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4 学习射箭

　　月亮唰地挂树梢子上了，纪若尘跟做贼似的从太上道德宫蹽出来，顺着后山铸剑台的石阶吭哧瘪肚往上爬。这小子背后斜挎把青了吧唧的木剑，说是用啥未名山积雨潭的黑樨木削的，跟张殷殷那把破木头片子比起来也就半斤八两。道袍底下鼓鼓囊囊跟揣了二斤棉花套子似的，全是各位真人赏的保命家伙事儿——护法符、不灭咒、明王牌，脖领子上还挂着块不知打哪儿抠来的万妖石，跟狗牌似的晃荡。

今儿这局他打算输得跟真事儿似的，省得张大小姐没完没了纠缠。可一想起上回张殷殷那乙木剑诀走火入魔的架势，他后脖颈子直冒凉气儿！这丫头片子岁数不大，脾气倒跟炸药包似的，下手没轻没重，今儿来赴约可算把家底儿都穿身上了！

这身装备叮咣五四直响，把巡夜的道长都惊动了。不过人瞅见是纪若尘，都当他在宫里憋疯了出来遛弯儿，谁也没搭理他。

纪若尘顺着山道吭哧往上走，突然觉着夜风呼地小了不少，可这冷劲儿直往骨头缝里钻！他阿嚏打了个喷嚏，腿肚子直转筋——这风里带刺儿的冷法他太熟了！打小在塞外要饭那会儿，只要这股子寒意往心窝子里钻，准保是荒漠里头有野狼鬣狗盯上他了！也不知这是天生的狗鼻子，还是让生活逼出来的第六感。

莫干峰上道德宫跟前儿，指定不能有狼崽子。那这黑灯瞎火里藏着的是啥玩意儿？

纪若尘嘎吱一下刹住车！

这股子寒意嗖嗖往心窝子里钻，五脏六腑都快冻成冰坨子了！他唰地抬头瞅月亮，好家伙！刚才还白不呲咧的月亮，这会儿红得跟刚杀完猪的案板似的，血呼啦的！纪若尘咣当眨巴两下眼珠子，再瞅——嘿！月亮又白得跟刚出锅的馒头似的！

他刚松口气儿，突然扑棱一下又提溜起来了！再抬头，月亮又红得跟红绿灯似的！

纪若尘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整明白——敢情是解离仙诀这祖宗在闹妖！这玩意儿老实的时候啥事儿没有，一撒欢儿就整出血月当空！

这小子稳了稳心神，袖子里咔吧捏碎块玉符，唰地一道金光把自己裹成个金蛋子。玉符刚碎，就听嗡地一声弓弦响，这动静听着跟在耳朵边上似的，可纪若尘唰地一抬头——好家伙！三百丈外铸剑台上，有根没毛的黄不拉几的木头箭嗖地飞过来了！

这箭上缠着黑白两道灵气，跟双截棍似的呼呼转悠，慢悠悠往纪若尘心口上扎。箭身裂得跟蜘蛛网似的，瞅这架势，等把他扎个对穿就得碎成木渣子。

纪若尘心说这破箭瞅着跟纸糊的似的，想拍飞它还不跟玩似的？结果手刚抬一半就愣那儿了——胳膊跟灌了二斤水泥似的，慢得跟树懒似的！那箭都飞脑门子跟前了，他手才挪半寸！

这会儿纪若尘耳朵里嗷嗷直响，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成千上万半透明的妖魔鬼怪嗷地一声从他胸口窜出来，跟下饺子似的往箭上扑！结果嘭嘭炸成一朵朵灰烟，跟放二踢脚似的。后头那些妖魔鬼怪跟不要命似的，前赴后继往上撞！

好家伙！万千妖物唰地来唰地走，生死就一眨眼功夫，跟放炮仗似的！

纪若尘脖子上的万妖石咔吧裂成十几瓣，跟饺子馅儿似的往下掉。这玩意儿叫万妖石真没白叫，里头真关着成千上万妖魔鬼怪！不过刚那一下子，纪若尘可算整明白了——这些玩意儿临死前嗷嗷喊的，全是我艹！

纪若尘这会儿脑瓜子嗡嗡的，跟塞了二斤蹦爆米花的玉米粒似的——那帮妖魔鬼怪临死前那股子嗷嗷的怨气，跟传染似的往他心窝子里钻！

那根破木头箭本来瞅着跟烧火棍似的，结果被妖物们咣咣往上撞，愣是炸成个黑白相间的二踢脚！这太极焰呲啦一烧，纪若尘身上那堆保命法宝噼里啪啦全亮起来了，跟过年放窜天猴似的！可这焰尾巴扫过来，好家伙！纪若尘前胸滋啦焦了一大块，跟烤糊的锅包肉似的！

我艹！纪若尘心里直骂街，这孙子是要往死里整啊！要不是他法宝多，就他那两下子，够这箭射十个来回的！这会儿他扑通摔地上，疼得直抽冷气，可咬着后槽牙噌地又蹦起来了——这要躺下可就真成狼崽子点心了！

