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蓝色星球
书名:山海烬语 分类:玄幻 作者:偏执的一 更新时间:2025-03-18 16:01:37
悠悠千古岁月轮转,天道渺渺不可追寻。物换星移指掌间,星河流转眨眼逝。
“天地之间生阴阳,阴阳交会而成风,别看这风只是轻抚流转,却是这天地间产生的第一种能量。其轻如薄纱拂面,其重如万劫压顶。”一声幽幽之音流转而来,“你们可知这天地间的第一缕风起之于何?”
“父神,您说,这风是天地初分之时产生的第一种能量,那岂不就是由盘古大神所创造?盘古分了天地乃至于有风。”
“你有如此想法确实不错,然而盘古大神虽贵为这宇宙之内的第一座神邸,但是并无变化之本事,唯有一力之长。而烛龙大神所掌时空之力也并无风。风至天地之初便随规则之力,遍布寰宇而无诞生任何意志。要知其后所生信仰之力况且诞生了太一大神,神风至今却无任何凝聚之象。可知盘古虽只一力之长,但烛龙却无法奈何盘古半分,太一虽掌诸多妙化,却也不能撼动烛龙丝毫。杂以多而不如专以精。以神风之能,若诞生意志,其威能只怕不在盘古之下。”
“孩儿受教了,但这漫天星斗,诸天神佛与您所求之道似乎大相庭径。难道是他们不明白此中深意吗?”
“虽说这漫天星斗诸天神佛生命悠长,然而终有尽时。一开始大抵上都能一心求道有所寸进,然而天道不可求,漫漫岁月如烛火生灭,烛火初燃确实高头猛进驱散黑暗,然油灯枯竭之时猛然发现焰不及初始之高,火不复起始之明,闪烁摇曳明灭不定,如此之下难免心神激荡。穷则生变,于是一改求道之心,转而求术之明。术之一道一开始便能高歌猛进,于是那些停滞不前者大多道心不稳之下初尝术之甜头,便无法自拔。术之道可传承,前人所留,后人可悟,不像大道,飘渺无踪,不可言语,一切皆为自悟。生命有尽而大道之路遥遥无期,不可追寻,于是这天底下大抵上都抛弃了进悟大道之路,转而求术之传承。然而我发现术虽精妙,却似乎与大道背道而驰,大道所求在于精益求精,如独木之桥别无所依。而术之道庞杂繁琐,在于触类旁通,包罗万象无所不通。为父自认天资不慧,而术之道过于庞杂,恐怕终其一生都在借鉴前人之道而无有新进。那我这一生岂不是毫无意义可言?与其在术之道上无所新进不如在大道上摸爬滚打,哪怕摔得浑身是伤也是我自己所得。我这一生啊,终究不会是光彩夺目的,但我却依旧想要贯彻自己所选的道,碌碌无为便让他碌碌无为吧。心之所向,道之所引,无愧于心,无咎于道,虽千万人吾往矣,九死而不悔。这便是我心中所求之道。”
“若是此一生所求当真无所寸进,岂不是碌碌无为,枉此一生?星汉灿烂日新月异,只困于当下,挣扎求存,日后回首,会不会悔不当初?”
