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巨怪

　　石文见牛运强的母亲沈霞走过来，本以为她是要进行阻拦，没想到她却向自己施了一礼，还称自己为“阁下”，拜托自己照顾二牛。石文听白绫讲过这种礼仪，这是谦礼，是向强者的敬礼。行礼时，双掌置于胸前重叠，男子躬身，女子弯膝。对年幼者，双掌平端，以示敬佩；对年长者，双掌竖立，以示尊重。

石文心中微感诧异，但立刻就明白了——沈霞肯定是察觉到了自己不是普通人。既然如此，石文索性就把狼熊的尸体从包里取了出来，扔在地上，好让对方更加安心。石文并不知道狼熊是中阶魔兽，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叫狼熊。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便将他猎杀过的最厉害的“野兽”拿出来而已。

石文包里还有五头狼熊，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木石，都是他偷偷去瑟尔德大森林里弄到的，甚至连白绫都不知道。倒不是他故意隐瞒，只是他不喜欢炫耀，也不想让白绫担心，自然就没有必要主动去说。

林家兄弟认石文做了弟弟以后，在村子里给他留了两匹战马。霜草村距离瑟尔德大森林仅有百里，石文刚学会骑马时，喜欢在草原上驰骋，偶然跑到了瑟尔德大森林的边缘。出于好奇，他进了森林，结果就遇到了一只狼熊。那时，石文的“力量强化”魔法已经可以点亮三十星。但他不会防御魔法，也没有斗气护体，打了几回合就发现情况不妙，转身就跑。幸运的是，狼熊在追赶时，被露出地面的粗大树根绊倒。石文跑出森林，骑马落荒而逃。

石文虽不服输，但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于是埋头苦练。如此过了三年，直到今年春天，那白色星光，他已经可以点亮百枚，这才又跑到森林中去找狼熊。经过一场有惊无险的搏斗，终于将狼熊击杀。石文知道瑟尔德大森林中栖息着魔兽，不敢向森林深处挺进，却不知道他刚刚杀掉的就是一头货真价实的中阶魔兽。他只在森林边缘游走，又杀了一只狼熊，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霜草村。

此后的几个月里，石文又偷偷去过几次瑟尔德大森林，杀了四只狼熊和十几只其他“野兽”，还捡了些从未见过的奇奇怪怪的野果、花草、矿石等等，统统塞进了附魔包里。他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包里空间大得很，这些东西也许以后就能用得上。

刚才，狼熊的尸体就派上了用场——石文把狼熊的尸体扔进屋里，想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好让大家安心，却没想到反而把屋里众人都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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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和牛运强从旅店出来后，一路向着后街拐角处的小广场狂奔。不到半分钟，他们就跑到了街道尽头，向右一拐，一个广场显现在眼前。这广场不大，铺着草坪，修剪得很整齐。广场中央是一棵大树，树下横着两张长椅。

二人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于是就跑进广场。刚踏上草坪，石文目光扫向长椅，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了想看到的东西——装着一大块牛肉的菜篮子，也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一滩血迹。

血迹溅在长椅附近的青草叶子上，并不明显。石文能一眼就发现，是因为他经常在草原上捕猎野兽，追寻脚印、血迹、粪便等等，熟练至极。他走过去蹲下，用手在那粘有血迹的草叶上一抹，血迹瞬间就染到手指上。石文捻了捻手指，仔细看了看血迹颜色，又放到鼻下闻了闻，凝重的表情顿时舒缓了几分。这血液过于粘稠，颜色偏黑，而且有股淡淡的腥臭味，并非人血，更像是野兽的血……或者，是魔兽的血？

此时牛运强也走了过来，看到了长椅上的菜篮子，又看到石文从地上捻起一些血迹放到鼻下去闻。他刚要说话，却见石文似乎正在沉思，便闭口不语。牛运强蹲下身去，也从那草叶上抹了一点儿血迹到手指上，放到鼻下去闻，却闻不出什么名堂。他站起身来，警惕地环视四周，安静地等待着石文的结论。

