有些紧张了呢。”

“你快看看窗外，今日的天这么这么的好看，准是有好事发生。”

“所以，我们今日要多笑笑才对，笑口常开，好运会来，对吧，绿柳姐姐，嘻嘻~”（又是表演俏皮的一天.ing）

虽然赵月很羞耻，但效果达到了，绿柳在自己第二声呼唤中，打破了沉思清醒过来。

绿柳看着榻上巧笑着，反过来安慰自己的九小姐，觉得自己是真该死。

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失职，她赶紧停下手上的活儿，带着一脸的羞愧之意，回道：“九，九小姐，奴婢真是犯了大糊涂！”

“待您今日测灵归来，您可要好好的罚上奴婢一回！”

说着还重重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尽可能的调整自己的语气，试图松快些继续道。

“九小姐，您说的可真对，盒盒~”

“奴婢瞧，今日的确是天美，人美，事美，定然会如您所说，有好事发生呢。”

“奴婢祝九小姐今日是福运环绕，得偿所愿，满载而归~盒盒~”

难为她强颜欢笑，好话堆叠，赵月也不愿继续多说什么。

她估了一下外府集合的时间，应该是快到了，要动身走过去汇合才是。

“嗯嗯，是吧~”

“绿柳姐姐说的好，这些吉言我都接下了，嘻嘻~”

“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去集合处吧。”

赵月就作势满意地点头，轻快地附和说着，一边下榻迈步向外走去。

绿柳紧随其后，也应着声，二人一同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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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赵月穿过来后，最不习惯的是什么，那指定是时钟了。

这里的人，记时间一般都是，点香，沙漏，日晷。

赵月多数时间，都是自己看天色来估的，倒算万幸，基本可以大差不差的对上。来的时间短，本土的东西一时半儿搞不懂，看的老不习惯了。

日常到某个点儿，需要干嘛了，都是要跟绿柳那边对一下才放心的。

但，一直这么搞，那肯定是不成的。

今儿是赵月穿过来的第三天。

是神凰大陆上，开脉盛会的第十天·测灵之期，也是这一届开脉盛会的最后一天。

今天的测灵仪式，可不是赵家单独给府里头，已开脉成功的孩童们举办的。

而是，赵国边境郡内，所有已开脉成功的孩童，集中到今日一并进行灵根天赋的测试。

赵家，作为边境郡城的保护头子，这测灵仪式的举办点，肯定也会定在落雷城中。

是以，除了落雷城中的孩童，赵家会派出修士代表，去往各个周边的地方乡镇，将那些已经开脉成的孩童都带到落雷城来。

等赵家的修士，将周边所有孩童带回与落雷城中的孩童汇聚完成后，便会一同被带至测灵之地，和赵家本族的孩童一同测灵。

至于，为何所有的孩童都要汇聚到一处，且都要到落雷城的赵家安排的地方测灵？

那是因为，在神凰大陆上，想要测天赋灵根，就必须要有测灵的阵法才可以测得。当然，除了中部的仙宗，有更快捷的测灵法宝之外。

而开启一次测灵阵，需要用大量的灵石支撑才行。

在南部地区，除了皇家以外，也就只有叫得上名号的修真世家，才能有灵石这种修真必备之物。

如此，也只有实力前排的，家底稍微丰厚的修真大家族，才可以承受得起一次测灵阵的启动。

所以，在南部，每一届开脉后的测灵仪式，都是由当地修真大家族接管与主导举办。

而赵国北边境，便是由赵家一家独大来主导。

且，每一届的测灵人数，一个州府之地，都能有个三五百左右了。

这可想而知，一场大型的测灵仪式举办下来，要花去多少资源，就当当灵石的数量，就能让大多数小家族眼馋不止。

毕竟灵石在修真世界，实在过于的珍贵，特别是凡修的世界。

赵家办一场测灵仪式，所用到的灵石数量，可都是许许多多小家族的全部家当的程度了。

所以，只有修真大家族才能这么整，小名气的修真家族，绝不敢自己整，都会将自家的后辈送到集合之地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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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踏出了小院，行走在外府精致景美的石径道上。

但赵月这会儿，根本没好心情欣赏两旁的景致。

她们越是接近外府的合集处，越是紧张的手心冒汗，随同的绿柳也呼吸沉重缓慢。

倒是期间，有一些去往集合地早些的孩童，身边伺候的奴婢都返程回来，与赵月她们在半道儿上遇见。

这些下人，见着赵月这个小主子，都会停下来屈膝行礼让。

其中遇上的两位，好像跟绿柳的关系还不错，见了绿柳后神色很明显，但看了赵月小脸严肃的模样，都只是轻声低头问了好，就收口退至一边去。

如此，大概走了有十多分钟，就见前头两百来米处有一开阔之地，类似于公园的公共区，隐隐可以看见不少孩童的身影在晃动。

随行人员，绿柳就只能送到这儿，往前要自己走过去了。

赵月开始能听见耳朵里的“咚咚”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赵月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后，转身仰头笑眯着眼睛，对绿柳说道：“绿柳姐姐，到地方了，你这便回去吧~”

“诶！那行，那奴婢就先回去了，院儿里还有奴婢未成做完的事呢，今早小桌上奴婢都未成好好收拾，奴婢待会儿回去一定会好好的整理收拾干净的，九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您回来看着舒舒服服的~盒盒盒~”

主仆俩儿，真是各有各的紧张。

好在赵月怎么都年长许多，面上的功夫基本能装一装。

见绿柳嗓子发紧，说的语无伦次，赵月赶紧接话过来，甜甜地快语道：“好呀~那绿柳姐姐在家等着我吧~”