“若无法坚定道心,为外物所扰,便不应求大道,无所进便转而求其他,岂非朝三暮四?若一事不成哪怕做千百万事,又如何?无非就是做的多而已。在我看来一事无成而做千百事,才真是枉费此生。哪怕千万年悟道而一朝成,便不枉了。吾所求为一,始于一而终于一,有所成此一为一,无所成,此一仍为一。成与不成皆为一,区别是成后皆知我为一,不成皆知我所求为一。我无论何种结局,天下皆知一,那我所求之道便成了。不怕不成一,只怕无人知我为何一。”
冷雨狂风长夜催,鸾鸟归来无枝凭,那便展翅破风雨,若有幸,待天晴,定叫天下共和鸣。一粒种子悄悄的在心里发芽“父神,我定会叫天下知其一,乃是父神之一。”强忍心中激荡,不由脱口而出。
“糊涂,此一为我吾所求之道,知与不知,吾之道皆为一,知者自知,不知者所求二三,知不知一,所求皆为二三,不知者知之也枉然。你也应该有自己的道,选择自己的道,切不可为他人所左右,哪怕此人为我,也是误人子弟。”
心中虽不以为然,口中却毕恭毕敬:“孩儿知晓了,定不负父神所托。”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狂风将起,风沙漫天。此时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背对夕阳,疾驰而来。虽看不清面貌,但看到那标志性的大脑袋,便知是何人造访。
“大头叔,长夜将至,狂风乍起,您怎么赶在这档口过来,这黄土星上无凭无靠,您这瘦胳膊瘦腿的大脑袋,可别等会随风走了。”
“嘿,你这小崽子,就知道调侃你大头叔,这无凭无靠的黄土星,还不是你家老头造的,想当初这里可是怪石嶙峋,处处高山峻岭,愣是被你家老头一拳拳捶成这松散模样。我最近可听说了,贪狼星域和狮子星域正打的不可开交啊。你家老头子明明是正统的烛龙后裔,却偏偏学盘古,一尾化两脚,搞得人家贪狼星域不担待,狮子星域不接纳,独个而跑来这偏远旮旯里求大道。怎滴盘古大道是道,烛龙大道就不是道了?要我说你家老头就是固执,顽固不化的那种。”
“大头叔,您还是好好捣鼓捣鼓你的废铜烂铁吧,父神他那是心无旁鹭,一心求道。”
“什么废铁烂铁,那是器械!器械!懂吗?你以为我愿意啊,你看我这四肢不绰的,只留下个大脑袋,只能弄点外在的帮助自己了,不然只怕生活都困难。我要是能和你家老头一样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化无穷这份能耐,就不会舍近求远的去求大道。贪狼星域现在群龙无首的,内里闹得不可开交,外面狮子星域也步步紧逼,你家老头怎么也说是正统之一啊,不回去主持局面?”
“父神说过了,若是烛龙后裔这份能耐都没有,被人家狮子星域打的抱头鼠窜,也只能说明他们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既然他们不听劝,一意孤行,那父神回去也毫无办法,各安天命吧。”
“要我说就觉得你父神能求得大道呢,如此大家大业不顾还能心无旁鹭,他不得道谁得道?”
“您这火急火燎的趁夜而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的吧。”
“嘿,要我说还得是你小子能说话,你瞧我这张嘴,求人办事还没开口就得罪人了,要是你家老头子,指不定就闭门羹了。”
“父神也没那么小气,您也知道父神就那脾气,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想求道,一门心思的闭关修炼,这些年要不是您一直陪着我,我可能两句话都说不利索。大头叔什么事您说吧,能帮绝不推辞。”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最近观测到一颗大冰块在宇宙之间游荡,似乎是无主之物,你也知道,我那颗星金属么,各种各样,水却没用丁点,我想把那颗大冰块化为己用,你也知道以我的能力牵引是牵引的过来的,但若是要接下那么大块冰,估计得星毁道亡了。所以看看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那块冰给接下来,到时候有了水汽的加持我那颗小铁星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番气象了。”
“原来您打着这主意啊,那可不是小家伙啊,那一块可不比你的小铁星小,大头叔,你吞的下吗?”
“水无常行嘛,冰虽然大,但如果变成了水,只要有深度,那不是多少都装的下?”
“所以大头叔的意思是您把冰引过来,我将之化成水咯?”
“嘿嘿,你们一族不是最通晓变化吗?那创造变化万千的太一,还是你们家的弟子呢!”
“行行行,您瞧着办吧,这点事情就不用劳烦父神大人了,我帮您就成。不知何时启程啊?”
“我已经着手牵引了,只要你答应下来,即刻启程,随时启动!”
