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法阵

　　看到牛运强摔倒，石文和言乐乐不禁莞尔，言乐乐更是笑出了声——这里是平坦的草地，牛运强已经修炼了斗气，奔跑时居然还能跌倒，也真是够离谱的。可当他们看到李梓铭和李梓清跑到牛运强身边蹲了下去，而牛运强也一直没有站起来，这才发觉不对劲儿。

石文和言乐乐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二人对视一眼，赶紧向前跑去。等到了牛运强身边，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奇异的一幕。

只见牛运强侧身倒在地上，上身挺起，双手用力向下撑着地面。他的左腿平压在地面上，而右腿居然不见了。石文仔细观瞧，原来在牛运强的身下有一摊泥浆，而他的右腿已经全都没入了泥浆之中。李梓铭弓着身子，双臂环抱牛运强的腰部，正在用力向上拔起。李梓清将两只手掌抵在牛运强的肩膀上，用力向上顶着。

石文看清楚了状况，急忙站到李梓铭的对面，也伸出双臂将牛运强的腰抱住，向上用力。但牛运强的右腿牢牢地陷在泥浆之中，无法拔出一丝一毫。

石文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徒劳的——牛运强运转斗气尚无法脱困，自己和梓铭梓清的力量，对于牛运强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石文立刻就想要吟唱“力量强化”魔法，言乐乐却伸手拽住他的手臂，用眼神阻止了他，又对梓铭梓清说道：“你们放手吧，不碍事的。”

在石文疑惑的目光中，言乐乐走到牛运强的正前方，伸出两根手指，在牛运强青筋暴露的脑门上轻轻一弹，笑道：“傻牛啊，你还想不想要这条腿啊？”

石文等人看到言乐乐调笑牛运强，都松了一口气。三人都知道言乐乐博学多闻，此时见她不慌不忙，便知道牛运强这条腿并无大碍，而且她一定有让牛运强脱困的方法。

李梓铭撒手放脱了牛运强的腰，李梓清也站直了身体，甚至连牛运强自己都停止了挣扎。众人都静静地看着言乐乐，等待她的下文。

言乐乐伸手指着牛运强身下的那滩泥浆，慢悠悠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牛运强答道：“这不就是个水坑么？”

“水坑？”言乐乐不屑地说道：“这么平坦的草地上，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一个水坑？如果这只是一个水坑，你这条腿为什么拔不出来？而且……既然你看到了水坑，你还特意去踩一下？”

听了言乐乐的话，牛运强脑中回想：刚才自己还真没看到这里有个水坑。落脚点明明就是草地。可当脚掌落到地面上时却突然踏了个空。自己立刻将重心移到左腿上，想要稳住身体，但整条右腿还是陷了进去，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吸引和拖拽他的腿——这水坑的确有些邪门。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水坑，这是一个法阵。”言乐乐继续说道：“水坑边上的小石头，就是布置法阵的人留下的记号。你看到地上的豆粒儿了么？那是诱饵。”

牛运强低头一看，果然，在水坑的周围摆着三块小石头，附近还散落着几粒大豆。

言乐乐说道：“你们仔细看看地面。”

众人低头看向地面，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又都蹲下仔细查看，这才发现青草的叶片之下有些不同的色彩。石文用手拨开草叶，两道画在地面上的彩色线条显露在众人的视野中，一道线条是黄色的，另一道线条是蓝色的。两道线条分别勾勒出几个奇异的图形，隐隐泛着磷光。石文继续将周围的草叶拨开，发现两种颜色的图形各自串联在一起，整体呈平行状，形成一个弧状的图案，向两侧延伸出去。李梓铭和李梓清拨开自己身边的草叶，也都在地面上发现了类似的图案。

言乐乐说道：“这些线条是附魔线，用于铭刻法阵。这里铭刻了两个魔法，蓝色的是水系魔法，黄色的是土系魔法，二者融合为一个法阵，发动了‘泥沼’魔法。‘泥沼’是一种陷阱魔法，冒险者会用这种法阵来捕捉猎物和保护营地。”