他嗷地一嗓子，左手咔吧往胳膊伤口上一摁，这新疼劲儿唰地就把他整精神了！扭头就往太上道德宫蹽，那速度跟被狗撵的兔子似的！

好家伙！刚蹽两步，就听铸剑台上嗷唠一嗓子：纪若尘！你丫还想跑？话音没落呢，一个细高挑的身影嗖地飞下来，浑身冒青光，跟窜天猴成精了似的！

纪若尘回头瞅一眼，腿肚子差点转筋——这飞下来的哪是别人？张殷殷这虎娘们儿！更邪乎的是她浑身裹着葵水剑气，那架势跟要劈山填海似的！

这娘们儿要疯啊！纪若尘脑门子汗唰地就下来了。大五行剑诀里这葵水剑气最难练，水这玩意儿可软可硬，练成了能装万物，也能淹万物，比她那乙木剑气猛多了！

眼瞅着张殷殷唰地劈下来，纪若尘心说完了——就他现在这德行，别说重伤在身，就是全须全尾也扛不住这一下啊！可生死关头他反倒冷静了，跟小时候被狼撵似的，反手抽出背后木剑，眯缝眼珠子唰地一瞅，使出玉虚真人教的列缺剑诀，那木剑嗖地跟游龙似的，后发先至，当地一声怼张殷殷剑上了！

可纪若尘道行比张殷殷差两层楼呢，这虎娘们儿又使了吃奶的劲儿，木剑咣当就飞了！纪若尘嗷地一嗓子，不躲反冲，千年铁木剑噗嗤扎右胸上了，跟烤串似的直没到把儿！

这会儿纪若尘左手咔吧薅住张殷殷手腕子，右手啪地拍剑身上，解离诀一念，木剑嘭地炸成木渣子！结果这木气噌地反噬，把他胸口炸得更开了，真元唰地被压住了，经脉咔吧咔吧跟放鞭炮似的！

纪若尘噗地喷口血，给张殷殷糊了满脸花！这虎娘们儿正懵圈呢，纪若尘嗷地扑她身上，不知道从哪儿掏根黑绳，唰地绕她脖子上一勒！

张殷殷道行再高，终究是个小丫头片子，跟纪若尘这街溜子出身的比力气？那差老鼻子了！她吭哧瘪肚挣扎半天，最后噗通晕菜了！

纪若尘刚开始还跟摁死耗子似的死命勒，瞅见她嘴唇都紫了，突然哎呀妈呀一激灵——这祖宗可是景霄真人的千金！自己真给她勒死喽？

想到这儿他唰地松手，但绳头还攥得死死的，跟攥着定时炸弹似的！过了半晌，张殷殷嗯地哼唧一声，喘气儿了，可还没醒盹儿。

纪若尘这会儿脑袋瓜子转得跟电风扇似的——要说张殷殷想杀他吧，可刚才那箭射得比她猛多了！那射箭的孙子道行深不可测，真要整死自己，再来一箭不就完了？犯得上让张殷殷这二把刀来送人头？

可要说不是一伙的，张殷殷刚才那架势跟要跟他同归于尽似的！他啥时候跟这虎娘们儿结这么大仇？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纪若尘瞅着晕菜的张殷殷直嘬牙花子——这祖宗可是个烫手山芋！那射箭的孙子指不定猫哪儿瞅着呢，自己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能拿这虎娘们儿当人质了！

张殷殷嗯呐一声，眼瞅着要醒盹儿。纪若尘嘶哈直抽冷气，拿那细绳给她手腕子捆成大闸蟹，腰带唰地一解，就近踅摸棵顺溜树，咔咔给她吊树杈上了！这通折腾完，山风呜嗷一刮，纪若尘阿嚏打个哆嗦，眼珠子忽悠一下黑了——好悬没撅过去！他闷哼一声，跟老牛似的慢慢坐地上了，手往怀里一掏，摸出个红药丸子，咔吧捏碎蜡封，跟吃糖豆似的吞了。这小子倒不慌，毕竟小时候让狼撵出经验了，知道这是血淌多了犯迷糊！

先嗑药保住小命儿，低头一瞅，好家伙！青布大褂跟泡血池子里似的，瞅着瘆人巴拉的！纪若尘这会儿道行浅得跟水坑似的，这点伤搁大修士身上跟挠痒痒似的，搁他这儿可就是要命买卖！好在这小子心眼儿多，出门带了一后备箱法宝丹药，跟开杂货铺似的！

他吭哧瘪肚把衣裳扒了，这通撕扯疼得直翻白眼儿！摸出个黑玉小盒，挑点药膏往伤口上抹。这药膏邪乎了，跟活物似的，往他胸口大窟窿上一戳，呲啦冒黑沫子，眨眼后背伤口都封上了！纪若尘哎呀妈呀精神了，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就他这破道行还满身法宝丹药的，整个太上道德宫都找不出第二个败家子儿！