“大头叔,您早打着算盘呢,那就出发吧,我去告知一下父神,稍等片刻。”
静谧星空无声无息,仿佛亘古不变,却又瞬息万变,于细微处静寂无声,然而整体却又在不断的膨胀扩张,天生便似矛盾的结合体,似那光暗处处对立却又处处纠缠不休,动静之间似是匪夷所思却又合乎情理。无论于何时何处看,总觉得似是而非,处处皆类同,处处皆不同。
远处一颗巨大的冰块在虚空之中盘桓运转,无规无则没有目的。不知起之于何,但今个儿却要为我所用了。被称呼为大头叔的家伙,置身于一堆机械之中,虽然肉体孱弱无法承受宇宙之间的规则之力,但是却不妨碍他于星空中穿梭,这种诞生之初就异常孱弱的种族非但没有湮灭于这危机四伏的世界,反而靠着巨大的脑袋在飞速的适应着一切,依仗不断的传承进化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比那些出生就异常强壮的生物,以更完美的方式适应着一切。就像一处流水,柔弱无力,却可存于任何地方,温度高了我便成水汽,温度低了就结冰,有缝隙处填缝隙,无缝隙处自流淌,谁都能改变我的形状,谁都改变不了我的性状,瞧着似乎谁都能捏一把,实际上似乎谁都又捏不住,就像这世界,矛盾的合乎情理。
“装置准备就绪,进入倒计时启动”一串冰冷的机械声传来,一些繁琐的机械在有条不紊的运作着,在倒计时结束之后,将那块巨大的冰块往一颗星球缓缓推动着,“预计于三分钟后步入同轨”在经过一系列精密的运转计算后,那串机械声给出了最后的时间。
“以前听闻你说,水乃生命之源,其温润则孕万物,其沸腾百者不存一。其柔弱万物可改其形,其坚硬万斤之力莫开之。最神奇的是其散布于天地之间,万物以其为载体互惠互利,创造无限生机,欣欣向荣,万物生长。每提及于此心向往之,不曾想今日竟真能得窥全貌,善哉善哉,大善也。”
正说着间,那巨大的冰块被引力捕获。意念所及,那冰块前段逐步分化,巨大的水幕张开,远远看去犹如一个温柔的母亲正张开双臂,轻轻的拥抱向自己的孩子。
正在此时异变陡起,一股轻微的波动自远方袭来,所过之处那缥缈不可追寻的天意仿佛都在雀跃起来,而此时灵魂深处却产生了莫名的悸动。那股波动犹如一阵清风拂过身体,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只是那平时予取予求的天地之力不再听从指挥。当日烛龙消失,天道遍及与宇宙之间,烛龙后裔越是血脉纯粹者,操控天道之力越是如臂指使,而这一股波动直接剥夺了操控权。与其说是剥夺不如说是天道仿佛迎回了自己的真正主人,正在整装待发,那股波动正是天道在飞速的在传播信息,那信息只有两个字——“主人”。
而此时那巨大冰块正在引力的加持下,前一秒还如母亲般温柔的冰块此时犹如降世魔神,带着强大的毁灭气息不断加速逼近。“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吗?”大头叔焦急的声音将短暂失神的自己拉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无法操纵他们了,你别急,我再试试。集中意念,化,化,化!”终于在强行的努力下,冰块前段化开了一点点,但是仅仅只是一点便让自己处于虚脱一般都无力状态,再难提起精神。然而那化开的一点不咎与杯水车薪。“不,不行,要再努力”自言自语中,再次强打起精神,一点点豆大的汗珠从鼻尖划落,一股腥甜在喉头再难压抑,随着一口鲜血喷出,一股强大的意念包覆在冰块顶端,将冰化开,只是眼皮越来越沉重。一股绝望的不字在心底咆哮着,只是再也无法到达喉头,掩埋在心底,失去意识前,只轻轻的冒出了两个字“父亲”。随着陷入昏迷,那股意念陡然消散,巨大的冰块并没有因为这轻轻的一阻而减速,反而更快的向前冲去。
一抹金光破空而来,“有趣有趣,竟然能虎口拔牙,在我眼皮底下,将我的力量强行控制,太一啊,妄你修行如此之久,竟然还不如一个不足百岁的小朋友。”随后看了一眼那被冰块不断逼近的星球再次缓缓开口道:“一个如此孱弱的种族,不依靠任何术法,依仗着局限的认知性,竟然到达了机械文明,真是别开生面啊。”“回禀主上,他是您的血脉延续,只是到他这一代血脉之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浓厚,确是意外,也就您的子孙才能在您口里拔牙,这并不意外。若真是对上我,怕只是一瞬间我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回归与您。”一道身影恭敬的立与一旁,只是语气中充满着自傲。“嗯,也对。你不是我,不明白我的感受,可以理解。你若是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你便会懂了。这就好比那个大脑袋的蝼蚁,能控制你的手指一样,简直不可思议。”说着一脸促狭的看着太一“会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的。”说完转头对着虚空处说到:“如果拯救他们的代价是你的生命,你还会义无反顾吗?”说完一道黑光从陷入沉思的太一身旁一闪而过,那句话也堪堪映入他的脑中。来不及多思考便一踏虚空,冲向那个巨大的冰块。
