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秘辛惊澜

　　萧老说完，便沉默了。

只见萧老脸上的皱纹在晨光中显得愈发深邃，浑浊的双眼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死死盯着牧劫锋的右手食指，那里残留的一线天剑气尚未完全消散，在空气中划出细如发丝的空间裂痕。

“藏剑之体......”萧老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初代剑神当年便是以肉身蕴养十剑，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在杂修门见到这样的奇才！”他激动地搓着枯瘦的手指，眼中精光四射，“而且这两把剑，一把是初代剑神的佩剑，另一把竟是他的本命神兵！”

山风突然静止，演武台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萧老的道袍无风自动，法相境威压不受控制地外泄，地面细小的碎石开始诡异地悬浮。

“你修炼的功法看似与神剑域同源，却比他们更加......”萧老突然顿住，像是怕惊动什么可怕的存在，声音压得极低，“正宗。”这个字眼从他齿缝间挤出时，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与兴奋。

牧劫锋心头剧震。他原本只是借独臂老人留下的剑经胡诌，没想到竟误打误撞触及了如此惊人的秘辛。但面上丝毫不显，只是沉默地擦去嘴角血迹，将一线天的剑气缓缓收回体内。

“小子，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萧老突然一把抓住牧劫锋的肩膀，枯瘦如柴的手指却重若千钧，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神剑域那帮疯子若是知晓初代剑神的真传现世......”老人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恐惧，却又夹杂着一丝期待，“但这也意味着，我杂修门要出名了！哈哈哈！”

远处观战的朱大鼾倒吸一口凉气，胖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柳残针的银针不知何时已在指尖排成防御阵型，眼中寒芒闪烁。

牧劫锋感受着肩膀传来的剧痛，却纹丝不动。他直视萧老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所以晚辈才恳请掌座设下禁忌。”

萧老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松手，踉跄后退两步。他布满老年斑的脸上阴晴不定，时而惊惧，时而狂喜，最后化作一声长叹：“老夫活了千余载，没想到临了竟卷入这等......”他忽然住口，警惕地看了眼天空，仿佛那里有什么无形的存在正在窥视。突然又眉开眼笑，“不过能见证三位天骄崛起，值了！”

沉默良久，萧老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琥珀色的灵酒顺着花白胡须滴落，在石板上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听着，”老人抹了把嘴，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两把神兵，除非生死关头，绝不可在外人面前施展。”他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的符印，“尤其是这一线天——它太特殊了，神剑域的老怪物们隔着万里都能感应到它的剑气波动。”

牧劫锋郑重点头，忽然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实不相瞒，此次出山，正是奉师尊之命参加天骄大比。”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师尊说......大比头名的奖励，与剑神一脉有莫大渊源。”

萧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是冲着那件东西来的。”他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胡须，突然又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啊！五年后天骄大比，让神剑域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天才！”

演武台边缘的禁制微微闪烁，将两人的对话彻底隔绝。萧老布下的第二重禁忌正在发挥作用——这是连阁主都无法窥破的绝对屏障。

牧劫锋敏锐地捕捉到老人眼中的深意，继续道：“师尊一脉与神剑域的恩怨......想必掌座也有所耳闻。”

萧老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他弯腰捡起酒葫芦，手指微微发抖：“传闻初代剑神是被大弟子......也就是神剑域掌教......”老人突然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暗害。”

这个惊天秘闻如同一道雷霆劈在牧劫锋心头。他本能地握紧大巧不工剑，剑身传来轻微的震颤，仿佛在回应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所以你的身份......”萧老意味深长地看着牧劫锋，“若是暴露，神剑域那帮人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捉拿你，好引出你背后那位......师尊。”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老人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

话毕萧老突然又眉开眼笑，“不过没关系！等你无敌于中州那天，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到时候，让神剑域那群老不死的干瞪眼去吧！哈哈哈！”

牧劫锋再次行礼，这次将额头都贴到了地面：“晚辈谨记掌座教诲。”

萧老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既有无奈，又带着几分狂喜：“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牧劫锋肩上，“从今日起，你们三人便是我杂修门真传弟子。老夫倒要看看，五年后的天骄大比，神剑域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见到大比魁首传承易主时会是什么表情！”

老人像个孩子似的在演武台上转着圈，时不时发出几声畅快的大笑：“等你们成名后，老夫要在杂修门门口立块大石碑，上面就写——‘此处乃牧劫锋、朱大鼾、柳残针三位绝世天骄修行之地’！哈哈哈！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四人身上。萧老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满足地咂咂嘴，醉眼朦胧地望着远处起伏的群山，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他隐约预感到，这三个年轻人的到来，或许会彻底改变中州维持了数千年的格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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