石文心中已经连转了几个念头：菜篮子未动，说明李梓铭在到达这里之前就已经出了意外。地上的血迹如果是魔兽的，说明魔兽已经受伤，并曾经到过这里。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魔兽被“剿魔队”追杀并受伤，它在逃亡途中经过了这个广场，然后迎面碰上了跑过来的李梓铭……

想到这里，石文刚刚舒缓的心情立刻又紧张起来。他弯着腰，低头四处寻找，很快就在广场外的街道路面上又找到一滩血迹。沿着街道向前走了几步，又发现一滩血迹。他和牛运强刚才是从旅店正门出去，沿着前街跑来。而现在留有血迹的这条街道，却是旅店的后街。李梓铭从客房跳窗而出，走的正是后街！

难道真的被自己不幸猜中了？

石文心中焦急，也不招呼牛运强一声，便向前奔跑。牛运强一直跟在石文身侧，他也看到了街道上的血迹。他不知道这并非人血，还以为是李梓铭被魔兽咬伤，心中比石文更加焦急。此时看到石文奔跑，他立刻跟上。二人就这样循着血迹，沿着旅店后街跑了回去。可就在快要跑到旅店时，石文突然停下脚步——血迹不见了。

石文四下扫视，仔细寻找，只见附近的街道和墙壁上全都干干净净。石文有些纳闷：难道这魔兽会飞？跑到这里飞走了？不应该啊，如果它会飞，没有必要跑出这么远，早就飞了……

不对！跑反了！

石文突然醒悟：警报还没有解除，说明魔兽还在逃跑中，而血迹到这里却断了。如果这魔兽不会飞，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里才是魔兽受伤的地方，它是向着广场那边逃跑的！

“反了！走！”石文对牛运强招呼了一声，便又朝广场那边跑回去。牛运强不假思索，立刻跟上。

石文脚下奔跑，脑中也在飞速思考：在魔兽到达旅店后街之前，李梓铭已经向广场那边跑过去了。而魔兽被“剿魔队”追杀，逃到旅店后街的时候受了伤，也向广场那边跑去……菜篮子还在广场那里，但李梓铭却不在那……那就只有两个可能。如果魔兽受伤较重，跑得慢，那李梓铭看到魔兽后必然会逃跑，魔兽正在追着他；但如果魔兽受伤较轻，跑得快，那李梓铭就一定是被魔兽掳走了！不知道跟在魔兽后面的“剿魔队”是否看到了李梓铭，能不能把他救下……

二人跑过广场，果然在另一边的街道上又发现了血迹，便循着血迹一直追了下去。跑到街尾，向右拐去，又跑到街尾，又向右拐去……石文心下稍安。他听林家兄弟说过，魔兽大多智力低下，低阶魔兽更是头脑简单。如此拐来拐去，应该不会是魔兽选择的路线。多半是李梓铭没有被魔兽追上，他在兜圈子想把魔兽甩掉。但是，已经跑过了四条街，为什么“剿魔队”还未能追上魔兽？

正思考间，又跑到了街尾，这次血迹却向左边拐去，二人立刻也向左边街道跑去。没跑多远，石文突然停下脚步，拽着牛运强躲到街边的墙角。牛运强知道有情况，急忙蹲了下去，低头蜷成一团，用目光向石文询问。石文没有说话，伸出手向街道前方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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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的尽头是一个铺着草坪的小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棵大树，仿佛就是刚才那个小广场的翻版。但和刚才那个广场不同的是，大树下面除了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浑身通红、五六米高的大家伙正绕着树转圈。

“巨怪！”牛运强低声惊呼。

哦？这东西就是巨怪？

石文头一次见到巨怪，虽然他忧心未减，但却充满好奇。巨怪是低阶魔兽，肤色有红蓝两种，也被分别称为红巨怪和蓝巨怪。很明显，眼前的这一头，正是红巨怪。巨怪是喜欢入侵人类领地的几种魔兽中，较为常见的一种。林家兄弟曾经多次率队去击杀入侵草原的巨怪，和石文提到过。

