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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橘酿温冬·三观碰撞篇(上)

书名:上清契 分类:都市 作者:橘颂i小先生 更新时间:2025-05-07 09:2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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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冰封生计

银川的风像把生锈的刀,割得程诺指尖发麻。他抱着吉他缩在“夜鹤”酒吧角落,羽绒服拉链拉到鼻尖,只露出双在琴弦上冻得发红的手。舞台灯是坏了三盏的暖黄,照得吧台上的招财猫摆件像具褪色的骷髅,倒是和他磨破的马丁靴相得益彰——那靴子还是柳潇潇在他生日时送的,防滑纹里卡着半片晒干的沙枣叶,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接下来这首,”他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琴弦在掌心沁出的薄汗里发涩,“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前奏响起时,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小狸奴”试营业,林棠趴在吧台上打盹,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她脊椎骨投下的影子,正像这琴弦上蜿蜒的五线谱。

副歌部分突然走调,金属弦在三品处硌得指腹生疼。台下穿白色羽绒服的女生晃了晃手机,屏幕亮着某点评APP:“道士驻唱,玄学疗愈”。她递来个印着卡通企鹅的暖手宝,指尖还沾着热可可的甜香:“道长,你的吉他弦结冰了吧?”

程诺刚要开口,后颈突然一凉——是林棠的指尖,带着雪粒的温度。她站在消防栓旁,米色风衣下摆滴着水,睫毛上凝着未化的冰晶,像只怕冷的蝶。他慌忙把暖手宝塞进老太太的烤红薯摊,转身时吉他 strap勾住了吧台上的招财猫铃铛,叮当声混着台下的轻笑,倒比他走调的尾音更清晰。

“《玄都律》第二百三十五条,”他晃了晃手机,相册里存着暖手宝在烤红薯摊发光的照片,“道观香火钱,需赠有缘人。”

林棠没说话,只是用冻红的指尖戳了戳他手腕的朱砂痣。她的瑜伽服袖口还沾着下午私教课的防滑粉,混着他熟悉的薄荷味,在冷空气中织成张细密的网。出租车在雪地里打滑时,他才发现她羽绒服里穿着去年他送的红围巾,毛线球歪在锁骨下方,正好遮住那道被婚戒磨出的旧痕。

“手给我。”她突然蜷进他怀里,靴底的雪水渗进他牛仔裤。程诺乖乖地摊开手掌,冻疮在指缝间泛着粉红,像未干的朱砂。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紫草膏,薄荷混着薰衣草的气息涌上来:“驻唱三场了,明天还要去婚庆公司画喜符?”

出租车顶灯在雪幕里划出流动的光,程诺望着窗外掠过的便利店,想起今早茶馆账本上的赤字:租金、水电费、木工尾款。“老周说招财猫的爪子修好了,”他故意用指腹蹭过她手腕的胎记,“明天带崽崽来玩?就说……”

“说你是会变魔术的叔叔?”林棠打断他,紫草膏在他掌心揉出温热的茧,“我妈今天又问起——”话没说完就被刹车声切断,出租车在结冰的路口打滑,暖黄的路灯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株在风雪里交缠的竹。

便利店的霓虹映着她发间的银饰,程诺突然想起非洲带回的火山石,此刻正躺在茶馆收银台抽屉里,和她女儿的卡通贴纸挨着。“其实可以告诉崽崽,”他握住她涂着薄荷绿甲油的指尖,“空气人叔叔是个会在雪地里画招财猫的道士。”

雪粒子突然砸在车窗上,林棠的睫毛剧烈颤动。程诺知道她又想起上周视频时,女儿指着屏幕喊“妈妈和空气人喝茶”的场景。他忽然低头咬住她指尖,咸涩的雪水混着紫草膏的甜,在舌尖绽开:“明天我穿道袍去接她,保证比圣诞老人靠谱。”

便利店暖光里,林棠终于笑了,眼尾的细纹像沙枣花的瓣:“先管好你自己吧,”她晃了晃手机,某短视频平台推送着“道士驻唱翻车现场”,“今晚走调三次,学员说你的‘疗愈符’不如暖手宝管用。”

出租车在老旧小区停下时,程诺的指尖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楼道灯坏了三盏,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在拐角画了道简易的“引路灯符”。林棠的钥匙串在口袋里响,突然转身贴住他胸膛:“其实……”

“其实你查岗,”程诺接住她滑落的围巾,鼻尖埋进她发间的雪松味,“是怕我把暖手宝送给第28个姑娘?”

