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吾爱敬上:吾与汝识数载，合其屋、共其食、同其师，日暮东升知其行好，然数载吾任于北海以测帝安，与汝远噫，思之情切，念之不忘。今鲛横于城，城中百姓恩于吾哉，誓同仇敌忾，敌来之汹汹，数有万千，今于汝书，归来见汝当亲毁之，未归当绝笔。

深海鲛.莉莉

“东海之滨，踏歌而行，西临山脉，挥剑独行；南风北雪，敌不可进，唯我象帝，身披甲胄，同袍而行，卫我象帝护我百姓。”

鲛人族的部队已经挺进象帝大门，随着巨大的木鱼攻城锤不断的敲击象帝大门的声音，科老在城墙上哼起了象帝的战歌。

紧接着无数城内的类人组成队伍将歌声传遍整个战场！收到鼓舞的战士斗志昂扬，浴血奋战。导致凯尔发动的几次进攻都无济于事，象帝大门实在太过坚固，木鱼敲不碎象帝的大门更敲不碎象帝的万里川河。

“干什么呢！给我冲，后退一步，老子杀了你们！”凯尔已经失去了耐心，对于他而言象帝的类人根本不值一提，草鲛的杂种们也只配给他当炮灰，于是在他的威令下，已经退去的草鲛部队对帝城各个方向发动了更加猛烈的进攻，加上苍穹赶来的弓箭手，象帝城上无数战士纷纷倒下了。高耸巍峨的象帝城墙上一道道裂痕迸发，残垣断壁之势似乎已经不可逆转。

“凯尔，好久不见”科老依旧在正门城墙最上边，他蹲在城墙边上看着恼羞成怒的凯尔，兴致勃勃和他打着招呼，更讽刺的是，科老为了不受战场干扰让这个鲛人听到，居然还特意运气形成一对一的语音气流，而听到科老的声音，凯尔愤怒的脸多了一丝恐惧，但很快就消失了。

凯尔看着正对着自己讥笑的科老更加怒不可遏。冲着科老就是一顿臭骂。而在听到凯尔的咒骂后，科老渐渐收紧了眉头，站起身来带着几个太羽军精锐和一队火区枪械兵径直走向象帝内城。

虽然大军不断压进，象帝的战士依旧死不松口，无数玄术师、道师等能者从火区涌现出来，运用各种特能抵御鲛人的进攻。

象帝的战火没有一刻停歇，而另一头鲛人的部队取得了一些好消息。信号球上几个大城信息全部中断，羽之高腰、凡人地窖、沃尔沃，这些重要城镇全部沦陷。

尤其是沃尔沃，城中尸横遍野、房屋烧毁、人畜皆无，苟延残喘的三百个沃尔沃战士保护余下百姓从沃尔沃后方延象帝方向逃去。

然而面对紧追不舍的鲛人部队，三百沃尔沃战士在鲛人莉莉的带领下在半斗峡谷，组成壁垒阻挡鲛人部队。

半斗峡谷位于半斗坡入口，左边是一座低矮的死火山，右边就是北山山脉，而中心小路极其狭窄，在第一次大战之前，这里一直是半斗鱼的栖息地，如今变得有些凄凉，经常有盗匪袭击路过的商队。鲛人的部队整齐排列开来，深海鲛人士兵左手刀枪右手盾牌坐在巨大的草鲛身上，不断朝峡谷方向前进。带头的首领是北海鲛.科克，深海鲛族最强的将军之一，位于鲛人十二首领之首。地位仅次于深海鲛族的凯尔。

但与凯尔不同，科克是个十分正直的老实人，忠于自己的族群。对待俘虏也十分宽厚，更为重要的是科克的父亲生前一直负责沃尔沃那片海域，他本人与沃尔沃现任首领沃尼马从小玩到大，所以虽然接到进攻的命令他也是对沃尔沃抱着能不打就不打的原则。

然而，就在昨天沃尔沃首领沃尼马被鲛族刺杀于城内，凯尔给科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要求他立即攻下沃尔沃城。失去了好友的科克顶着巨大的悲痛和凯尔的压力，对沃尔沃发动了进攻。

坚守城池的士兵损失惨重，不到一天时间城就破了!

此时的科克指挥着部队缓慢的前进，队伍中的大多数士兵和沃尔沃城人民交集极深，但在城破的那一刻无数士兵依旧对昔日的好友举起了刀，科克明白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不是儿女私情。

科克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把黝黑的络腮胡笔直的垂在脖子前，以前的沃尔沃孩童，见到他总是想去拔一把他的胡子，科克也不气，对着顽皮的街井孩童笑个不停。

然后，这一次当他再见到那个孩童时，他正躺在母亲的怀里，稚嫩的小手紧紧握着，周围的战火不断的朝科克发出讥笑。

你瞧啊，那个留胡子的老汉，哭的多难看！

大军行进着，军中的将士并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多是被迫，多是悲伤。

而峡谷内几处盗匪看到了流离失所的沃尔沃军民，打起了主意。但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远处鲛人部队行进的步伐震慑了他们。他们或是沃尔沃犯了事的罪人，或是地痞流氓。没有勇气去和鲛人大军抗衡。他们留下了两个暗哨、撤退了，面对几十万大军，这些老弱病残毫无反手之力，而打劫他们一群穷光蛋万一再碰上大军，实在不划算。

