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混沌噬天烙道印

　　林渊的识海正在崩塌。  

混沌珠悬浮在破碎的星空中央，七道枷锁虚影缠绕着珠体，最外层的锁链已经布满蛛网状的裂痕。

无数星辰碎屑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他经脉里凝结成滚烫的星河。

昏迷中的少年蜷缩在礁石缝隙里，周身毛孔渗出灰雾，将接触到的海水蒸发出诡异的星形气泡。  

三百里外的海面上，玄天剑宗十二艘云舟结成天罡剑阵。

紫袍长老手持窥天镜，镜面映出林渊体内沸腾的混沌气息：“道祖禁制竟能被凡胎承载？速取镇魂钉！“十二名元婴修士割破手腕，血祭出七十二枚刻满星宫符文的青铜钉。  

第一枚镇魂钉破空时，林渊背后的礁石突然软化。

海水凝成苏晚晴的模样，圣女残存的意识操控水剑击飞青铜钉，眉心血痕越发鲜艳：“快醒...“水形崩散前，一滴精血坠入林渊眉心。  

混沌珠轰然剧震。  

枷锁裂缝中迸发的星屑，在林渊脊背上烙出蜿蜒的道纹。

第一笔落下时，九嶷山方向传来惊天狼嚎，整片东海的海水倒悬升空，露出万丈深渊下的归墟之门。

门缝中溢出的混沌气息与道纹共鸣，将随后射来的六十三枚镇魂钉尽数吞噬。  

“不好！他在刻写本源道印！“

紫袍长老祭出本命剑魄，剑光却撞在突然浮现的衔尾蛇图腾上。

林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瞳孔中流转着完整的周天星斗。

他抬手虚握，十二艘云舟的防护阵纹便如脆纸般撕裂，上百名剑修的精血被混沌珠抽离，在空中凝成血色星图。  

道印完成的刹那，归墟之门轰然洞开。白骨巨门内伸出万千透明触须，缠绕着林渊拖向深渊。

玄天剑宗长老的怒吼渐渐遥远，在最后坠入黑暗的瞬间，林渊看见门内悬浮着三十三具水晶棺椁——每具棺中都封存着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胸口皆嵌着混沌珠。  

“这才是...真正的道种？“  

沙哑的低语在深渊回荡，林渊脊背的道纹突然发烫。混沌珠挣脱胸口，将最近的水晶棺击得粉碎。

棺中少年的尸体化作流光，与他背后的道纹融为一体。

枷锁虚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第一道锁链终于彻底崩断。  

归墟深处响起古老钟声。  

林渊坠落在一座青铜祭坛上，坛面沟壑流淌的水银自动组成预言：七锁尽碎日，星宫陨落时。

祭坛四角的石像突然活化，竟是他在暗河棺椁中见过的素纱女子。

她们脖颈处的衔尾蛇金铃同时炸响，声波在林渊识海中开辟出混沌领域。  

“记住，你既是钥匙，也是牢笼。“

女子们的声音逐渐虚幻，身躯化作星光没入道纹。

林渊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灰雾凝成刻刀，在祭坛上刻下与龟甲完全相同的星图。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座归墟开始崩塌，海水从四面八方倒灌而入。  

东海沿岸的渔村正在举行祭祀。  

林雪赤足踏着血绘的月轮，九条狐尾虚影凝如实质。

村民们跪在阵眼中，眼窝里生长出冰晶藤蔓，将生气源源不断输送给阵心的少女。

当最后一名老者化作冰雕时，她眉心的月纹终于完整，抬手便冻住了扑来的玄天剑宗追兵。  

“哥哥的气息...“

林雪忽然转头望向归墟方向，狐尾扫过之处空间冻结。

她踏着冰阶走向深海，身后留下一串盛开的血色冰莲。

而千里外的海底，林渊正被混沌珠包裹着冲出海面，道纹在他背后组成衔尾蛇衔星的图腾。  

七十二枚镇魂钉突然从云层坠落，却在触及灰雾时全部倒转。

紫袍长老的惨叫声中，林渊本能地掐出龙战星野的起手式。

归墟之门内冲出的混沌气息凝聚成枪，一枪便洞穿十二重防护大阵，余波将三艘云舟直接气化。  

“道祖法旨！“  

天际裂开金色缝隙，一只缠绕着三十三重锁链的巨手探出。

林渊背后的道纹突然离体，在虚空书写出太古禁咒。

两者相撞的瞬间，东海蒸发三分之一，裸露的海床上现出延绵万里的剑冢。

无数残剑发出悲鸣，剑气汇聚成河没入林渊体内。  

当烟尘散尽时，海面上漂浮着玄天剑宗的残旗。

林渊跪在最大的礁石上喘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

剑身隐约可见“沉渊“二字，在与道纹接触的刹那，归墟方向传来惊天剑鸣。  

他未曾注意，深海之下有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冥狱殿的幽冥巨舰正在上浮，甲板上的往生殿主手握半块龟甲，上面新浮现的裂痕正指向林雪前行的方向。

而九嶷山地脉深处，水晶棺椁的碎片自动拼合，棺内缓缓渗出带着星屑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