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机锁龙

　　装甲列车的汽笛惊飞塞北寒鸦时，

吴越正用冻僵的手指调试轨道探伤仪。

墨璇的链刃突然劈开车窗冰棱，

折射的阳光在仪表盘拼出摩尔斯电码——三十里外雪原上，

七具青铜巨像正随着铁轨震颤苏醒。

公输家的破军傀儡。墨璇将铜制密钥插入操作台凹槽，关节处嵌着墨家三百年前遗失的璇玑锁。

她话音未落，赵清瑶的剑锋已挑开应急制动阀，

蒸汽压力表的指针在红区疯狂跳动。

吴越将冻疮溃烂的手掌按在热力图上：这些傀儡需要地热驱动。

他转动地球仪状的导航盘，系统光幕投射出冻土层下的岩浆管脉，把锅炉压力提升到临界值，用蒸汽灌入铁轨地基。

赵清瑶的红衣在加压舱内猎猎作响：你要融化永冻层？

只是给老朋友送份暖炉。吴越扣上防毒面具，墨璇的机关匣同时弹出三十六把密钥。

当第一具青铜巨像挥动十丈长的斩马刀时，

列车底部突然喷射液态氮，

铁轨两侧的冻土瞬间凝结成镜面。

青铜傀儡的巨足在冰面上打滑的刹那，吴越拉下总控杆。

超压蒸汽顺着铁轨缝隙注入地脉，冻土深处的冰核应声炸裂。

墨璇转动密钥激活磁暴线圈，

傀儡关节的璇玑锁突然逆向旋转，

迸发的火星点燃了泄漏的煤气。

墨守陈规的机关术，吴越看着燃烧的青铜巨像缓缓跪倒，最怕遇见不按图纸行事的疯子。

他举起改装过的信号枪，

曳光弹在空中炸出齿轮状烟花——潜伏在雪堆里的自动化收割机突然暴起，

锯齿刀轮绞入傀儡胸腔，

扯出大把浸泡火油的引线。

爆炸冲击波掀翻列车顶棚时，

赵清瑶正用剑锋在冰面上刻写求救信号。

吴越扯着她跃入货运车厢，

三百台待组装的蒸汽拖拉机在震荡中苏醒，

自动组装臂如同发怒的章鱼缠住第二具傀儡。

你给农用机械装武器系统？墨璇的链刃绞碎飞溅的青铜碎片。

拖拉机也能犁开战阵。吴越抹去护目镜上的冰碴，就像这些傀儡——他指向正在融化的永冻层下露出的石碑，顶着镇边神将的名头，干的却是阻断商道的勾当。

石碑上的鲜卑文在蒸汽中显现真容，赵清瑶的剑尖挑起半块玉珏：王允那老贼的私印？

不止。吴越用激光笔切开青铜傀儡的头颅，露出里面汉制齿轮与胡人符咒的结合体，这是朝中有人要重建长城外的黑市。

子夜时分，当列车残骸改造成的临时堡垒亮起电灯时，

墨璇发现了吴越藏在扳手里的秘密。

少女的链刃抵住他心口：你在每个机械师工具上都刻了摩尔斯电码。

必要时刻，扳手也能发电报。吴越转动满是冻疮的手腕，油灯将工具架上的刻痕投射成塞北布防图，就像这些傀儡——他敲了敲正在重组的青铜残骸，换个程序，就是最好的铁路巡道工。

赵清瑶的红衣拂过新绘制的星图：你早知道墨家机关城在龙城遗址下面？

不是知道，是算出来的。吴越将六分仪对准紫微星，三百年前墨家消失时，北斗第七星偏移了半度。他蘸着机油在冰面画出函数曲线，结合地磁偏转数据...

雪崩的轰鸣打断了演算。

五十架改良木牛流马冲破雪幕，

鞍座上蒙面人手中的劲弩泛着蛊虫蓝光。

墨璇的机关匣弹出暴雨梨花针，

却发现针头结满冰霜：是太平道的冰魄蛊！

改供暖方式。吴越踹开失控的蒸汽阀，输油管突然喷出混着硫磺的煤油。

赵清瑶的剑锋擦过喷火口，

烈焰瞬间吞没木牛流马，

冰蛊在高温中炸成靛蓝毒雾。

墨璇的链刃绞住某个逃跑的蒙面人，

掀开面罩却是冻毙的流民尸体。

吴越用镊子挑出尸体耳后的冰晶：张角在拿难民炼制活傀儡。

比这更糟。赵清瑶剑尖挑起染血的舆图，他们在龙城地宫蓄养了瘟神相柳。

吴越的系统光幕突然弹出九头蛇图标，

他望向正在融化的冰川：所以公输家的傀儡不是要杀我们，是要阻止我们靠近......

话音未落，冰层下方传来九道凄厉嘶吼，

震得探照灯集体爆裂。

黑暗降临的瞬间，

墨璇启动了列车残骸的备用电源。

重新亮起的灯光里，

三百台蒸汽拖拉机正自动组成防御圆阵。

吴越将神经毒素注入最后一具青铜傀儡：该让机关老祖宗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千机变。

当相柳的毒首撞破冰层时，傀儡军团正跳着诡异的机械舞。

吴越用信号枪指引它们缠住蛇身，

赵清瑶的骑兵在冰面撒下磁性铁蒺藜。

墨璇的密钥插入主控台刹那，

所有傀儡胸腔打开，

喷射出的青霉素溶液淋在相柳伤口上，

腐蚀出阵阵青烟。

古籍没告诉你这怪物对霉菌过敏吧？吴越看着挣扎的相柳沉入冰河，将青铜密钥抛给墨璇，现在可以去问问你祖父，当年为何要把机关城建在妖物巢穴上了。

晨光中，龙城废墟的青铜门缓缓开启。

赵清瑶的剑穗扫过门楣上的弹痕：二十年前鲜卑南下，用火药炸过这门？

不。吴越抚摸着门缝里的硫磺结晶，是你父亲赵子龙的白马义从，用雷火弹阻止了相柳出世。他推开尘封的机关门，蒸汽朋克风格的地下城市赫然呈现，欢迎来到真正的墨家机关城——人类第一座工业革命遗址。

墨璇的胎记突然灼痛，满城齿轮随着她的脚步开始转动。

生锈的蒸汽机重新喷出白雾，褪色的琉璃窗逐一亮起，

三百年前的机械音在穹顶回荡：检测到墨家血脉，天工系统激活......

吴越的系统光幕同时沸腾，

无数超前科技解锁的提示中，

一行血字格外刺目：【警告！小冰河期进程加速，剩余时间两年】。

他望着墨璇在先祖机械前迷茫的背影，

将冻伤的右手藏入袖中——那里缠着浸透磺胺的绷带，

也缠着一个时代最后的希望。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