再看沃尔沃这边，数千百姓衣衫褴褛、伤病残缺，青壮少多妇孺。而坚守的沃尔沃士兵多是老弱之流。面对大军他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莉莉已经派人前往象帝送去求助信，信号球被摧毁，所有信息都已经被屏蔽了，希望送信的人能及时到达象帝。。。。。

面对沃尔沃等城镇的沦陷，科老几乎不为所动，他真正担心的另有其事。刚刚在城头，那个恼羞成怒的凯尔让他一度感到紧张，一来是他发现城墙底下的那个鲛人并不是真正的凯尔而是凯尔的孪生弟弟—凯撒。两者虽然都是有大神通的人，但哥哥凯尔性格冷静、脾气孤傲、为人阴险狡诈。更不可能一见到自己就恼羞成怒。在当年的大战中凯尔和其弟弟凯撒被科老一击击溃，虽然同感羞耻，但一个能将自己的叔叔射杀并诬陷给别人的鲛人其隐忍能力、狡猾程度可见一斑。

科老带队用最快的速度朝水牢赶去，而此刻在水牢入口几个手持短刃长弓的鲛人正站在一个身穿黑袍的鲛人身后。若所言不差，这个鲛人正是深海鲛凯尔。

凯尔出生深海鲛人族皇室。是鲛人首领的第一任儿子。凯尔天资聪慧，机智过人又仪表堂堂。可以说是鲛人族百年来少有的青年才俊。身份、地位、能力都是鲛人一族首领继承人的不二之选。但是，偏偏这个鲛人有严重的恋姐癖。对自己的亲姐姐大公主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或者说是执念。好几次在鲛人宴会上公开表示要迎娶自己的姐姐为妻。因为这事早期的凯尔被鲛人族当成笑话来看。也因为这件事，首领也不待见他、与母亲和叔伯兄弟都有间隙。

鲛人族一向等级森严，长幼有序，凯尔的行为在鲛人族内影响颇深。还好大公主依旧疼他，在外出也处处护着他。于是年轻时的凯尔也自得其乐不过问世事。早年的时候凯尔和科老还在北海湖畔喝过一次酒。当时两个世界上两个最著名的青年才俊一起煮酒论英雄，被世人传为佳话。科老也曾说，在能力上我敬佩太一，在权谋上我敬佩凯尔：

梦境元199年，时年梦境能者居多。以凯尔、科老名于世。二者未见其名，皆服之。一日遇于北海。一见如故，如十年好友。席地而坐，凯尔命鲛众来上酒水与之对饮，科老还礼之。

席间，凯尔见北海辽阔问之科老：“梦境大陆多年，北海辽阔鲛人数千万，能者多之不数，若举兵伐之可一统大陆？”科老举酒对饮：“梦境数年，能者居之，北海辽阔无疆、北山脉承千里、后起之秀有类人一众，一海之力不可伐也。再然时下英雄人物不可谓多，唯太一与你我而已。”凯尔闻之大笑：“时下英雄可谓太一，你我恐不及。”科老见此谦逊，感之佩服再敬其酒。二者相谈甚欢，大醉三日，醒时乃去。

——象帝太一《北海传》

梦境元200年，也是凯尔的成年礼，这也表示着凯尔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在这之前大公主已经成婚，结婚对象就是当年的残剑。由于是大公主的意愿虽然凯尔诸多不满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并更加放荡不羁爱自由。

直到某天他在面见首领的时候无意间偷听到首领和叔叔深海鲛洛尔克的谈话。原来当年类人反抗剧烈，曾经一度影响到北海一族在梦境的统治。为了尽快平息战乱，深海鲛洛尔克向首领献计将大公主嫁给残剑用以收买反抗头领残剑，并趁夜出兵杀害了残剑全族将罪名嫁祸给类人其他种族。

一直以为大公主是自愿嫁给残剑的凯尔怒火中烧，终于在一次和叔叔抢夺能量玉时借机将其射杀，并嫁祸给和自己争位的三弟。

但是杀害叔叔这件事情还是太鲁莽了，被与洛尔克同行的北海贵族少年看到了。担心东窗事发的凯尔让弟弟凯撒灭掉了少年全族。事情本来告一段落，可凯撒这个粗心大意的鲛人居然把当事人北海少年给漏掉了。于是少年跑到深海向首领状告凯尔，虽然少年告状被凯尔截了胡，但这事还是在北海传开了。

自此，这个鲛人眼中的笑话和纨绔子弟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恶魔。可是对于凯尔而言，这又如何呢？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只为了换回大公主。

“你费尽心思又这么大阵仗的进攻梦境就是为了她？”科老已经赶到水牢。而此刻凯尔脱下黑袍，露出一身黑金铠甲。“龟蛇王铠”科老有些惊讶。凯尔身上的这个铠甲极其传神，还一度被记录进史书里，是梦境八大神兵之一。龟蛇王铠的制作工艺现在无从考究，太一曾说这个铠甲工艺不源于梦境，可能也是穿越来的。但材料是一只年龄超十万年的变异陆龟蛇。首先，超过十万年的龟蛇现在已经十分稀有了，而龟蛇变异的概率几乎接近0。再者就算材料齐全这样的制作工艺也已经失传。

“好久不见了，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