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碧玉逢难青玉自责 世圭争利世玉求全

　　上回说到正月初六贾世玉弃林青玉归离。从此，林青玉按耐性子，盼望早早生下孩子，离了娘家，以解心头的压抑。因此上，凡力所能及之事，皆自己做了。

正月尾，林青玉将自己去医院所需之物收捡归类，且又打包了。

以下待修改

那林青玉只觉肚腹阵痛，床边，尹草兰见女儿咬着牙，双手抓扯床单，头不断地摆动，脸上疼出汗来，心里面也跟着心疼个半死，又无可奈何，只得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这林青玉正处水深火热之中。门外，林家烨探身朝房内望了几望。终于那尹草兰抬头看到了他，忙起身朝他走去，却见他眼睛通红，眼角尚有泪痕，心头猛地一颤，浑身开始发软。那时，林家烨已转身离了门口，他见妻子跟了上来，便再也强忍不住心头的焦虑与难安，话语不待出口，那老泪已纵横，哭泣起来。……

他夫妻二人欲瞒住林青玉，却不知她恰好也瞥见门外那稍纵即逝的一幕。那林青玉虽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何事，却知肯定是不祥之事，又见母亲双眼通红走了进来，心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总归是因我而绊住了他们，而我按传统本是不应该劳烦他们的，便只瞟了母亲一眼，双眼盯着天花板，一面咬牙忍受剧痛，一面承受彻骨的自责，渐出的悔泪被生生的疼痛压制了下去。

正月初四，那贾世玉抛下林青玉归去。先是回了老家，初七又返回自家，次日上了班。正月末得知林青玉产子的消息后，便又急匆匆地赶往三生街。林德弟见妹婿来了，驾车把他送到县医院，又将母亲从医院接回家。

那林青玉忽见贾世玉在病房门口出现，先是欣喜，随即又心酸不过，便收回目光，侧头看怀里的孩子。贾世玉寻见林青玉，忙喜得走了进去，只见她在中间一张床上躺着，襁褓在怀，尹草兰在床尾坐着。床两侧，各有两张床，床上分别躺着已产子的少妇，一旁有家人守护。床上位产妇和其家人们。贾世玉一面喊尹草兰“妈”，一面蹲下身，紧盯林青玉，却见她流下一滴眼泪，不作一声。尹草兰见小女婿来了，便对他说“你来了，今晚我就家去，家里还有不少事。明朝上午我再来。”又起身交代林青玉“不打带辣椒的菜，要是有生姜就挑甩掉。”说罢焦心地离去。

贾世玉送岳母走出病房，转身来到林青玉床前，蹲下身低声说：“昨天听讲你生了，我马上就回了老家。今天天不亮就起来了。”说罢，见她抬眼看了自己，忙又说：“我也想昨天就来，可是没车了来不了。我也急死了，心里担心你。”林青玉听了他几句话，心渐平复下去，说：“你看看你姑娘，长得像不像华红。昨天抱到我边上来的时候，我就看着像华红。”

贾世玉见她没事了，这才定睛细细地看自己的女儿，白净饱满，正熟睡着，不由得激动不过，轻轻抱起她，搂在怀里，笑眯眯地看了又看，又怕自己衣服冰凉冻了她，忙又小心翼翼地撩开两边衣角，将她裹在衣内，在床边晃悠着步子。

不多时，那婴儿醒来，左右吸吮无果便啼哭起来。贾世玉忙将她送至林青玉怀里。林青玉见她饿了，忙坐起喂乳汁。贾世玉笑说：“我一去办公室，他们就告诉我你生了，生了个儿子，要我买一包好烟散散。我买了一包。”林青玉说：“那你家去了，也跟你家人说我生的是儿子吧？”贾世玉说“嗯。”林青玉说：“那你们不是要失望了，我生的是姑娘嗳。”贾世玉说：“姑娘就姑娘，一样的，都是我的。”林青玉听他如此便放下心来。因林青玉奶水充足，婴儿除了吃就是睡，未给他二人添麻烦。当夜，贾世玉在床尾蜷卧了一宿。

第三日，那贾世玉一早离了医院。原来，昨晚他从旁人口中得知，可以自买鸡蛋、猪肉等食材让人代为烹饪。因此他一路问人，便来到菜市，割了猪肉带至医院食堂，付钱叫人烧了，又端着来到病房，让林青玉吃了。正在吃时，尹草兰携鸡汤来到跟前。她见小女儿在吃精肉汤，不禁欣喜，对小女婿说：“青玉生了这两天，什么也没吃到。昨天家去我煨了鸡汤，讲今朝带给她吃的。你怎么买到精肉汤的？”

贾世玉笑说：“我到菜市场买的猪肉，出钱喊人烧的。”

尹草兰一面放下手中的大瓷缸，一面又问：“这肉多少钱一斤买的？”

贾世玉笑说：“三十块钱一斤买的。”