“融合魔法？”石文问道：“这是超阶魔法？”

“不，这只是个低阶魔法。”言乐乐说道：“如果是超阶魔法，这周围几十里的土地都会变成泥沼，咱们早就全都沉没到里面了。”

“可是，”石文问道：“不是只有超阶魔法才有融合魔法么？”

“法阵魔法和吟唱魔法是不一样的。”言乐乐答道：“超阶以下的吟唱魔法没有融合魔法，是因为没有融合魔法名，如果想要施展融合魔法，就只能同时吟唱两个魔法，但一个法师是不能同时吟唱两个魔法的。超阶的吟唱魔法有融合魔法，是因为有固定的融合魔法名，可以将两种高阶魔法合并为一种超阶魔法进行吟唱。而法阵魔法则不同，只需注入法力就可以发动铭刻好的所有魔法，进而形成融合魔法。”

石文若有所思，又问道：“那就是说，如果能同时吟唱两种魔法，初阶魔法也可以发动融合魔法？”

“理论上是这样，但那是不可能的。”言乐乐说道：“一个人体内的法力不可能同时以两种方式流转，也不可能同时念出两个魔法名。”

石文问道：“那如果两个人各发动一种魔法呢？能形成融合魔法么？”

“可以，但是非常困难。”言乐乐答道：“那叫做‘联合魔法’，需要进行大量的练习来同步两个人的法力流转，耗费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各自修炼自己的魔法。”

石文“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李梓铭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法阵是低阶魔法？”

言乐乐答道：“这个法阵的魔法效果区只是一个半米宽的水坑，只能是低阶魔法。嗯……差不多是三星或四星魔法吧。此外，法阵魔法的威力主要由铭刻的复杂程度决定，从地面上的图案也能看出来。”

“可是，”李梓铭说道：“这图案……也不简单啊！”

石文和李梓铭一直在不断地拨开草叶，循着附魔线查看地面上的法阵。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法阵由八个同心圆构成，每个同心圆又由几个到几十个小图形串联而成。整个法阵的直径约五六米，包含着几百个小图形。黄色和蓝色的附魔线都有粗细不同的很多种，但每个小图形的线条宽度是固定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均匀。在这些小图形中，有圆形、方形、三角形等等，还有一些奇特的形状。很多同样的图形，连大小都完全相同，如同是复制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低阶法阵。”言乐乐说道：“如果是高阶法阵，复杂程度会比这个法阵高出上百倍。铭刻法阵是一种很难的技术，每一段附魔线的粗细长短略有偏差，都会使魔法效果大幅降低。法阵魔法可以无视魔法属性，还可以同时发动多个魔法的融合魔法，比吟唱魔法要强大得多。如果铭刻法阵很容易，那就没有人学习吟唱魔法，都去学习铭刻法阵制作魔具了。强大的法阵，图案极为复杂，附魔线甚至会比头发丝还细。我在一本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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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牛运强终于忍不住了，他打断了言乐乐的话，嚷道：“你们倒是先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去啊！”

“哎呀，”言乐乐故作惊讶道：“你怎么还没爬出来啊？不用担心，你虽然爬不出来，但这水坑这么窄，你也掉不下去。”她转过身，对李梓清说道：“梓清，咱们去河边看看。”

李梓清知道言乐乐是在说笑话，她忍住笑意，拉住言乐乐伸过来的手，二人作势就要从牛运强身边走开。

牛运强大惊，急忙喊道：“乐乐……师姐，我的亲师姐啊，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言乐乐转过身，歪着头，微笑着问道：“你需要帮忙？”

牛运强忙不迭地说道：“需要！需要！”

言乐乐说道：“帮忙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牛运强问道：“什么条件？”

言乐乐不答反问道：“我爷爷教会你‘纳气归元’的方法了吧？”

