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职第一天还附赠只胖橘？

　　“千面阁”的成员素来以“一人千面”著称，行踪诡秘，变幻莫测。

即便是阁主本人，也未必能窥见手下人的真容。

云昭正是钻了这个空子，七份兼职从来没有被人察觉——

今日是大皇子的账房，明日是二皇子的药人，后日又成了五皇子的活靶子……

身份如流水，面孔似浮云，她靠着这手“千面术”，硬是在太平盛世里，替自己谋了条活路。

阁规只说不能暴露身份，又没说不能打七份工！

......

银袋沉甸甸地坠在腰间，云昭却觉得比往日轻——

毕竟这钱来得太容易，容易得像是天上掉馅饼，还正好砸在她这个倒霉刺客头上。

她蹲在四皇子府邸的檐角，嘴里叼着根新折的柳枝，酸涩的汁液在舌尖漫开，勉强压住那股挥之不去的甜腻。

七皇子给的草莓，她到底没敢吃——

谁知道是不是含笑半步癫刺客特供版？吃了当场表演原地升天？

可那猩红的汁水仿佛渗进了记忆里，连带着他指尖残留的温度都成了某种危险的暗示。

盯梢四殿下？这差事听着就像在阎王账本上画押，还是用我的血当印泥的那种！

府内灯火通明，四皇子萧晏铭正与几位幕僚议事。云昭眯起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针——

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溜回千面阁的屋顶上数星星了，今日却被迫“勤勉加班”，还要反过来窥探自己的雇主。

夜风掠过，送来只言片语。

“……服务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数据收割……”

云昭的炭笔悬在纸面上，墨点晕开成一个小小的黑洞。

这些古怪词汇怎么跟阁主密室里那些猎奇秘笈对上了？四殿下什么时候跟阁主有往来？

云昭眼珠滴溜一转：“这破铃铛既然是那笑面虎系的，自然得找他解！”

......

月光斑驳漏过残破窗棂，云昭裹着玄色夜行衣翻过院墙，动作轻得像只偷腥的猫。

正要掩上吱呀作响的支摘窗，忽听得身后泥土簌簌洒落——

“夜半偷香，云娘可是惦记孤种的草莓？”

带笑的声线惊得寒鸦扑棱棱掠檐而去。

云昭霍然转身。

萧晏濯懒散倚在田埂间，月白中衣沾着泥星，锈迹斑斑的锄头尖还粘着西境特有的赭红土。

大半夜扛锄头？您这是皇子还是夜游的土地公？？

“属下…这不是来考察考察食宿条件嘛…”她小跑着凑上前，靴底“咔嚓”碾碎半截枯枝。

“可还满意？”

“这……通风极佳！”她盯着对方衣襟上的泥渍，嘴角抽了抽，“殿下深夜...耕作？”

“听闻有野猫挠窗，出来活动筋骨。”

“......”

你才野猫！你全家都野猫！

“随孤瞧瞧新搭的莓圃——”

萧晏濯撑膝起身，锄柄挑起轻纱。月光下，十丈见方的拱棚泛着水光，竹骨上蒙着薄如蝉翼的鲛绡。

“大棚栽培？”云昭脱口惊呼。

“此名甚妙。”萧晏濯指尖拂过透光纱帐，眸色深了几分，“你怎知此法？”

“属下......”云昭额角突突作痛，记忆如指间流沙。

今天收集的信息像毒虫往脑仁里钻，而更可怕的是——她居然隐约明白其中的意思。仿佛有段被缝合的记忆正在苏醒。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云昭强装镇定，“许是…”她干笑两声，“梦里见过的…”

萧晏濯的指尖在鲛绡上轻轻一叩，那层薄纱竟泛起水波般的纹路。

云昭盯着那诡异的流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疼。

这玩意儿确定是种草莓的？不是拿来收人魂魄的？

“梦里便见过了？”萧晏濯忽然凑近，身上还带着泥土和草莓混杂的甜腥气，“这般灵性？”

“属下近来…夜不安寝…”她干笑着后退半步，靴跟却踩中个软绵绵的东西。

“喵嗷！”

那只胖橘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此刻正愤怒地用尾巴抽打她的脚踝。

云昭低头和猫大眼瞪小眼，突然福至心灵：“远不及殿下的猫通灵！”

萧晏濯挑眉：“孤的猫？”

“您瞧这毛色，”她举起胖橘，指尖陷入蓬松如云的皮毛，

“日光下泛着鎏金，月光里流转银辉，怕是织造局最上等的云锦都比不得。”

手指悄悄挠了挠猫下巴，“再看这通身的气度，活脱脱是个猫中王爷。”

猫老大配合点！回头分你半条鱼！

胖橘高贵冷艳地“哼”了声，一爪子拍在她鼻尖上。

萧晏濯忽地轻笑，唇边酒窝里漾着的月光碎影，晃得人眼前发晕：“既这般投缘，往后便让它与你同榻而眠，权当安神香了。”

云昭立刻抱紧胖橘，指尖悄悄掐了掐那肥嘟嘟的屁股：“属下定当尽心侍奉，绝不让这小祖宗掉半根金毛！”

胖橘在她怀里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