眼前这头巨怪的状态有些奇怪，一瘸一拐的，似乎是腿上受了伤。它低着头，围着大树缓慢地绕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石文正盯着巨怪观察，牛运强拿胳膊肘捅了捅他，轻声道：“看树上。”

石文目光上移，向树上看去。透过繁茂的枝叶，隐约可见一个男孩，双臂紧抱着一根粗大的树枝趴在上面，正是李梓铭。怪不得巨怪一直绕着大树转圈，它一定是闻到了人类身上的气味，所以不肯离去。石文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巨怪的智力几乎为零，没有向树上寻找。

牛运强问道：“怎么办？”

石文向那小广场周围望了望，不见有其他人，心里觉得奇怪：“剿魔队”不在附近么？如果无人追杀，这巨怪是怎么受的伤呢？总不能是被李梓铭打伤的吧？

牛运强见石文不语，继续说道：“这东西不好惹，力气很大！咱俩一起上？”

牛运强以前和巨怪较量过，但那是被他父亲捉住的巨怪，用铁链拴着颓坐在地上。他一拳打在巨怪圆鼓鼓的肚子上，本以为能把巨怪打个后仰翻，结果巨怪只是身子晃了一下，大手一挥，把他扇得滚出去十多米远。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了，牛运强觉得，就算现在自己还是打不过，但加上石文，俩人一起上，肯定没问题。

石文回想着林家兄弟和他说过的关于巨怪的信息：巨怪力气很大，但主要是上肢力量大，而下肢则比较脆弱。所以，在对付巨怪的时候，应该向它的腿下手。只要把它的腿打断，那它就没有什么威胁了。但要注意，巨怪会抓起身边的东西作为武器，比如树枝和岩石等。

石文向那巨怪看了看，只见它现在两手空空，身边也没有可以作为武器的树枝和岩石，只有两把长椅。石文今天在西区逛了一上午，对这种长椅已经很熟悉，那是用细木板拼接而成，并不结实，就算巨怪抓起长椅作为武器，威胁也不大。

于是，石文点了点头，轻声对牛运强说道：“咱俩一左一右，从两边夹击，分别打它的两条腿！”说完，也不等牛运强应声，就朝街道的另一侧跃去，弯腰伏在房屋的墙角。

二人隔着街道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弓身贴着墙壁向前行进。

巨怪一直在围着大树绕圈，大约一半的时间里，街道这边都是它的视野盲区。石文和牛运强利用街边的建筑和各种杂物藏身，时进时停，很快就移动到了街道尽头，距离那小广场仅有十几米的距离，仍未被巨怪发现。

石文心中默念“力量强化”，点亮三颗星光。虽然他已经可以点亮百星以上，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魔法修为。这是石青虎的临终嘱咐之一，他牢牢记在心中。

石文瞅准时机，趁着巨怪转向树后的瞬间，向小广场跑了过去，直扑大树右侧。牛运强一直注意着石文的动静，他看到石文突然发动进攻，也立刻跑了过去，扑向大树左侧。

二人几乎同时到达了树下，立刻绕到树后，向巨怪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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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石文疏忽了一件事情——巨怪在绕着大树顺时针转圈，当他们向树后的巨怪发动攻击时，巨怪并不是面对大树或者背对大树，而是面对石文、背对牛运强。

此时，巨怪右腿靠近大树，距离二人较近。石文当机立断，出拳向距离较远的巨怪左腿击去。他本以为牛运强会攻击距离较近的右腿，可没想到，牛运强出拳也是击向了左腿。牛运强没有想太多，他只是觉得，自己是从大树左边绕过来的，那当然就要攻击左边。

