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王

　　“既然能发现古庄，可有怀疑对象？”

已经到了能截留关键线索的地步，敌人的大概情报，总该有吧？

王政想摇头，非常想，但他清楚，此时摇头非常没有说服力：“收集过一点模糊消息，对方有个高手，好像叫夜王。”

夜王……

好俗套的名字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暗刃的老板，刘宏老皇帝来了。

元明懒得追究俗套不俗套：“既然有名字，烟雨楼那边怎么说？他背后总该有组织吧？今天帮了你，平白无故惹上一个高手，总得透个底，以后规避着一点。

或者，我得自己付钱买情报？”

……

元明的要求不过分，合情合理，但是王政真的不知道：“烟雨楼只有三个字，天之上……”

天之上？

好唬人的叫法。烟雨楼作为专门买卖江湖情报的组织，楼内确实有一个高手被放在明面上。

不过，这位高手擅长的不是内力，而是轻功。丰雨晴是江湖中唯一一个速度21星的神仙，相当于速度中的项羽，仅凭两条腿，速度就能超过赤兔马的三倍以上。

更夸张的是，这位奇女子内力只有9星，还有极大的进步空间。也正是因为她的内力只有九星，她口中的天之上，大概率还是12星天极境。

了不起，天极境里这位夜王属第一。

甚至，元明敢保证，这位夜王如果不是暗刃中某人的小号，那他的内力也不可能超过夜一。

所以，王政貌似说了些什么，实际什么也没说……

“还有其他情报嘛？比如，这位夜王背后的门阀。”

王政还是摇头：“我家主公有几个猜测，河南袁家、山东吕家、河东卫家，三家分别代表名望、武力、财力，若说世间还有势力能威胁大汉刘氏，逃不出这三家。

也只这三家，才有动机联合外族，动摇大汉根基。”

听到这里，元明悟了：都是废话！王政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一句，一个字有用的都没有。

“我没来过古庄，你的马我也不要了，再不见。”

元明转头追张清去了，虽然张公子很讨厌，但人家只是讨厌，不要命。王政这丫的，要命！

王政笑着摇头，不小心扯到胸口伤势，疼的龇牙咧嘴。行动不成功，好在连弩设计图截下来了，只要这家伙没落在胡人手里，幽州就还能救。

或许，该结个善缘。

“古庄是张家公子攻下，并意外截获中原送往草原的弓弩设计图。把这个消息散出去，联系河间张家，战马也卖给他们。”

王政发话，远处负责掩护的弓手自会执行。他不怕张家不买马，只有这批马流入张家，才能坐实张清的功绩。

有这个意外收获，张家至少要出一个茂才，当然，要接住这个意外收获，河间张家得顶得住夜王的反扑。

更方便的是，河间在信都、范阳正中，唯有联结河间，幽州才真的有了大后方。

身为门客，事事为主公着想，这点机灵还是要有的。只不过，元明也没搞懂，王政的主公，到底是哪位。

刘虞一向懦弱，手下的高手也多是胡人，不太可能，也没胆量和乌恒死磕。

王政说过他家主公是太守，这么看来，幽州有人志不在小，想掀翻一位宗亲刺史。

古庄，老宅。

拓跋力野跑了，不代表乌恒的前哨会撤走。既定的危机没有任何改变，接应队伍已经出发，劫掠冀州的胡人大军随时可能回来。

王政挑了个好时机，但这个时机，不好抓。

“元大哥，耿延的伤实在太重了，恐怕……我们暂时还不能走……”

恐怕？不能走？

世上有一种人很讨厌：自来熟。谁跟你我们，不要把不熟的人随随便便叫我们好不好！？

元明真想转身就跑，可是张清、刘周一左一右死死抓住，就没给反驳的机会。

挣脱不得，元明只能耐着性子：“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现在外面还在乱战，我们还有浑水摸鱼的机会。现在不走，等乌恒人解决了城内骚乱，谁也走不了。

死一个，还是死四个，这不用我教吧？而且，就古庄现在的情景，你们上哪找医生救耿延？他这种伤势，恐怕只有范阳才能买到救他小命的药。留在古庄没有任何可能活下来。”

张清一愣，发现自己想简单了。

耿延被乌恒人削去很多肉，虽侥幸保住小命，但此时却急需人参之类的宝物吊命。

移动，耿延可能因大出血而死；呆着不动，耿延也会因为缺医少药而亡。

元明这种江湖救急的粗浅医术，解决不了现下的问题。

挣扎了一番，张清还是放开抓住元明的手。

元明再看看另一边的刘周，没好气道：“王政还没走远，他手里有很多马。我们伤员这么多，你是想背着伤号逃命，还是骑马走？

虽然公主殿下神功盖世，两条腿能累死八条腿，但是我等草民轻功不济，请公主殿下明察。”

“走！”刘周比张清还要坚决，发现果然不能留下，一秒钟都不犹豫，直接去扶韩家小姐。

张清小心翼翼抱起耿延，生怕一不小心折腾死好友。至于元明，不管愿不愿意，开路的任务归他。

目前只要杀透三分之一古庄老城，就能活命……

造孽啊！

元明在心中哀嚎，突然发觉，不论走或是留，都好难。

悄悄从老屋里探头，回头叮嘱道：“我去抢马，你们想办法去北城门找王政的人，记住，无论遇上多可怜的人，别回头，你们比任何人可怜。”

古庄到处是战斗，到处是濒死的伤号，元明是真的怕，某些人同情心泛滥，最后被生生拖死。

这，可是战争啊！

刘周自顾自点头：“元明哥你去吧，我们知道。而且，就算我们想救，现在……”

刘周背着韩小姐，张清也抱着兄弟，这会儿，确实没有余力。

元明也不管真假，找了个有马嘶的方向，三两下跳上矮墙，追踪而去。

满城血色，有乌恒，也有汉人的。刘周几个觉得恶心，甚至不敢看满地的残肢断臂。死了这么多人，到底为了什么？

江湖侠义？刘周有些想不明白了……

另一侧，元明却没有许多顾忌，今天不杀乌恒人，明天这群乌恒人就会去杀汉人。草原部族冬季食物不足，不杀汉人自己就会饿死，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妥协。

更何况，杀人而已。

男儿当杀人！只有杀死敌人，让仇人的血浇灌灵魂，才叫成年！

元明的成人礼，十岁那年就举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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