尹草兰一脸惊愕，又怀疑自己听错，便又问“多少钱一斤？”

贾世玉又笑说：“三十块钱一斤。”

尹草兰无奈叹口气，说：“哪有猪肉卖三十块钱一斤的！你捉了你，你怎么不到处问问？”

贾世玉笑说:“这是纯精肉嗳。我问了，第一家卖肉的说纯精肉三十块钱一斤，我又问第二家，他也说卖三十块钱一斤。”

尹草兰笑说：“你真是个呆子，纯精肉也卖不到三十块钱一斤！带精带肥的肉才卖七八块钱一斤！他们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才都那么讲的。你真舍得买！要是把你老丈人，这么贵，那他是舍不得买的！”说罢，眉开眼笑起来，又用纱布轻轻洗拭了婴儿全身，且用烧制的明矾粉扑了她的颈脖、腋胯下、关节处。事毕，又嘱咐了小女儿几句，对小女婿说：“顺产的，带今天已经三天了，明朝早上你去办公室找秦医生办出院，你爸爸找过他了。如舜开车来接你们。那我走了。”

第四日，林家烨乘坐林如舜开的车来到县城。此时贾世玉已办罢出院手续，候在病房内。见他父子二人来了，忙携妻抱子随他们归离。在岳父家里守了林青玉三日后，他抛下妻儿放心而去。（月子事后面吵架说，只三日你怎做的和无月子钱的尬尴）

自此，那尹草兰一边操持家务，一边悉心服侍小女儿坐月子。林青玉不挑食，又不讲究，除正常一日三餐外，还不时吃下老母鸡汤、红糖鸡蛋汤、精肉汤。因顾虑母亲血压高不能熬夜，她便拒绝月子里吃夜餐，夜夜独睡，自己照顾自己与孩子。

正逢兰到院，夸而广之，引她反应

从家里及至县医院住院部看到林青玉时通过对话反映下面事情（过正月十五便又驻扎工地去了。）一日才到办公室，便转告他“你家里打电话来了，住院了。”贾世玉一听，即刻赶回单位。不料那同事们借机寻他开心，说“你家里生的是儿子叫买烟”等。

那林青玉起初还存几分欢喜，心想为了房子，自己做了各方面的退让与忍让，如今终于要筹建房子了。可是，当她奶完孩子，抱着她走出房门后，才发现事态不妙，只见公公、大伯子、丈夫皆杵在堂屋低首不语，气氛凝沉。这时，李芝媛从灶房走出来，裴贝琪走在她身后。

李芝媛沉着脸，说：“都是我儿子，钱哪把哪一个啊！这个要用钱，那一个也要把！”林青玉一见一听急了，心想：“完了。”欲说却不知说什么好，也只好默默地站在堂屋门口。稍稍，李芝媛又继续说：“再讲一个念书了，一个没有念书。”

林青玉听罢，心想：“同是儿子们的母亲，讲话怎么这么不公平呢？你大儿子念的书不比小儿子少，是他自己念书时不好好念，家里又不是没供他，相反一直供他到他考不上为止。现在拿结果讲事，就是不讲事实。”又见贾世玉始终不说一句话，便说：“怎么没念书，他念的书不比人家少。你要这么算，那就把全部的、从小到大的都算算。”

那李世圭一听，忙几步来到林青玉面前，不屑又挑衅地“哼”了一声，说：“那从小算起，你们就吃亏了嗳。”说罢，转身回到桌旁坐了。

林青玉听他说了此话，心里惊了，错听为世玉从小花了家里绝大部分的钱财，便在脑中判断话的真假，未再说话。

贾诚早躲一旁不作声。那李芝媛面无表情，高声说：“从现在开始家里的钱你们俩个人一人一半，借的钱也是一人一半。”

林青玉巴巴地望那李芝媛一面说，又一面将家里箱底的五千元一分为二，又把贾诚才为房子一事借来的三千元一分为二，先后递到儿子们手中。偏偏这时，那佟香莲一面踩着三寸金莲，摇摇着从灶房来到堂间，一面自顾自地说：“家里没有钱，还把我们杀了去！”

林青玉听到佟香莲说出那样的一句话，心想：“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结果倒好，你们反而讲难过话，讲不讲道理的话。”想罢，气不打一处来，便要李芝媛兑现那一万元的承诺。不想话音刚落，就被李世圭咬牙切齿地骂了，又见他扑到自己面前。

接过分来的钱，李、贾弟兄二人皆沉默不语，神色不自然。那李世圭有心成全兄弟，却终究自私占据了上锋，与裴贝琪共谋了此事，又心内窝火无发泄之处。恰好听见林青玉此时对母亲说了一句“我不管，是你们当初讲的、你们答应的，你们就是滚钉板也要讲话算话，把你们答应的房子钱给我们。”顿时怒火攻心，张口一句国骂，又一面说：“你讲什么话！老子要打死你！”一面握拳挥臂向她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