一直以来,他便觉得宇宙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并不能因为自身的强大,而漠视其他弱小生命。这与那群自诩为烛龙后裔的家伙们格格不入。他们是烛龙诞生的伴生品,因为烛龙破碎虚空,入玄牝之门。这片天地也成了无主之地。导致他们这些伴生品产生了意识,并天生对这片天地有着强大的亲和力,依靠着这份亲和力他们飞速的成长壮大,以至于他们渐渐的产生了是这片天地主宰的想法。不断的在弱小的种族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强大,在短期内迅速扩张着自己的版图,直到他们踢到了铁板,狮子星域的原住民,盘古后裔。盘古后裔拥有强大的个体力量,任何术法在他们面前毫无用处,他们只是以强大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握起拳头便将那群狂妄自大的侵略者打的抱头鼠窜。将侵略者赶出狮子星域后,盘古后裔们并没有赶尽杀绝,崇尚和平的他们只是守护着属于自己乐园。而折戟沉沙的烛龙后裔也并未消散着他们的野心,终于在有心之士的发掘下,他们知晓了盘古族的唯一弱点——规则之力。正是当初盘古一斧破开混沌,在爆炸的规则之力下行销骨化,这便是契机。终于在某次巧合之下,他们发现蕴含着规则之力的盘古斧碎片,在复杂的术式激发下,其所蕴含的规则之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破开盘古族那可抵御任何术法威力的皮肤。于是烛龙后裔们历尽千辛收集盘古斧碎片,将那把本属于创世神的创世神兵对准了他的后裔。于是可笑的一幕便诞生了。创世神创造了他们,他们反过来用创世神的武器来屠戮他的后人,以满足他们日益膨胀的野心。
而他,一个纯粹的烛龙后裔,尽管有心却无力抵抗众多的野心。只能心灰意懒的远离是非,在偏远之地置身事外。只是盘古族与生俱来的强大让他心生向往,让他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将种族天赋弃之如敝履,转而淬炼己身,从零开始。一路摸爬滚打却始终无所获,然而却并未让他停止探索的道路,这条路上没有导师,只能凭借自己不断的摸索,也正是这种对于未知的探索让他乐在其中。
“走,太一,我们去看看他。”太一知道,对于这片时空的掌控者烛龙来说,无论何事他都了如指掌,全知全能不外如是,而这所谓的看,就只是让他看而已。太一恭敬的紧随其后,既然主人要让他看,那便是必有深意。
巨大的冰块被引力捕捉,正加速冲向星球。而它们之间有一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渺小身影,正在不断的凝聚气势,曾经如臂指使的五行之力如泥牛入海,唯一能仰仗的只有自己的肉体。“喝”一声巨响在唇齿间炸裂,那曾经千锤百炼的双臂随着这声喝响瞬间挥出,那凝若实质的劲气仿佛撕裂了空间,那巨大的冰块如受重击般发出了巨大的嘶吼,而那渺小的身影一阵气血翻涌,巨大的反噬之力几乎将他脆弱的身躯撕裂。然而冰块只是顿了一顿,便继续冲压而至。一人一影,独自面对着庞然大物,身后便是一座星球的生命,毫无退路可言。螳臂挡车?不这只是蚍蜉撼大树吧,也许吧,是我太自不量力了。纵然万劫不复又有何用,会后悔吗?即便明知不行还要义无反顾,这不就是我的人生吗?明明肉体和力量不是强项,却一意孤行的想去突破,只为追上那巨人之姿,后悔吗?若后悔那此生所走之路的意义何在,怎么会后悔?这贯彻着道一之理的路不正是自己一步步踏出来的吗?从前便没有路,我走过了,那就是我的路。在我的路上,没有前车之鉴全是自己双拳一步慢慢硬凿出来的。被孤立,被耻笑,被放逐,那又如何。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气,从四肢百骸迸发,凝聚于心胸之间,在这生死之间,不吐不快。
