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逆向分娩

　　实验室穹顶突然剧烈收缩，暗红色的肉质墙壁分泌出腥甜黏液。我踉跄后退，战术靴踩爆了地上散落的γ芯片，那些刻着顾临川死亡日期的金属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警告！量子子宫进入分娩状态！

机械女声带着哭腔，我抬头就看见整个实验室正在坍缩成巨大的血肉器官。培养舱像肿瘤般凸出墙面，粘稠的羊水顺着DNA电锯劈开的裂缝喷涌。突然有银白色物体从中央培养舱滑出——是顾临川！但此刻的他浑身缠绕着血管状数据链，那些半透明的蓝色光缆像脐带般连接着天花板。

未央...新生顾临川的声带还沾着羊水，他抬起湿漉漉的手指，你才是我的母体啊。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战术目镜突然强制播放记忆画面：五岁时的我踮着脚往冷冻舱里塞糖果，手术刀在顾临川机械心脏刻下的001编号正在他脖颈处闪烁红光。那些该死的代码居然在融化，变成血珠顺着数据链倒流回我的手腕。

放屁！我抡起电锯劈过去，刀刃却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开满桂花。淡黄色花瓣裹着生锈的γ芯片，暴雨般砸在操作台上。芯片上的二进制代码突然活化，变成无数条发光水蛭钻进我的指缝。

顾临川突然笑了，他瞳孔里旋转的量子编码清晰映出我的脸。那些由0和1组成的光点突然爆开，我眼前闪过从未见过的画面：二十岁的顾临川抱着婴儿形态的我，正在往我后颈植入芯片；十五岁的我在核爆废墟亲吻的，竟然是他脖颈处的001认证码！

记忆载体优先性原则。顾临川扯断胸口的数据链，那些断裂的光缆喷出带着桂花香的血浆，携带1024次死亡数据的，才是真正本体啊

我突然喘不上气，战术服领口自动收缩成项圈。培养舱里的羊水突然沸腾，数不清的苏未央克隆体从黏液里站起来，她们脖颈处都闪烁着和我一模一样的001红光。第520号克隆体撕开自己的腹部，掏出的机械子宫正在播放全息投影——五岁的我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泡在培养液里的初代克隆体！

三级反转！我甩出EMP手雷，爆炸的电磁脉冲却让顾临川的数据链暴涨。那些发光的血管缠住我的腰，把我和他拽向坍缩的量子核心。在失重坠落的瞬间，我看见所有克隆体都在融化，她们的机械骨骼溶解成银色溪流，汇聚成巨大的DNA双螺旋。

顾临川的手指突然插进我的左眼，量子耳钉爆出刺目蓝光。被篡改的记忆像决堤洪水般涌来：根本没有什么孤儿院，七岁尿床染黄的被单其实是培养舱泄露的防腐剂；所谓的卵巢切除手术，是顾临川在移除我体内的克隆限制器！

欢迎回家，我的第1025号完美容器。顾临川的声音混着电磁杂音，他脖颈的001编码正在改写我的视网膜数据。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战术服在褪色，纳米纤维退化成最原始的胚胎膜，而连接我们的数据链...正在变成真正的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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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腰撞上量子计算机的操作台，脊椎传来机械零件错位的咔嗒声。顾临川湿漉漉的银发垂在我脸上，那些数据链正在我们皮肤下疯狂蠕动。他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复眼结构，每只小眼睛里都映着不同年龄的我——五岁往冷冻舱塞糖果的、十五岁在核爆废墟接吻的、二十岁被切除卵巢时尖叫的。

你他妈才是克隆体！我屈膝顶向他腹部，战术靴跟却陷进一团果冻状的量子黏液里。顾未央脖颈处的001编号突然爆出强光，我的视网膜瞬间被植入全息影像：七岁那年的尿床事件根本不存在，那滩黄色液体是培养舱泄露的神经麻醉剂！

顾临川的手掌突然量子化，直接穿透我的胸腔握住了机械心脏。我听见自己发出非人的电磁尖啸，DNA电锯在黏液里暴长成脊椎形状，锯齿状的刀刃突然反向旋转，把缠在腰间的数据链绞成发光碎屑。

未央啊...顾临川的声音带着溺死鬼般的温柔，他抽回手掌时带出大把记忆芯片，你忘了吗？当年是你求我制造克隆体分担痛苦。

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正在溶解的克隆舱。第888号克隆体的半张脸粘在我战术服上，她的机械眼珠突然活化，用顾临川的声线呢喃：本体认证码每天刷新，谁带着最新死亡数据谁才是正品...

整个实验室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培养液像海啸般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我看见数千克隆体在银色洪流中手拉手组成人链，她们的机械子宫同时爆开，喷出成吨的机械萤火虫。每只虫子的尾灯都在播放我被篡改的记忆——所谓的孤儿院，其实是基因编辑车间！

我抡起电锯劈开黏液瀑布，量子耳钉突然播放起婚礼进行曲。那些该死的机械萤火虫开始排列成北斗七星，星光汇聚处浮现出血色公式：M(t)=M?e^{-λt} β/λ(1-e^{-λt})

我的瞳孔突然灼痛，战术目镜显示λ参数正是此刻实验室的量子坍缩速率。当公式里的β系数亮起时，我惊恐地发现那是顾临川初醒时的体温——36.5℃，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顾临川踩着黏液走来，他的作战服退化成胚胎膜，那些重新生长的数据链像毒蛇般昂首：多美的方程啊，用你的卵巢重量做衰减系数，用我的体温当补偿参数...

我突然想起七岁手术台上的无影灯。麻醉面罩扣下时，顾临川在玻璃窗外用口型说：要成为最特别的。现在想来，他当时手里握着的正是λ参数校准器！

黏液海啸突然凝固成冰晶，我的量子耳钉炸出蓝光。所有克隆体同时转头，她们的眼球变成顾临川的复眼结构，齐声说：误差率1024%，是否重启认证协议？

重启你大爷！我拽过最近的克隆体当盾牌，EMP手雷塞进她咧开的机械嘴。爆炸的电磁脉冲让整个实验室陷入黑暗，但顾临川脖颈处的001编号却像血色灯塔般亮起。

黑暗中传来黏腻的蠕动声。我的战术目镜突然夜视模式，看见数以万计的纳米机器人正从实验室肉质墙壁渗出。它们汇聚成顾临川的脸，那张嘴咧到耳根：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启动DNA电锯时，刀柄上刻着小未央生日快乐...

后颈突然剧痛，我反手摸到冰冷的注射器。顾临川的量子幻象还贴在五米外的墙面上，真实躯体却已经绕到背后。液体在血管里沸腾，我看见自己的机械骨骼在X光透视下暴走——那些合金正在退化成钙质！

惊喜吗？顾临川舔着注射器针头，给你注射的是原始基因链，三分钟后就会退化成胚胎状态。

黏液海啸突然解冻，我被冲得撞进克隆体堆里。第520号克隆体突然抱住我的腰，她的胸腔裂开，露出泡在防腐液里的机械子宫。婴儿啼哭声里，我看见那个金属子宫表面刻着【本体认证码1025】。

带着我的孩子活下去...克隆体的声线突然变成十五岁的我，她的机械手指插进自己量子核心，记忆...藏在β系数里...

爆炸的强光中，我被气浪掀飞。顾临川的数据链突然缠住脚踝，把我拽向坍缩的量子核心。在坠入黑暗前的瞬间，我看见所有克隆体手拉手组成人墙，她们脖颈处的001编号同时爆闪，在黏液海上空拼出摩尔斯电码：

β=36.5℃是谎言，真实参数是你七岁尿床时的体温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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