二人出拳的力气都不小，砰砰两声，巨怪左侧小腿瞬间连中两拳，向外崩飞。虽然和计划不同，但石文认为巨怪挨了这两下重击，左腿必然报废。可没想到，被击飞的小腿就像装了绷簧一样，转眼间又弹了回来，踏在地上，稳稳撑住了巨怪的身体。石文这才发现，巨怪的双腿居然是个超级“内八”！它现在大腿几乎并拢，但小腿却是外分，两足的脚趾平行相对。石文和牛运强刚才那两拳的击打方向，正好是巨怪小腿可以顺着关节向外弯曲的方向。所以，那两拳只不过是让它弯了一下腿，却没有造成破坏性的伤害。见此情形，石文便知道巨怪小腿的结实程度比自己预想的要高很多，就算二人真如计划那样分别攻击巨怪的左右两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巨怪的腿骨虽然没有折断，但也受到了损伤，顿时痛得嘶吼起来。它已经看到了身前的石文，举起拳头就向石文砸下。石文立刻向后跃去，巨怪这一拳在地上砸了个坑，溅起不少青草和泥土。牛运强见巨怪攻击石文，立即冲上，一记重拳击出，打在了巨怪的右腿上。

按说这一拳本不应该有什么太大效果，但巨怪却立刻悲吼不止。石文向巨怪右腿看去，只见一根细长的签子插在巨怪右小腿上靠近膝关节的位置。签子黑黝黝的，似乎是铁制，暗红色的血液从上面不住地流出、滴落。

原来这就是巨怪受伤的地方！

石文急忙喊道：“就打这条腿，它这条腿受伤了！”

于是，石文和牛运强轮番进攻，猛击巨怪受伤的右腿。巨怪追打石文，牛运强就上来攻击；巨怪转身追打牛运强，石文就上来攻击。二人前后拉扯，巨怪在剧烈运动之下，牵动伤口，血流不止。偶有一拳打在伤口附近，顿时鲜血喷溅，痛得它似乎半个身子都在抽搐。巨怪又痛又怒，嘶吼不断，双臂前后挥舞，树下的两张长椅已经被它砸成碎木片，却没有伤到石文和牛运强的半点皮毛。

石文已经看出端倪——那黑色的铁签子，竟然是中空的细管！难怪巨怪会血流不止。石文心中清楚，只要再缠斗上几分钟，巨怪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倒下。果然，又过了片刻，巨怪的动作开始迟钝，脚下似乎已经没了力气。石文看准机会，又是一拳打到了伤口处，巨怪右腿一软，身体向广场中央的大树栽倒。

砰的一声，巨怪庞大的身躯靠上树干，震得树枝簌簌抖动，叶片纷纷掉落。石文伸手胡乱拨了几下眼前飘落的树叶，准备上前再补一拳，却听头顶“啊”的一声惊呼，一根粗大的树枝折断，正是李梓铭骑在上面的那一根。

李梓铭随着树枝一起掉落，他的身体挂在树枝下方，却仍然抱着树枝没有撒手，结果那树枝正好砸到他的头上，将他砸昏了过去。巨怪发现身边有树枝掉落，伸手抓了起来，举过头顶，向冲到身前的牛运强砸了下去。

牛运强见李梓铭从树上掉下，又被树枝砸晕，立刻收住攻向巨怪的拳头，想将地上的李梓铭拖走。他刚跳到李梓铭身边，巨怪手中粗大沉重的树枝已经砸到他的头顶。牛运强知道如果自己闪开，巨怪这一下砸下来，李梓铭就算不死也得全身骨折。仓促之间，牛运强别无他法，只能硬抗下这一击。他双手举过头顶，小臂交错，迎击的姿势刚刚摆好，树枝已经砸到。牛运强双臂剧痛，心中升起一股狠劲，用力上举，接下了巨怪这一击。