“你可不能漏了我最喜欢的午后甜汤哦，我测灵回来后，肯定会饿的，若是我回去之后没见着，我可就真的会重罚你了，嘻嘻~”

“绿柳姐姐放心吧，今日我定会如意测灵的，你就在家安心的做自己事就行，快回去吧~嘻嘻~”

说完就给绿柳挥了挥手，轻快的转身，向着那片开阔之地的人群处走去。

她是多一秒都装不住了。

而绿柳这边，她望着九小姐转身而去的小小背影，泛红的眼眶终是落了几颗水晶珠下来。

她紧咬着牙关，不想泄露出半点儿失态声，她不允许自己再惊扰到九小姐。

等小人儿往前头走的更远了些后，她的牙关才松开来，回身过去哽噎着低声道：“奴婢一定给您准备的妥妥当当的，奴婢再愿九小姐，今日所愿皆所现，此后定会仙道坦途，吸，盒盒...”

话赵月肯定是听不见的，但她也不在乎听不听得见。

赵月这会儿已经走到了集合点，落在人群的外围处，默默的用余光观察着，顺便在心里开了个吐槽大会。

看着前头成片的小娃娃，真没办法不蛐蛐。

赵家造娃的效率是真顶啊！

这届外府中，开脉成功的孩童，就单单眼前那一群男娃女娃，就有三十来个了。这还是赵月粗粗的数了数，人群外围像她那样防空的，都没计算在内呢。

啧啧啧，这么厉害的造人技术，直接送去棒子国多好啊。

一个赵氏家族，就能完美的解决掉，他们目前的灭国危机了。

其实也可以送一趟老家，肯定能直接变回优生优育的政策。

反正自己同龄与后辈的年轻人，很多都不想结婚和生娃了，赵家一定可以有效的减轻大家被催婚催生的负担。

（哈哈哈，哈哈哈...吭吭，脑洞有被笑到。）

赵月百般无聊中，愉悦的勾起了嘴角。

斯，背后这股若有若无的视线是怎么回事？

赵月感觉奇怪，她本是静静的站在外围处的一花坛边儿，是背对着那群小娃娃们装作赏花的模样。

可思绪暂停后，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但视线也没有很强烈，赵月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赵月也没特意转身去看。

毕竟对这些小人儿实在不熟，也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恶性的，就主打一个敌不动，我自己乱动最安全。

再说，这原主的记忆里，就没什么交恶的小伙伴。

但是吧，她交好的小伙伴也没有，就也挺匪夷所思的。

不过赵月对此很满意。

她如今可是，替了原主的异世之人，只有这样的现状，才能让她有效的苟着活着。

毕竟灵魂是个老阿姨了，往后在外总会有些与孩童不符合的条件反射，但只要保证绿柳不在场，就基本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这才是赵月最满意的点，但也不是说，原主在外是像自闭症孩童那样，不和同龄人相处。

恰恰相反，她是那种在学堂很认真听课的，课余会和其他孩童搭话交流的，但她却把每个人都控制在，对话没有超出过十句，平衡的无比奇妙。

让赵月都一度怀疑，这原主真的只有五岁的年纪吗。

是不是越聪明的小孩，心思越是敏感脆弱，才让她被一个小小的场面所带走。

再度对她惋惜，又再度满意她的交际干净，让她只留下了一最亲近的绿柳，让自己没有任何人事后顾之忧。

她是只在绿柳面前，才会展现出小孩儿的娇憨一面，这就大大的给赵月提供了，对外可操作的人设空间便利。

抛开了异样的视线，让思绪就这么发散着，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赵月觉得，眼前的花草都快被她看出了重影的时候，散乱的小孩儿群开始慢慢收拢起来，估计要来人点数准备出发了。

如此也不好再独站一角了，赵月就默默的转身走进人堆儿中。

她边走边快速的在心里又点了一次数，最终可以确定，外府里这次开脉成功的孩童，一共有58个。

好家伙，五年的可查战绩，令人咂舌。

其中，男童有20个，女童38个。（嘶~什么嘛，修真界也搞男女比例失衡是吧。）

而且，赵月来之前，有在绿柳的口中了解到不少消息。

据绿柳所说，今天这群测灵的孩童当中，有三位是和自己同父，分别是1个男娃和2个女娃。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但具体是哪个小孩儿，他们长什么样儿，目前赵月是不知道的。

因为认人这事儿吧，它就和取名字那事儿一样操蛋。

这些外府的孩童，他们都是在进到开脉池的那日，才从登记的执事的唱报中知道其父为谁的。

可是，就当时那个混乱的环境下，谁还能有多余的心思，去看每一个被唱报生父的人呢。

所以，如今赵月想要知道兄弟姐妹谁是谁，除非他们自个儿走到她眼前，然后自己自报家门。

不然，这些娃娃，想要认人谁是谁的，就只能在稍后的测灵仪式上才能大白。

赵月这边，悄咪咪的把人数点完之后，就选择了队伍尾巴倒数的位置站着。

又伸着脖子望了望，暂未发现带队执事人员的身影，索性就低下小脑袋看着地面数蚂蚁，把小耳朵竖起来站岗，让思绪再飘飘。

可惜走进人堆儿后，滋味儿就不太好受了，周围都是童言童语的喳喳声，吵得赵月脑瓜子嗡嗡的。

到可集合处，等的时间也不短了，又被吵闹声裹着，赵月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心里开始抓狂呐喊：啧，执事人员呢，怎么回事儿啊，都几点了，不用上班的呀，把一群幼崽这么晾在外面，于心何忍啊，打工人能不能赶紧到位，有没有一点儿打工人的积极性，把这个月的工资扣了你才能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