“纳气归元”是收敛斗气的方法，可以将斗气纳入经脉。它是修炼战技的基础，战技初学者要先用此法感受并熟悉自身的经脉分布，这样才能更好的运转斗气发动战技。“纳气归元”时，经脉以外的身体部位都会脱离斗气的保护，所以它在战斗中并没有什么用处。

牛运强点点头，“嗯”了一声。他已经学了“百极拳”，当然会“纳气归元”，但却不是言无极教的，而是黑白姐妹教的。他不知道言乐乐有什么用意，没有多作解释。

言乐乐说道：“你收敛了斗气，让我拍你三巴掌！”

“啊？”牛运强听了，顿时明白过来。他立刻扮出一副苦相，哀求道：“我的亲师姐啊，你看我都这么惨了……”他的话还没说完，言乐乐已经转回身去，拉起李梓清的手就要走。

牛运强连忙大喊道：“行！行！我答应！我答应！”

言乐乐停下脚步，再次转过身，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掌，放到牛运强的鼻子下面晃了晃，一双大眼睛眨了几下，脸上挂着看似纯真无邪的微笑。

牛运强无奈，只能运功将护体斗气纳入经脉。虽然他的一条腿陷入泥浆，但并不影响斗气运转。过不多时，他苦着脸说道：“好了。”

言乐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认真地说道：“你要是敢骗我，你一辈子都别想从这里出来！”

牛运强忙道：“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看到牛运强的表情，知道他没有作假。言乐乐这才走到牛运强身侧，舒展手臂，一掌向他宽大的后背拍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牛运强立刻迸发出一连串惨叫，双臂失力，趴在了地上，全身不断地抽搐。石文和梓铭梓清兄妹都吓了一跳，但言乐乐却发出“咯咯咯咯”一连串清脆的笑声，似乎很满意。

自从牛运强练成斗气之后，言乐乐的“百碎掌”就失去了作用。牛运强经常和言乐乐互怼，言乐乐不知道多少次想拍牛运强一巴掌，但都只能恨恨地作罢。今天终于得到机会，她忽悠牛运强将斗气纳入了经脉。

牛运强本以为会和没有修炼斗气时一样，挨言乐乐一巴掌不过就是后背疼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他没想到，言乐乐这一掌击下，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内脏、骨骼、肌肉、皮肤……全身所有部位都剧痛无比，感觉就像是有成千上万的刀片在切割他的每一寸身体。

这种全身剧痛、生不如死的感觉，牛运强不是第一次经历。言无极在刚开始教他“百极拳”时，就用“百极拳”打过他一拳，让他亲身体验这种拳技的威力。“百极拳”不会造成任何身体损伤，所以言无极才会毫无忌惮地出手，言乐乐当然也知道。但让牛运强不理解的是，言乐乐没有修炼斗气，怎么能用出“百极拳”？她不是只会“百碎掌”么？“百碎掌”威力很弱，只会导致被打的部位疼痛，不可能作用到全身。但刚才这一巴掌，明明就是“百极拳”才能具有的威力。

牛运强哪里知道，是他自己帮了言乐乐的忙。

言乐乐“百碎掌”的威力很弱，就是因为她没有斗气，所以只能震击被她手掌拍打处的经脉，而无法将劲力灌入对方的全身经脉。

现在牛运强将斗气全部纳入经脉，便是将全身的经脉用斗气连成了一体。一般来说，斗气纳入经脉，并不会失去对经脉的保护，甚至保护作用会更强。但是，“百碎掌”衍生于“百极拳”，专攻经脉。“百碎掌”的劲力，在渗入牛运强背部的经脉后，立刻借助牛运强自己的斗气传递到他的全身所有经脉之中。这就如同是被真正的“百极拳”破了护体斗气，将劲力强行打进四肢百骸，那威力比普通的“百碎掌”厉害了何止百倍。