巨怪见砸落的树枝被牛运强扛住，并没有举起树枝再次砸落，而是另一只手也握上了树枝，两臂用力，使劲往下压，就这样和树枝下的牛运强拼上了力气。就在此时，石文的拳头已经攻到，狠狠地砸到巨怪小腿的伤口处。可没想到，巨怪居然对石文的攻击毫不理会，仍然死死地下压手中的树枝。石文又打了两拳，巨怪双膝一弯，跪到地上，却仍不理会。它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紧握树枝的双臂上，似乎下定决心要先把树枝下的牛运强压扁。

经过刚才的消磨，巨怪的力气已经弱了很多，但仍然比牛运强的力气要大得多，树枝正在缓缓下移。石文知道牛运强支撑不了多久，他和李梓铭二人随时都有可能被砸成肉酱。

牛运强看到石文对着巨怪发起猛攻，便咬紧牙关硬扛，心里盼着石文能快些将巨怪击倒。但巨怪居然对石文的攻击毫不在意，只是全力下压树枝。牛运强感到双臂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树枝不断地向下移动。他倒是可以抽身躲开，虽然肯定还是会受到伤害，但却能逃得性命。可那样的话，留在原地的李梓铭就必死无疑。突然，牛运强感到双臂上的压力骤减，侧头一看，原来是石文也钻到了树枝下面，双臂上举，和他一起撑住了巨怪手中下压的树枝。

二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准备同时发力，合力将树枝击飞。可就在此时，巨怪身体前倾，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树枝上。成年巨怪的体重足有五千多斤，粗大的树枝吱嘎作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折断。二人只觉压力骤增，急忙用力顶住，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反击。

牛运强见变故横生，如此苦苦支撑，等到力竭，树枝便会立刻压下来，三人一起毙命。他心下一横，口中喊道：“你走！快走！带着梓铭走！”

随后，牛运强口中大喝一声，将剩余的力气全都爆发出来，双臂上举，竟然瞬间将树枝向上撑起！牛运强身材比石文高出不少，他用力将树枝撑高，石文上举的双手已经离开了树枝。

牛运强这一下发力没有丝毫保留，他知道自己顶多能撑住几秒，随后便会力竭被树枝砸倒。他是肯定逃不掉了，但争取到的这几秒足够石文将李梓铭救走。

在这短短的几秒里，不知为何，牛运强突然想到了母亲、想到了母亲炖的骨头汤……

在短暂地意识朦胧后，全身骨骼剧痛将牛运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双臂上的压力越来越沉重，他爆发出的力量终于要完全耗尽了。牛运强再也支撑不住，想要彻底放松下来让自己解脱。他向身侧看去，想确认石文他们是否已经脱离了危险，却看到了让他惊诧的情景。

李梓铭还躺在地上，石文也没有离开。石文的身前显现出一大簇暗淡的白色星光，足有一百多枚！一道白线如灵蛇一般急速游走，正在将星光逐个点亮。

在这片白色星光之后，是石文那无比坚定的目光！

这是……

高阶魔法！

牛运强顿时精神大振，只觉得已经耗尽的力气似乎又涌了出来。他牙关紧咬，口中连声大吼，拼尽全力降低树枝下移的速度。他知道，施展强大的魔法需要时间进行咏唱，他要为石文争取时间！

不，不只是时间！

如果此时树枝砸下，石文和李梓铭就会立刻丧命！牛运强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但绝不能让朋友因为自己的放弃而丧命！

一秒……两秒……三秒……

“啊啊啊啊……”牛运强吼声不断，似乎在散发着全身的剧痛，又似乎在呐喊着对死亡的抗争！

四秒……五秒……六秒……

短短几秒的时间，牛运强却觉得有如几年那么漫长。

终于，石文身前的白色星光全部亮起，瞬间光芒暴涨，群星闪耀！

“力量强化！”

石文一个大步跳到了巨怪身前，右手握拳，向那圆滚滚的肚子击出！

轰！

在牛运强惊骇的目光中，巨怪那高大的身躯，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贴着地面，向广场外面横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