“呵”一声大喝仿若直击入灵魂般在耳边炸响,将他从昏迷之中惊醒。昏迷前他似乎感觉自己已经可以掌控这片天地,只是那一股巨力如洪水兽流一般冲然而至,将他的意识打散,虽然他能感觉到身边发生的一切,却丝毫无法动弹,全借父亲这一声大喝将那股在意识里狂奔乱走的巨力镇住,才得以清醒。看着挡在巨大冰块之前犹如蚂蚁一般大小的父亲,忽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气势,竟有点热泪盈眶之感。“父亲,您终于成功了。您证明了您所走的道路,那些曾经所受的屈辱,那些所背负的压力,那些所有的耻笑,终可一扫而空了。”看着那身影轻轻的挥出一拳,将宛若巨星的冰块击碎迸裂,心中不禁感叹。那一刻父亲犹如天神降世,他坚信父亲此后的路上将再无阻拦,只是为何父亲脸上会那么释然而又不舍,似乎又满怀期许。只见那股气势猛然膨胀之后又极速收缩,直接将那身影吞没。
“有点拉夸啊。”烛龙有点失望的轻轻摇了摇头。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努力的张大着嘴巴却无法喊出声音,只是极目远眺希望能寻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奈何不论如何努力依然徒劳无功,“不”一声怒喝响彻环宇,那股之前狂乱奔走的意识被更强大的情绪所抑制,仿佛汹涌的河流遇到狂暴的大海一般迅速被镇压吞没融为一体。一股玄妙之意随着这股情绪肆意蔓延,不断的向体外扩张着范围,所过之处只觉得尽在掌握,空间时间随心而动,一刹那间仿佛无尽的未来涌入脑中,这是什么力量?随心所动,时间空间尽在掌控,只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回到那股身影被吞没之前,只因那时他还没能掌控这种力量。“不,不,不”懊悔,痛苦,不舍,悲伤,内疚,千百滋味涌上心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怕一遍两遍千遍万遍亿遍,依然无法企及他所领悟之前的那个时间空间。只能无数遍的一次又一次的眼睁睁的看着那股身影被吞没而毫无能力。“不要啊”泪水已经迸涌而出,若不是我,怎会如此。“可笑,现在掌握这股力量又有何用?难不成是为了嘲笑我之前的无能而生。”一句自嘲自心中滑落,“既然如此,这天地环宇,一起陪葬吧!”一股狂暴的力量似乎被压抑已久,忽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般不停的四散而开,撕扯着这一块空间,几乎要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撕裂。一道道龟裂之纹以此为中心不断蔓延,就在这世界即将碎裂之际。“放肆。”一道声音仿佛从远古洪荒而来带着苍茫威严的气息堪堪将这方世界稳住。一指犹如从盘古开辟之时而来,又仿佛从飘渺虚无的未来所来,轻轻的点在少年眉心,将失控的局面压制下来。
少年泪流满面,“可否回到过去,只要父神复活,我如何都行。”带着沮丧而又落寞的声音从少年口中发出。他已经从刚刚掌握的力量里明白,眼前便是唯一能挽救父神的存在。它是这个宇宙的主宰,是他的先祖,父神便是它血脉的延伸。它是全知全能,无所不能的烛龙。只是它微微一笑,道了一句有趣,便走了。少年心中不满,愤怒,眼神里却是无奈,明白,理解。它也曾想复活盘古,但却也如我今日这般亦无能为力。什么全知全能,无所不能。只不过是一条连最亲之人都无法挽留的小东西罢了。就像现如今的我。只是因为有趣?便罔顾了生死!仅仅只是因为有趣,他能理解却无法接受,但也只能坦然接受。在这汪洋大海一般都世界里,他拥有着犹如一粒小米粒般大小的空间。这里是他的地盘,生生在烛龙身边,夺下的一颗小米粒,在这里他便是主宰,他是这粒世界里全知全能的神。
他能感受到烛龙的感觉,是的就是有趣,并无多想。就像一只蝼蚁在你画的圈里逃脱了,不受管束了,你也只是会觉得有趣。在你这一生里,你是否会在某个莫名的瞬间想起那只从你圈子里逃脱的蝼蚁?也许会吧,也许不会吧,特别是当你能纵观时间长河,随意便能截取一段的时候,这只小小的蝼蚁是否值得你静下心来默默注视并观察它的一生?原来在烛龙眼里自己只是一只蝼蚁吗?即便身上流着他的血脉,也不过途添一句有趣。无能的狂怒转化成肆意的狂笑在在空间里久久回荡。