她耳尖猛地红透,却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是怕你冻掉手指头,没人给我调‘猫式呼吸’的琴弦!”

雪夜的寒气里,两人的笑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程诺望着她跑上楼梯的背影,米色风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突然想起《原来你也在这里》的歌词:“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而他此刻掌心的紫草膏,窗外的雪,还有便利店暖黄的光,正构成属于他们的迷信——在银川的风雪里,在“小狸奴”的破砖旧瓦间,在彼此掌心的温度中,迷信着这场相遇,是天时,也是地利。

回到出租屋时,程诺发现吉他包里多了个暖手宝,企鹅贴纸底下贴着张便签:“《ISFJ查岗条例》第一条:道士的指尖,只能暖瑜伽老师的琴弦。”他笑了笑,把暖手宝塞进被窝,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

雪更大了,程诺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下午在茶馆拍的照片:林棠蹲在地上擦砖,阳光从破了角的窗帘钻进来,在她无名指的戒痕上,投下道细窄的光。他忽然想起在非洲时,她发来的第37封日落信:“今日阴雨,但你说过想看真实的天气。”

此刻真实的天气,是银川的冬夜,是便利店的热可可,是她掌心的紫草膏,是吉他弦上未化的冰晶。程诺对着天花板笑了笑,把《原来你也在这里》的副歌在心里又唱了一遍,这次没走调,因为他知道,有些温暖,不是暖手宝能给的,而是藏在某个ISFJ的查岗里,藏在她擦砖时哼的瑜伽呼吸法里,藏在他们共同谱写的,关于“小狸奴”和石榴酒的,未完成的故事里。

雪粒子还在砸着玻璃,程诺摸出账本,在“12月5日”记下:驻唱收入288,暖手宝支出0(ISFJ爱心赠送),结余-1237。笔尖顿了顿,又补了句:“原来你也在这里,在每道走调的弦上,在每个查岗的雪夜,在所有真实的天气里。”

凌晨三点,程诺被手机震动惊醒。林棠发来张照片:她在瑜伽馆更衣室,对着镜子摘婚戒,无名指的压痕在灯光下泛白。消息框里写着:“明天去改户口本,‘婚姻状况’该换成‘离异’了。”

他盯着照片,突然想起在精酿吧初见时,她撕开创可贴的模样。此刻银川的雪,正落在她更衣室的窗台上,像极了乞力马扎罗的雪,却比那更暖,因为他知道,这场雪后,会有春天,会有“小狸奴”的开业,会有属于他们的,不再需要躲藏的,真实的天气。

雪还在下,程诺却觉得掌心发烫。他摸出吉他,对着窗外的雪,轻轻弹起《原来你也在这里》,这次没开麦克风,因为有些歌,只需要唱给某个查岗的ISFJ听,只需要在彼此掌心的温度里,慢慢发酵成,比石榴酒更甜的,关于未来的,迷信。

2.橘酒三问

公寓里的灯光昏黄,暖色调的光晕在墙壁上摇曳,却驱不散十二月夜晚的丝丝寒意。程诺坐在桌前,身旁堆满了准备用来酿橘酒的材料,玻璃罐在灯光下泛着透明的光,冰糖在罐底堆成小小的银山。林棠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游离,落在程诺忙碌的手上,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世界上有鬼吗?”林棠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丝犹豫,像是鼓起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

“有。”程诺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不停,熟练地剥开一个橘子,橘子皮在他指尖迸裂,溅出的汁水散发着清新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和房间里原本的柑橘味交织在一起,多了几分甜涩。

“那有神吗?”林棠追问道,她微微倾身,眼睛紧紧盯着程诺,像是想要从他的回答里找到什么答案。

“有。”程诺依旧简短地回答,他拿起一片橘子瓣,轻轻放进嘴里咀嚼,橘子的酸甜在舌尖散开。突然,他放下手中的橘子,伸手拽过林棠的手腕,动作有些急切,林棠的手腕在他手中显得格外纤细。他用捆茶叶的麻绳在她手腕上绕了个活结,麻绳粗糙的质感摩擦着她的皮肤,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就像他平日里画在纸上的符。