张殷殷让山顶凉风一吹，嘤地醒了。一睁眼，跟前坐个光膀子老爷们儿，正往血葫芦似的上半身抹药呢！月光下那场面，跟杀猪现开膛似的！

嗷——张殷殷这嗓子直接破音了，跟杀猪叫唤似的！

纪若尘噌地蹦起来，跟掐鸡崽子似的掐她脖子：再嚎！再嚎老子掐死你！眼瞅张殷殷翻白眼要厥过去，这才撒手，冷着脸吓唬：再哔哔赖赖削你信不？

张殷殷让这声儿吓得一哆嗦，平时那虎劲儿都没了。可转念一想又来气了，梗着脖子嚷：你敢！我爹是景霄真人！

刚嚷半句，纪若尘嗷地一蹦跶，身上十多个伤口噗噗崩血，跟喷泉似的！张殷殷吓得脸煞白，赶紧把脑袋扭一边去，不敢瞅那血葫芦似的身子！

纪若尘跟没事儿人似的，边抹药边叨咕：张大小姐，你刚才那箭射得挺准啊！

啥玩意儿？我啥时候射你了？张殷殷一脸懵圈。

装啥犊子呢？纪若尘头都不抬，你都落我手里了，那射箭的咋不来救你？

你搁这儿说天书呢？谁是射箭的？哎妈呀！张殷殷这才觉着不对劲，手一动嗷一嗓子——手腕子让绳儿勒得跟胡萝卜似的！低头一瞅，好家伙！吊树杈上呢，脚尖儿就够着点儿地儿！这下可炸了庙了：纪若尘！你活腻歪了？敢把我吊这儿？

纪若尘嗤地乐了，抬眼皮瞅她：这算个啥？别以为你爹是景霄真人就能横着走！今儿你都要我命了，老子整你的招儿多着呢！不过我就纳闷了，我啥时候得罪你了？上回还帮你拎包呢，你咋就跟我有杀父之仇似的？

张殷殷让问懵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个怂色狼！人人得而诛之！你…你快给我放下来！

怂色狼？纪若尘让这仨字儿整乐了，差点背过气去！

他当然不能说实话——那天他盯着张殷殷瞅，纯粹是被她那冰碴子似的眼神儿吓的！这会儿他算看明白了，这虎娘们儿跟射箭的压根不是一伙的，心眼儿比核桃仁儿大不了多少！至于她为啥跟疯狗似的往上冲，八成是葵水剑诀没使明白，走火入魔了！

可今晚差点让她捅成糖葫芦，这能是一句年少无知能揭过去的？纪若尘吭哧穿上血呼啦的衣裳，边系扣子边放狠话：张大小姐，咱俩比划完了！再敢来烦我，可别怪老子翻脸！

张殷殷瞅着他那血衣，又妈呀一嗓子，赶紧扭头，嘴还硬气：怂色狼！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没完？纪若尘眉毛一立，再说一遍试试？

说一万遍都不怕！张殷殷梗着脖子，想让我放过你？门儿都没有！

啪！

嗷——张殷殷疼得直蹦高，扭头一看，纪若尘正拿木剑当鞭子使，咣咣抽她屁股呢！

你…你竟敢打我…打我…张殷殷眼泪在眼圈儿里直打转。

服不服？纪若尘又抡起木剑。

怂色狼…话没说完，嗷地又挨一剑，这回抽大腿上了！

纪若尘跟抽陀螺似的，噼里啪啦抽了她十几下才停手。张殷殷又羞又气，眼泪吧嗒吧嗒掉，咬着嘴唇硬是不哭出声！纪若尘问她服不服，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要说这招儿哪儿学的？还不是跟龙门客栈掌柜的偷师！那掌柜的对付吃白食的，男的扒光了扔出去，女的吊起来抽！纪若尘当时还问呢：为啥不反过来？男的吊起来抽，女的扒光了多威风！掌柜的直嘬牙花子：那得出人命！咱做买卖的，图财不害命！

这会儿纪若尘嘿嘿冷笑，又举起木剑。张殷殷吓得一哆嗦，结果木剑唰地别纪若尘腰上了！

再敢来烦我，下回抽得比这狠！纪若尘放完狠话，突然噗地又喷口血，好悬没喷张殷殷一脸！张殷殷躲都躲不及，突然想起他胸口那大窟窿是自己捅的，心里咯噔一下，火气消了三分。

纪若尘知道药劲儿要过了，连滚带爬往太上道德宫跑。刚到侧门，咣当栽地上了！昏迷前还寻思呢：到底是哪个瘪犊子要整死我？

这边张殷殷可算缓过劲儿了，她修道这么多年，解个绳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嘿地一使劲，绳子咔吧断了！

四周瞅瞅，就剩她和月亮大眼瞪小眼。站那儿发了会儿呆，突然哇地哭开了！哭两声又抹眼泪，跳脚骂：纪若尘！此仇不报，我张殷殷跟你姓！

正发毒誓呢，突然觉着手黏糊，抬手一看——全是血！吓得她嗷一嗓子，满山找泉水洗脸，生怕破了相！

纪若尘！你要是敢毁我容，本小姐跟你没完！不对，这哪是没完啊？下辈子！下下辈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跟你没完！她边跑边嚎，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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