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何家和贾家结怨

　　与此同时，红星卫生所。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冰冷刺鼻。

何氏躺在简陋的病床上。

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薄纸，几乎没有血色。

呼吸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

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但她强撑着一口气，浑浊的眼睛固执地望着门口。

她在等何大清。

她想在闭眼之前，再看一眼自己的男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急促。

何大清冲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和未散的硝烟味。

他看到了床上的妻子。

他快步上前，扑到床边，握住了何氏冰凉的手。

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知道，自己似乎还是来晚了一步。

何氏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他。

一丝极淡的笑意，在她干裂的嘴角浮现。

她听说了他这些天的“事迹”，那些在街头巷尾流传的、关于他如何周旋于日本人之间的传闻。

真假难辨，但在她心中，自己的男人就是英雄。

“大清……”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你……你是咱们四九城的……英雄……爷们……”

何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手指微微收紧，似乎想握牢何大清的手。

话音刚落，她的眼睛缓缓闭上。

那丝微笑凝固在脸上，带着满足，带着眷恋。

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对他深沉的爱意。

世界仿佛静止了。

何大清握着那只逐渐失去温度的手，身体僵硬，泪水无声滑落。

……

隔壁病床上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老贾躺在那里，身上插着管子，刚刚经历了几次凶险的手术。

他勉强吊着一口气。

身体已经垮了，油尽灯枯，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为了给他治病，贾家掏空了所有家底。

贾张氏跪在床边，心疼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却又无计可施。

她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死死攥着老贾的手，仿佛一松开，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

老贾费力地睁开眼，看着涕泪横流的贾张氏。

他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开口。

“张氏……”

“你……你要记住……”

“何大清……是汉奸！是……是走狗！”

断断续续的话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他……他害死了我！你……你要为我……报仇！”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贾张氏的心里。

她将老贾的话牢牢刻在脑海中，如同烙印。

她发誓，一定要为何大清报仇。

“老贾！你放心！”

贾张氏咬着牙，泪水混着恨意。

“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何大清！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她的眼神凶狠，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贾张氏起身，摇摇晃晃地去打水。

刚走出病房隔间，就迎面撞上了站在走廊里，还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何大清。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贾张氏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发。

她如同疯了一般，尖叫着冲上前去。

“何大清！你个杀人凶手！”

“你还我老贾的命来！”

她的声音凄厉尖锐，如同夜枭哀嚎，划破了卫生所的寂静，刺痛着周围每一个人的耳膜。

何大清猛地回神，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砸懵了。

他看着状若疯癫的贾张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妻子刚刚离世，邻居却指着他鼻子骂杀人凶手？

他下意识地想去看看老贾的情况，确认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他朝老贾的病床方向迈了一步。

恰在此时，病床上的老贾似乎听到了动静，艰难地扭过头。

他看到了何大清！

那张他恨之入骨的脸！

老贾的眼睛猛地瞪大，情绪瞬间失控。

“呃……啊……”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伸出手臂，似乎想扑过去掐死何大清。

然而，他本就虚弱至极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激动。

动作过猛，身体一歪，整个人从病床上摔了下来！

“噗通”一声闷响。

老贾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当场死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击垮了贾张氏的理智。

她亲眼看到，何大清一出现，老贾就激动地摔下床死了！

在她看来，这就是何大清害死了老贾！

是何大清刺激了他！

“何大清！老娘跟你拼了！”

贾张氏彻底疯了，双眼赤红，像一头失去幼崽的母兽，不顾一切地扑向何大清。

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老脸，此刻看起来如同索命的恶鬼。

旁边的柳医生反应迅速，连忙冲上前，死死抱住了贾张氏。

“贾大妈！你冷静点！”

柳医生大声喊道。

“老贾是旧伤复发，加上情绪过于激动，这才……这才引发了意外！跟何师傅没关系！”

他试图解释。

但贾张氏哪里听得进去半个字。

她所有的认知，都被眼前老贾惨死的景象覆盖了。

她挣扎着，哭喊着，声音凄厉。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给我老贾报仇！”

柳医生无奈，只能紧紧拉住她。

贾张氏挣脱不开，绝望地哭嚎着，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卫生所。

她要回四合院！

她要找人！

她要让何大清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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