“鬼和神都是A。”程诺说道,眼神专注地看着林棠,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A?”林棠疑惑地重复道,她的眼睛里满是不解,看着程诺的眼神像是在等待一个解释。

“对我们好的叫神,有害的叫鬼。”程诺缓缓解释道,说话间,绳结又收紧了一些,那道红痕愈发明显,在灯光下像一条蜿蜒的红线,“重点是我们——主体。”他强调着,语气中带着一种笃定。

林棠的呼吸突然变快,胸口微微起伏,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有惊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程诺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动,他微微倾身,吻住了林棠。这个吻来得有些突然,林棠先是一愣,随即开始反抗,她的嘴唇紧闭,双手也下意识地推搡着程诺。但程诺没有退缩,他的吻带着一种执着,渐渐地,林棠的反抗开始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妥协。她的嘴唇慢慢张开,回应着程诺的吻,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程诺尝到了橘子味的反抗与妥协,那味道在舌尖散开,就像他们之间复杂而又微妙的感情。

在这个吻里,林棠似乎将心中的疑惑、不安都暂时抛却,沉浸在这片刻的亲密之中。而程诺则像是想用这个吻告诉林棠,无论世界上有没有鬼和神,他们之间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就是彼此的神,能给予对方温暖和力量。吻结束后,两人的额头相抵,呼吸依旧急促,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柑橘的甜涩味愈发浓郁,在这暧昧的氛围里,他们静静地看着对方,眼神中满是深情与眷恋。

林棠的脸颊泛起红晕,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动人。她轻轻咬着嘴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再次开口问道:“可是,你说的这些,和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鬼和神,好像离我们很遥远,但又好像会影响我们的心情。”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迷茫,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程诺的衣角。

程诺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不再乱动,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就像我们现在酿的橘酒,每一个步骤都有它的意义。鬼和神也是一样,它们存在于我们的认知里,影响着我们的想法和选择。但真正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去看待它们,怎么在这个有‘鬼’有‘神’的世界里找到属于我们的生活方式。”他的眼神坚定,话语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理解和感悟。

林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觉得还有很多疑问在心中。“那你说,我们身边会不会有鬼或者神在看着我们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往程诺身边靠了靠,像是在寻求他的保护。

程诺笑了笑,他将林棠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就算有,那又怎样?我是个道士,我会保护你。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相互扶持,那些所谓的鬼和神都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让林棠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可是,有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害怕。”林棠小声说道,她的头埋在程诺的怀里,声音有些压抑,“尤其是在一些时候,我会觉得生活里好像有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会想起这些,心里就会很慌。”她的手紧紧抓住程诺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程诺抱紧了她,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别怕,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那些让你害怕的东西,都会变得不再可怕。”他的话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照进了林棠心中的黑暗角落。

林棠抬起头,看着程诺,眼中闪着泪光,她微微颤抖着嘴唇说:“程诺,谢谢你。有你在,我真的感觉好多了。”说完,她再次主动吻住了程诺,这个吻里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程诺也热烈地回应着她,在这橘酒香气弥漫的房间里,他们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但那份亲密的氛围却愈发浓厚。林棠靠在程诺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画着圈,思绪似乎又飘远了。“你说,我们酿的这橘酒,会不会也有神力呢?”她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

程诺被她的问题逗笑了,他捏了捏林棠的鼻子说:“说不定哦,等这橘酒酿成了,我们喝了它,说不定就能拥有神奇的力量,能看穿那些鬼鬼祟祟的东西,还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甜蜜。”他的话里充满了调侃,但也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

林棠笑了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那我们可要好好酿这橘酒,说不定真的能实现愿望呢。”她坐直身子,看着桌上的玻璃罐,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程诺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满是温柔,他拿起一个橘子,开始继续准备酿酒的工作,林棠也加入其中,两人一边忙碌,一边偶尔对视一眼,微笑着,在这橘酒的香气里,他们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与幸福,仿佛忘记了外界的一切烦恼,只专注于眼前这充满希望的橘酒和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