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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什么叫够我保命

书名:师父太过高冷怎么办 分类:仙侠 作者:愧疚sama 更新时间:2025-04-30 17:3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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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昭从藏书阁回来时,天色已暗。暮色沉沉地压下来,将白鹿书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魏昭推开小院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响惊起了墙头的麻雀。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江辞正坐在那棵老槐树下,膝上横放着那柄名唤“残雨”的长剑。

月光在剑身上流转,映出冷冽的寒光。

大花猫蜷在他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在青石板上扫出细微的声响。

“回来了?”江辞头也不抬,手中的软布依旧细致地擦拭着剑刃。

魏昭把食盒放在石桌上,竹制的食盒与青石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请柬,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夫子让我一个月后随他去江州宴。”

江辞擦剑的动作一顿。

魏昭看见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片刻后,江辞抬眼看向魏昭,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江州宴?”

“嗯,听说这次在玉津府。”

魏昭从怀里掏出那封烫金请柬,递了过去。

请柬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边角处精致的云纹若隐若现。

江辞接过请柬,指尖在“江”字朱印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魏昭注意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让他后背一凉。

“孟夫子倒是舍得让你去。”

江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魏昭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异样:“你知道江洲阁?”

“江洲阁。”江辞将请柬丢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表面上是江州商会,在江湖上做的却是情报买卖。”

江辞站起身,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阁主从不露面,但江湖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魏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石桌上的请柬上,烫金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那为什么夫子让我跟着去呢?”他喃喃道。

“他让你去,是让你长长见识。”

江辞突然用剑尖点了点魏昭的肩膀,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

“但我要你记住一件事。”

剑尖微微用力,魏昭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在江州宴上,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多嘴。”

魏昭一愣:“为什么?”

江辞没有回答。他收回长剑,转身往屋里走去,白色的衣袂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

“明天开始,我教你三招保命的剑法。”

魏昭连忙跟上,木门在他身后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三招?够用吗?”

江辞回头瞥他一眼,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够你从玉津府逃回白鹿书院。”

魏昭:“......”

..............................

寅时三刻,天光未亮。整个白鹿书院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魏昭睡得正熟,忽然额头一痛。他猛地睁眼,正对上一柄悬在眼前的木剑。剑尖离他的眉心不过寸许,在昏暗的晨光中泛着冷光。

“醒了?”

江辞逆光而立,白衫微扬。几片飘落的槐花瓣沾在他的袖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

魏昭捂着额头坐起身,咬牙切齿:“前辈,扰人清梦是要遭天谴的。”

江辞手腕一抖,木剑“啪”地拍在他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天谴?我教你剑法,就是你的天。”

魏昭:“......”

魏昭认命地爬起来,随手抓了件外袍披上。

晨间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洗漱完毕,他跟着江辞来到院中。

晨露未干,青石板上泛着湿漉漉的光泽。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风一吹,细碎的花瓣便簌簌落下,有几片沾在了魏昭的肩头。

江辞站在树下,剑尖轻挑,搁在石桌上的酒葫芦应声飞起。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入粗瓷碗中。

魏昭看得目瞪口呆,却见江辞手腕突然一转,剑锋在碗沿轻轻一磕。

“第一式,流云。”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碗中酒液竟如被无形之力牵引,化作数十颗晶莹的水珠悬在半空,在晨光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一颗都映着初升的朝阳,熠熠生辉。

江辞剑锋骤收,水珠便纷纷洒落。

大花猫不知何时溜了过来,蹲在魏昭脚边,慢悠悠地舔着溅落的酒渍。

魏昭低头时,忽然发现青石板的缝隙里嵌着几道深深的剑痕,走势与江辞方才演示的剑招分毫不差。

“这招的精髓不在力,而在巧。”江辞用剑尖点了点魏昭的手腕,“手腕要活,剑走偏锋。”

魏昭抬头,晨光透过槐树叶的间隙,在江辞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午后的日头毒辣得很。

魏昭瘫在槐荫下大口喘气,中衣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

三十二遍“流云式”练下来,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很快就被炙热的阳光蒸发。

大花猫嫌弃地躲开他汗津津的手,“喵”了一声,轻盈跃上墙头消失不见。

魏昭望着它离去的方向,羡慕地叹了口气。

“接着。”

江辞抛来个油纸包。

魏昭手忙脚乱地接住,险些没拿稳。打开一看,竟是琼玉楼的酥油饼,金黄酥脆,还冒着热气,香气瞬间钻入鼻腔。

魏昭狐疑地咬了一口,酥皮在齿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你怎么突然这么好?”

江辞背对着他擦拭佩剑,阳光透过槐树叶的间隙,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我特地去琼玉楼买的。”

他的声音很淡,“说你练剑辛苦。”

魏昭一怔,随即噎住了。

书院例钱从来只是发三两银子,魏昭自己都舍不得吃琼玉楼的酥油饼。

他抬头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青衫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槐花簌簌落在肩头又无声滑落。

不知为何,魏昭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只记得那个冬天雪下的很大,他在琼玉楼那条街当乞儿,冻得瑟瑟发抖。

路过的孟夫子解下外袍裹住魏昭,将他带回了白鹿书院。

夫子从不说他的身世,只说他有颗七窍玲珑心,可惜心思太杂,文气难凝。

“发什么呆?”

江辞突然回头,见他盯着自己出神,挑眉道:“怕饼里有毒?”

魏昭回神,低头狠狠咬了一大口,酥皮的碎屑沾了满嘴:“有毒,毒死我算了。”

江辞嗤笑一声,没再理他,转身继续擦拭那柄“残雨”。阳光在剑身上流转,映出如水般的寒光。

暮色四合时。

院门被轻轻叩响,魏昭正闻声抬头。

只见苏挽晴提着食盒站在门外。少女今日换了支银簪,夕阳映照下,簪尖泛着细碎的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魏师兄。”她微微一笑,将食盒和一副竹简递了过来。

“夫子让我送卷书来。”

魏昭擦干手接过,竹简沉甸甸的,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他正要道谢,忽觉苏挽晴的指尖在竹简某处轻轻按了按,力道很轻,却带着某种暗示。

待她走后,魏昭展开竹简,发现“玉津府”词条旁多了一道浅浅的指甲划痕。

那痕迹很新,在泛黄的竹简上格外明显。

“嗯?”

江辞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扫了一眼竹简,轻嗤:“小丫头片子倒机灵。”

魏昭回头:“她怎么就机灵了?”

“她腰间藏着淬毒的柳叶镖。”

“袖口有暗器机括的磨损痕迹。”

江辞抱臂而立,目光落在魏昭手中的竹简上。

“你们白鹿书院教的可真是圣贤书。”

魏昭怔住。

苏挽晴......会用毒镖?

他望向少女离去的方向,晚风拂过,食盒里飘来炖肉的香气。

大花猫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扒拉着他的衣摆讨食,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切如常,却又似乎有什么正在悄然改变。

夜深人静时。

魏昭躺在榻上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摸出枕下的青印玉佩,这是今早练剑时,江辞递给他的。

青印玉佩上刻着“残雨“二字,玉质温润,却在正中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魏昭摩挲着那道剑痕,忽然想起江辞白日里说的话。

“好好练剑。”

窗外,槐花无声飘落。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剑鸣,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流云剑式随着剑鸣在眼前演练一遍又一遍。

魏昭只觉得有股剑气在筋骨中游走,暖暖的。

入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