言乐乐当然知道这些，所以她这一巴掌只用了三分力。否则，牛运强很可能会当场昏死过去。

“我这‘碎碎掌’的威力还不错吧？”听到牛运强的惨叫，言乐乐心满意足。她把手臂放下，对牛运强说道：“还有两巴掌先记下，以后你什么时候惹得我不开心了再打！”

牛运强在地上趴了片刻，疼痛渐渐散去。他抬起头来，本想装凄卖惨，却看到石文、李梓铭和李梓清都一脸坏笑，知道自己博不到同情。牛运强很无奈，毕竟他和言乐乐之间的斗嘴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其他人一向都是两不相帮，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只好收起一脸苦相，挤出几分笑容，应道：“是，是……我这么乖，师姐舍不得打我的……”

牛运强口中服软，但心里却在暗自盘算：回去后得问问师父，为什么乐乐没有斗气也能用“百极拳”。得赶紧向师父学个应对的法子，否则有了剩下两巴掌的威慑，以后再和她互怼，自己可就没有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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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乐乐这一掌终于将刚才不能施展魔法的郁闷驱散殆尽，心情大好。她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众人将目光凑了过去，看到盒子里面放着八根短棒，每根有手指粗细，颜色各不相同。此外，还有一个黑色的圆片。

“这是附魔棒，也叫附魔笔。”言乐乐说道：“是由附魔粉制成，用来铭刻法阵。”

石文问道：“你会铭刻法阵？”

“会一点儿，我看书自学的。”言乐乐有些得意，说道：“咱们在学院里应该也会学到，但铭刻法阵很难，估计得等到明年甚至后年了。”她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真的很靠天赋，我就算是耗费大量的时间，也只能铭刻最简单的初阶魔法。”

石文问道：“可你刚才不是说，这个法阵是低阶魔法么？”

“是啊，”言乐乐笑道：“一个完整的低阶法阵，我铭刻不了。但如果只是略作修改的话，还是可以的。”

说完，言乐乐蹲下身去，将草叶拨开，沿着附魔线向前摸索。石文见状，赶紧蹲到她身边帮忙。

很快，言乐乐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两个奇特的符号，一个是黄色，另一个是蓝色。符号之间有一个圆形，圆形的正中有一黄一蓝两个小点。石文把头凑过去仔细观察，发现那并不是两个小点，而是两个微小的图形，用极细的附魔线绘制而成。

言乐乐说道：“法阵都会有一个产生魔法效果的区域，低阶法阵的魔法威力很小，效果区大多数都位于法阵内部。这个‘泥沼’法阵的效果区，就是傻牛踩到的那个水坑。”她抬头看了看梓铭梓清兄妹，又说道：“你们俩应该庆幸，这只是一个单体魔法。如果是群体魔法，你们俩也得和傻牛一样被困住。”

李梓铭和李梓清对视一眼，二人看着牛运强的惨状，心中都暗道侥幸。

言乐乐指着地面上那两个微小的图形，说道：“这是阵眼，如果把它擦除掉，法阵的效果区就会消失，那片泥浆也会恢复成草地。”

“啊？”牛运强听了，立刻嚷道：“那我这条腿岂不是会被埋在土里？”

言乐乐没有理会牛运强，在盒子中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圆片，说道：“这是除魔石，能擦除附魔线。”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托住除魔石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压在了阵眼上，注入些许法力。

就在除魔石碰触阵眼的瞬间，牛运强感觉自己的右腿向下一沉，腿上的黏着感消失了。他低头一看，坑里的泥水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洞。他赶紧双臂一挺，站了起来，右腿也随之从洞中抽出。

