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里安:殊死一搏

　　可恶，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如果这是一个破旧的洞穴，谁没事干会雇佣我们来这里闲逛，再给我们一大笔钱呢？刚进洞的时候我们还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这个洞穴表面上破破旧旧，深处却还潜藏着这么一只怪物！它既阴险又狡诈，即使“智囊团”首先发现了危险，推了我一把，但是紧接而来的触手还是把我们两个人吞没了。我在被缠绕前的最后一刻，只看到了那个占卜师——知云的背影。尽管我知道，把希望寄托于一个瘦弱的女孩是多么渺茫而可笑，但是我也别无他法。

当我被那怪物缠绕时，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带到了一家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大群人在宫殿里唱歌跳舞，他们欢呼着，大笑着，他们举杯示意，邀请我和他们共进晚餐……正当我的面前端上了一盘热气腾腾的肉排，我已经按耐不住去狼吞虎咽时，一只黑色的手将我生硬地拽走，我不满，我挣扎，我咒骂，都无济于事，那只黑色的手将我拉出宫殿，拉至云端，直到我睁开双眼。

面前的的牧师，平复了我躁动的心情，使我从那美好的梦境中缓缓走了出来。不过紧接着，那个牧师就被那个怪物击中了头部，生死未卜（大概率是没救了）……

“佣兵，快过来帮我一把！”那个年轻的巫师应该也看出这个怪物的可怕，不过他并没有露出慌慌张张的神情，反倒是跑向“智囊团”的尸体，并大声叫我过去。

“你们是来这里的雇佣兵？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怪物？”

“我不知道，但是它会用触手将你卷起来——小心身后！”就在我们说话时，阴影中的怪兽又一次发动了袭击，两只蛇一样的触手像我们突刺过来！

来不及多思考了，我凭借肌肉反应拔出了我的铁剑，下意识地朝那条飞驰而来的触手砍去！“咔嚓”，那条触手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啪叽一声掉落在地上。不过它被砍了来后，还在顽强地扭动着！真恶心。

随着我砍断那个怪兽的一条触手后，怪物似乎感觉收受到了冒犯，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怒吼。随后，更多的触手向我的面门袭来！

躲不开了。我只能尽力地握紧右手的剑，全力地向前挥砍。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劳的，砍断一只触手，更多的触手又涌了上来，终于，我一个不小心，被勾住了脚踝，整个人被重重摔倒在了地上。逃不掉了，我闭上了双眼，从来不信神的我居然开始默默地祈祷起来……

“力量铸造大功业，辅之以悲歌白蛾！我将献上肥美的尸体，抛却我的理性，溶解我的生命，遗忘我的记忆！我在此召唤最千变的长生者——镜中少女！快快降临！”

“轰隆！”我感到一阵眩晕。一开始我怀疑是我出现了幻觉，但我很快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我透过触手的缝隙，看到峭壁也在晃动着！无数的碎石从我头顶上落下，砸到了触手上面。这是地震？这不可能啊，我们这里几百年没发生过地震了，上一次还是两年前，在南方的巫师学院被人工搞出来的……等一下，人工地震的话，这难道是？

原本缠住我的触手似乎不愿再次被碎石砸扁，纷纷退了下去，我借机看清了那个巫师的所作所为——他将一些冒着诡异黑烟的液体倒在了我的同伴的尸体上，五指冒着鲜红的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我将献出己身，命令你快快降临——置润仪式！”

什么仪式？如果没猜错，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死灵术吗？但我还听说，应用死灵术的人，可是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的！“巫师，你在干什么？怪物退下了，我们快逃啊——”

可惜，当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同伴的尸体就像一个正在充气的气球一样，越来越膨胀，从他无光的五官上居然发出了一种蓝白色的光。虽然在洞穴里面摸黑走了那么久，但是看到这束光的我不仅没有半点开心，反而不寒而栗。

“轰！”随着尸体的一声巨响，一个身披华丽丝绸的人形物从尸体中优雅地爬出。这就是“少女”吗？？？

“镜中少女啊，请消灭我们的敌人！”巫师瘫坐在地上，头都没抬起来，有气无力地说着，想必是刚才的仪式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吧。不过那个“少女”好像没有明白巫师的意思：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只怪物，又看了看那个地上趴着的牧师，嘿嘿地笑着——这声音又粗又阴森，绝不是什么少女能发出来的声音。接着她将左手放在额头处，伴随着右手指尖发出的白光，从左向右扫了一圈，依次扫过了那个怪物，巫师的胸口，牧师的头顶，以及我的腹部。

“克拉肯。”那个“少女”说着，又一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在那阵阴森的笑声中，怪物身上刚才被留下的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胀，最终，就在那道光里，怪兽就像是一个不断打气的气球一样，终于没能承受住身体中的压力，剧烈地炸开了……伴随着无数鲜血一样的黑浆，它的触手像雨点一样散落在我们的头上。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部，却发现我的肚子上，刚才被扫过的地方也在膨胀着，发出诡异的光！

“巫师，你刚才干了什么？”

“抱歉，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释放出的仪式了。”

“刚才我们也被波及到了，快叫她住手！”

“我……无法掌控她。”我发现那个巫师胸口上的光芒便和我一样，发出了惨淡的光，不断膨胀着。

“妈的！”为了打败怪物，这个巫师召唤了一个更强的怪物！怪不得人们都对巫师敬而远之，这群疯子！在我们像那个触手怪一样爆炸前，我必须做点什么。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铁剑，朝着那个“少女”猛刺过去——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了。

当然我早该料到的，一把破剑根本对人家起不了什么作用。随着一声低吟，我的剑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咔嚓一声断成了几段。“你！”那个少女借势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举到了半空中。

“巫师，快想想办法！”我大声呼喊着那个倒霉巫师，没想到当我看向他那边时，却发现这个家伙早就失去了意识！这下完了。我被掐着脖子越升越高，手中拿着的断剑毫无用处，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甚至可以听到我自己脊柱断裂的声音！

不过相对于被掐死，爆炸先一步来到了我们的身边。“碰！”我的腹部仿佛终于承受不住那束光芒一样，剧烈地炸开了——我甚至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像一朵鲜花一样绽放，四散飞溅！

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只希望在死前不要有太多的痛苦。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黑羽酒馆，回到了大家们的身旁，回到了那个温暖的火炉边……

“碰！碰！”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看到了一片闪烁着荧光的草地。我看了看我的身体，却发现它们现在是半透明的，闪着青绿色的光——这难道就是我的灵魂吗？

“这是哪里？死后的世界吗？”一股仿徨的感觉笼罩了我，我不禁大声呼喊着。

“答案，并非如此。”一个调皮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