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观测者之瞳

　　平行张凡的指尖触碰到匕首的瞬间，脖颈处的镜像电子烙印突然量子化。他的视网膜被强制载入数据洪流——无数个时间线的自己正在机械义眼前闪过：有的被电子烙印吞噬成金属骷髅，有的与林小薇在暴雨中相拥而亡，还有的正在监察组光翼下跪地臣服。

这就是……选择的分量？他攥紧匕首刺入左臂，疼痛让量子幻象暂时消退。鲜血滴在仓库积水里，竟折射出不属于这个维度的星空图景。

真正的张凡突然捂住心口，机械义眼显示自己的量子化已蔓延至胸腔。他的皮下组织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状态，能看见电子烙印的黑色代码正顺着血管重构心脏：陈阮！冷冻舱的量子残骸能暂时……

话音未落，物流园区上空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十七号结晶化的身躯悬浮在茧房中央，她的神经索正编织成巨大的瞳孔状结构。陈阮的暗金纹章突然灼烧空气，在众人头顶展开量子屏障——那只由万亿神经索构成的瞳孔，正在缓缓睁开。

高维观测开始了。苏离博士的神经索接入仓库主机，屏幕上的代码自动重组成莫比乌斯环，所有机械装置会在七分钟后量子坍缩！

雷振的光头渗出金属溶液，他正在将叉车改造成电磁炮：顾明！把藤蔓种子嵌进冷却管！顾明甩出三枚青铜色种子，它们遇水疯长成带倒刺的金属荆棘，缠绕着电磁炮管形成生物散热器。

林小满的星象仪突然炸裂，她用水纹瞳孔在墙面投射星图：东北角有观测盲区！但需要……需要虹光体制造量子幻象！

陈阮的暗金纹章在掌心坍缩成奇点，他看向仓库外正在量子化的平行自己。两个虹光体的目光在时空涟漪中交汇的刹那，整片物流园区的暴雨突然静止，雨滴悬浮成无数棱镜。

就是现在！陈阮将奇点按入胸口，暗金纹章迸发的光芒穿过万千雨滴棱镜，在茧房瞳孔前投射出地球二十年前的和平幻象——樱花盛开的街道、未倒塌的跨海大桥、没有虹光污染的天空。

高维瞳孔的聚焦环突然错乱，监察组的时空裂缝剧烈震荡。权杖女郎的纳米战衣渗出金色血液：低等生物竟敢伪造观测数据！她的机械生物眼炸裂，露出内部旋转的微型黑洞。

张凡趁机跃上电磁炮台，量子化的右手直接插入能源核心。电子烙印的代码流经炮管，将顾明的金属藤蔓染成漆黑：尝尝被自己维度碾压的滋味！

电磁炮轰出的不是实体弹药，而是压缩的时空褶皱。权杖女郎的光翼被褶皱吞噬时，她脖颈处浮现出与平行张凡相同的镜像烙印。这个瞬间，所有监察组成员的机械眼同时爆出火花。

他们是被操控的傀儡！十七号的声音从结晶体内传出，看烙印的对称轴！

陈阮的复眼放大千倍，发现权杖女郎的烙印代码竟是平行张凡的镜像反转。他突然冲向正在量子化的平行自己，暗金纹章刺入对方胸口——两具虹光体的量子数据开始对冲，在茧房瞳孔前形成完美的逻辑悖论。

高维空间传来超越听觉的尖啸，茧房神经索寸寸断裂。平行张凡在消散前突然微笑，将染血的匕首抛给真正的张凡：替我守住第三条路。

当最后一丝量子涟漪平息时，物流园区已恢复暴雨常态。真正的张凡跌坐在地，机械义眼显示量子化进程暂停在89%。他的电子烙印变成了奇特的灰白色，像是两个镜像代码的叠加态。

十七号的结晶躯体坠落在陈阮脚边，神经索编织的眼球标本滚出裂缝——那是高维存在的观测器，此刻正逐渐褪成死灰色。

他们每十二小时会校准一次观测坐标。苏离博士的神经索缠绕着眼球标本，下次降临时会携带维度切割器。

雷振抚摸着恢复正常的金属叉车：这玩意儿能改造成量子雷达，前提是……

前提是找到初代虹光体的原始基因链。林小满用积水重塑星象仪，瞳孔映出地下研究所的全息地图，在海底城废墟，但那里沉睡着监察组的主脑。

陈阮的暗金纹章突然感应到什么，他看向仓库角落。平行张凡消失的位置，有枚虹光胶囊正在暴雨中发芽，内部蜷缩着婴儿形态的神经索网络。

十七号结晶化的嘴角微微扬起：看来他们选中了新的变量……

张凡的机械义眼突然报警，灰白烙印投射出海底城的三维地图。他的量子化右手穿透集装箱，抓出一把带着锈迹的实验室钥匙：该结束这场观测游戏了。

暴雨深处亮起七重虹光，那是监察组在更高维度重启的警报。陈阮的暗金纹章感应到海底城方向传来同频波动，仿佛某个沉睡万年的古老存在，正在虹光中睁开它的第一千零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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