牛运强哈哈大笑，活动了一下右腿，再向地面上的空洞看去。他惊讶地发现，洞居然消失了，变成了和周围一样的草地，仿佛那个洞从来就不存在过。

牛运强向言乐乐那边看去，只见言乐乐已经将除魔石从地面上拿了起来。她手腕一翻，除魔石背面朝上，上面沾着一黄一蓝两个小点。

法阵铭刻在土地之上，其实就是附魔粉粘在了地表。附魔粉的吸附力很强，并具有超高的凝聚力，当法阵铭刻完成后，平常走路或其他轻度碾压都不会导致附魔线变形和破损。但注入法力的除魔石对附魔粉具有极强的吸附力，远远超过其他物体，并能破坏附魔粉的凝聚力。看到牛运强脱困，言乐乐将除魔石拿了起来，吸走了作为阵眼的附魔粉。法阵的阵眼被擦除，草地也就恢复了原样。

牛运强觉得很有趣，但想到自己被困，心中生出一丝怨气，伸脚向地面上的附魔线踩去。

“别动！”言乐乐立刻喝止。

“啊？”牛运强停下了脚上的动作，疑惑地看着言乐乐。

言乐乐笑道：“这法阵是有人布置在这里的，他害你吃了苦头，你不想让他也吃点儿苦头么？我虽然不能铭刻这种法阵，但在这现成的法阵上改一改，还是能做到的。”

牛运强大喜，小心翼翼地将抬起的脚放回地面上，生怕破坏了附魔线。

言乐乐将除魔石放回盒子，拿出黄色和蓝色的附魔棒，注入法力。她在地上那两个符号之间的圆圈内重新绘制出作为阵眼的两个微小图形，但却是在刚才阵眼位置的边上。几人很快就都想明白了——这个圆圈就相当于整个法阵的微缩图，而阵眼在圆圈中的位置，就是效果区在魔法阵中的位置。

只不过是两个微小的图形，言乐乐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才画完。她长吁了一口气，将附魔棒放回盒子收起来。几滴水珠从她脑门滴落，竟然出了汗。众人这才深刻地体会到铭刻法阵有多么困难。

言乐乐掏出手帕，擦了擦有些泛红的额头和脸颊，说道：“现在效果区的位置，就在刚才那个水坑的旁边，靠向树林的这一侧。如果布置陷阱的人是来自西沙镇，就应该和咱们一样，会从树林这边过来。石头，你把刚才打到的野兔拿一只出来。”

石文听了，从附魔包中取出一只野兔，是两只耳朵都完好的那只。

言乐乐说道：“把这只野兔放在刚才的水坑那里，注意，别踩到现在的效果区！还有，别破坏了地面上的附魔线。”

石文立刻心领神会——这是要假装法阵捕获了猎物，好引诱布置法阵的人中陷阱。他走到刚才牛运强被困的位置，看到了作为记号的三块小石头。石文将野兔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三块小石头中间，并把野兔摆成看似被困住的样子。旁边就是新的效果区，看上去是和周围一样的草地。但石文清楚，这只是一个假象。只要踩上去，草地就会立刻变成一个充满泥浆的水坑。

牛运强目不转睛地看着石文布置陷阱，一直兴奋地呵呵傻笑。言乐乐帮他报仇，他立刻觉得刚才那一巴掌挨得不冤。就是让言乐乐再打一巴掌，他也乐意。

“咱们得藏起来，布置法阵的人就快回来了。”言乐乐说道：“只是，这兔子已经死了，不会动弹，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上当。”

石文奇道：“你怎么知道布置法阵的人就快回来了？”

言乐乐向旁边走了两步，指着地上的一段附魔线，说道：“这个法阵是有时间限制的，到了一定的时间后就会消失。这条线就是法阵的剩余持续时间，从目前的长度看，应该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既然布置了陷阱法阵，当然要计算好时间，在法阵即将消失的时候来收获猎物。”

石文环视四周，看到河边有几块巨石。于是，众人一起走过去躲在了巨石后面。

牛运强右腿上沾满了泥水，他也不急着去河里洗掉，老实地躲在巨石后面，生怕吓跑了那个布置法阵的“仇人”。

言乐乐拿出一些糕点分给众人，大家在巨石后面小声地聊着，不时探出头去向陷阱法阵那边张望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