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工具人——秦淮茹

　　贾张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秦淮茹。

「照你这么说，现在傻柱那个绝户是没办法从那个短命鬼那儿弄来房子啦？」贾张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秦淮茹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傻柱跟我说了，龚大爷已经立好遗嘱了，还放话他那四间房谁也别惦记，他临死前会找个养子，把名下所有财产都过户给养子呢。」

贾张氏听到这儿，那双小眼睛顿时像算盘珠子一样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好啊，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龚躬的财产落入自家口袋。

「娘，你这是啥意思啊？」贾东旭看着母亲喜笑颜开的样子，一头雾水地问道。

「傻儿子，这你都不明白？」贾张氏白了他一眼，「虽说那个短命鬼已经写好遗嘱了，可他没写明遗产由谁来继承啊！」

「你想想看，那短命鬼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活头了。别看他现在好像比以前精神了些，哼，我猜啊，这八成是回光返照，肯定没几天蹦跶了。他浑身都是病，虽然嘴上硬撑着不说，可心里肯定希望有人能照顾他，给他料理后事呢！」

「要是这个时候，咱们贾家有人能去照顾他，那短命鬼肯定会感激咱们贾家。等他死了，能不把遗产留给咱们？」贾张氏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说得那叫一个有条有理。

一旁的贾东旭听完母亲的话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老东西可算是咱们院子里少有的有钱人了，还是个老光棍儿。他这一辈子挣的钱，自己哪能花得完啊，手里肯定还攒着不少呢。要是咱们能得到他的财产，那咱家这辈子可就吃喝不愁啦。」

「只是……咱们家谁去照顾他合适呢？」贾东旭的目光在秦淮茹和贾张氏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娘，平常就您时间多，要不您去？」

贾张氏一听这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让我去照顾那个短命鬼？我一个守寡多年的老太婆，他是个老光棍儿，你就不怕别人看了笑话咱们家？」

说着，贾张氏的目光就像利箭一样射向了秦淮茹：「咱们家这不是有现成能照顾人的吗？」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婆婆这是在暗示自己呢，于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让我媳妇去？那绝对不行！我媳妇去算怎么回事儿？那老东西是个老光棍儿啊！一辈子没碰过女人，淮茹要是去了，万一那个短命鬼起了坏心思，对她来硬的，欺负她可怎么办？」贾东旭眉头紧皱，一脸担忧地说道。

虽然平时贾张氏欺负秦淮茹的时候，他大多时候都不敢吭声，但这种关乎男人尊严的事，他可绝对不能容忍，他贾东旭还没死呢，可不想当活王八。

此时的秦淮茹看着贾东旭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么长时间以来，在贾家一直受压迫，现在贾东旭仅仅是这么一点维护，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她觉得无比温暖。

在这一刻，她竟觉得贾东旭还是爱自己的。

贾张氏听自己儿子竟敢忤逆自己，气得脸上的肥肉不停地颤抖，就像风中抖动的破布一样。

她气得真想冲上去狠狠扇他一个耳光，好不容易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那口气给顺下去：「你这个糊涂蛋！现在那短命鬼没几天活头了，而且得的是『蛋癌』，你觉得他那玩意儿还能用吗？就他那东西，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怎么欺负秦淮茹？」

听完贾张氏这一番看似有理有据的分析，贾东旭琢磨了一下，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秦淮茹。

「媳妇，就这么定了！你明天就过去好好照顾那个短命鬼。你可得用心啊，一定要让他对你有好感，这样以后就能把财产过户给你了。咱们贾家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可就全指望你啦！」

贾东旭说着，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傻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

然而此时的秦淮茹却是满心的不情愿，她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把头也蒙了起来，似乎这样就能躲开这荒唐的安排。

「还继承财产呢！哼，龚大爷虽然是没多少日子了，可人家脑子又没糊涂，哪有那么容易就上咱们的当啊？这不明摆着是赶鸭子上架，故意为难我嘛！」秦淮茹在被子里暗自嘀咕着，心里对这一家人的自私和荒唐感到无比的无奈和委屈。

见秦淮茹用被子蒙头，贾张氏那三角眼一瞪，眼中凶光毕露，她猛地伸手，一把将秦淮茹蒙着的被子掀开，扯着嗓子怒斥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就是让你去照顾个人嘛！你吃我们贾家的、喝我们贾家的、住我们贾家的，让你办这么点事儿，你还推三阻四的？」

一旁的贾东旭也在旁边跟着怂恿：「对啊，你看看咱们现在，全家都挤在这么一个小炕头上睡觉。等以后孩子长大了，这肯定不能再在一间房子里住了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秦淮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后院那个短命鬼的房子多好啊，又大又宽敞。你就去照顾他几天，等这老家伙一蹬腿儿，你可就是咱们贾家的大功臣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对那房子和财产的渴望，完全没在意秦淮茹的委屈。

秦淮茹一脸悲戚地躺在那里，双眼紧紧闭着，像是在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她心里有一句话在翻涌：「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可这句话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迟迟没有说出口。

她不是不觊觎龚大爷的财产，毕竟那对改善生活有着巨大的诱惑。

她只是心寒，不理解为什么连自己的丈夫都能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对贾家已经失望透顶了，这个家对她而言就像一个冰冷的牢笼，可她却怎么也逃不掉。

想当初，她好不容易从农村走出来，来到这看似充满希望的四九城里。

她知道，如果现在被贾家赶回去，那自己将会成为乡亲们的笑柄，她实在无法忍受那些嘲笑的目光和闲言碎语，无法接受自己灰头土脸地回到那个小村庄。

「行了，都快睡觉吧，这都多晚了，我明天还要早起遛弯儿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什么好商量的。」

贾张氏丝毫不在乎秦淮茹的感受，说完便自顾自地躺下，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不一会儿，呼噜声就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贾东旭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翻了个身就睡着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淮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里满是无奈和悲哀。

她知道，今夜自己注定是要在这无尽的痛苦和纠结中度过，难以入眠了。

黑暗中，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可这无声的哭泣，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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