身后那块巨大的冰块碎裂成无数块,虽然分裂成了数以万计的小块,但威势犹有过之,一块块冰块犹如巨大的陨石,带着毁灭的气息,连绵不绝的撞击在星球上,坚硬的金属外壳这一刻成了这颗星球的保护壳,也成了无法逃避的修罗场,虽然其坚硬程度能抵抗冰块的侵袭,但发出连绵不绝的声波却也避无可避,无数大头星人在密集的声波攻击下五脏具裂,金属对声波的攻击的传导加成更像是加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的收割着生命,没有任何生命能在这种攻击中生存下来,处处皆是炼狱。星球在这波攻击之下被撞得连连后退,缓缓的不断朝着土黄色星球接近。当巨大冰块前端的碎块皆尽撞击完毕,余下一大块的冰块给与了这颗星球的最后一击,一声闷响在金属星球上不断的回荡,而远处的星空犹自静谧。最终在强大的冲击下,金属星球撞入了土黄色星球之中。松软的黄沙轻轻的承受了这一巨大的撞击,泛起阵阵涟漪不断的扩散着,细密的黄沙侵袭割裂着金属星球,无数的残骸和金属被留在了黄沙之中被深深的掩埋,得到缓冲的金属星球轻轻的穿过了松软的黄沙,却也被土黄色星球的星核捕捉,无法拜托,成为了其的卫星。在引力的交相作用之下,又被慢慢的搓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金属球体,表面上附着的些许黄沙和水份,被留在表面,又形成了新的保护层。黄沙、金属、冰块不断的结合变化,太阳的温度被黄沙传播至冰块,将无数冰块融化成水,在细密滋润着黄沙,黄沙吸收了足够的水份开始膨胀结实,在阳光与星核的双重火力之下不断的变成土,并挤压着金属星球上遗留下来的金属,而水份开始吸收消化着大头星人的残骸,将冰冷的尸体,分解成勃勃的生机以另一种生命在延续着。于是,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阴阳五行在这一刻达到了微妙的平衡,这时这颗星球焕发了新的生机,在遭遇巨大的破坏之后,反而向死而生。不得不说天机是如此的微妙。无数的生命消逝了,却又有无数的生命在这场浩劫中焕发新机。一鲸落,万物生。不外如是。
狂笑声渐渐平息。少年无动于衷,静静的看着这焕发新机的星球。缓冲过来的他,回味起烛龙说的那句有点拉夸,而他的评语只是有趣。心中痛苦的喃喃着,什么有趣,我才是真的拉夸。然后纵身一跃朝着这颗焕发出新机,表面被巨大水液包裹住的蓝色星球。
五行相生而又相克,不断的纠缠交错,水液在阳光直射下蒸腾起无数的水汽,水汽在天空中和地底被研磨成粉的各种金属气体融合纠缠形成了大气层,让这颗星球变成了一个温度适中的温暖星球,而两极无法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水液不断的凝聚成冰。表面的水液在金属星球的引力之下不断的发生着潮汐现象,地貌不断的融合改变,当大部分的水在两极凝聚成冰,土地开始显露出来,而温暖的环境之下,那些在极端条件都能生存的大头星人的尸体分解而成的各种小生命体开始活跃起来,慢慢的形成了最早的原始单细胞生命。
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少年身边围坐了一圈孩子,向他们诉说着这颗星球的诞生。生命破而后立,一如这个宇宙没有盘古大神的毁灭,何来这一片空间的诞生,你说他死了吗?他只是换了个新的方式生活着而已,不见盘古,而这片天地皆是盘古。你们都是盘古生命的延续。少年如是说着,但又扪心自问起来。而我呢?我的父亲在不断地追逐着盘古的脚步,就像在这颗星球里不断的去追逐着太阳的傻瓜一样,明知无法追逐到达,却依然毫不停止脚步。你,烛龙,作为你血脉的延续,你却说他拉夸,呵呵,拉夸,我才是真的拉夸。而我的父亲,我会继承你的遗志,不会让你的意志就此消散,从此刻而起你便是夸父吧。以你之耻,冠以我名,勿忘耻辱,强我心智,你走不完的路,我帮你完成。永别了,父亲。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来证明你并没错。少年将时光回溯到他觉醒能力的那一刻,轻轻的看向那块吞没父亲的虚空,做了最后的告别,回溯到这一刻是他的极限,他无数次回溯到这一刻妄想努力打破却不能寸进,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从此刻起他将对这一刻做最后的告别,努力的前进,不会在回来展现自己的懦弱,便是这一刻,少年不再是少年了,他已经长大了,这一刻他知道他不再是孩子了,因为他再也没有父亲了。而他的父亲也间接的造就了这颗星球,这便是父亲生命的延续吧,我会守护好这里的。他默默的挥手回到当下,暗自下定了某种决心。“好,今天开始我们好好建造我们的家园,这里是你们的起点。”他跟这群孩子们说道“这颗蓝色星球就叫地球吧,这是你们的家,你们要好好的守护好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