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疯癫儒生的血色军令

　　狂！真他娘的狂！

苏文观，这位昔日的天之骄子，如今的“疯癫”儒生，直接上演了一出“朝堂行为艺术”。

只见他猛地发力，只听“刺啦”一声，那象征着朝廷命官的官服，瞬间变成了破布条，像一只只断翅的蝴蝶，飘落满地。

“萧将军，你的军械库里藏着三百具空棺！”

苏文观状若疯癫，将染血的布条狠狠地砸向金銮殿外，那声音，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发麻。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真疯了。

但熟悉苏文观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绝对是话里有话。

空棺？三百具？

站在文武百官前列的萧将军，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原本挺拔的身躯，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极力想保持镇定，但眼角的抽搐，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要知道，军械库这种地方，那可是重中之重，别说藏三百具空棺，就算藏三只老鼠，那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然而，面对苏文观这突如其来的“发疯”，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锦衣卫，却一个个像被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没办法，谁敢碰他？

谁知道这位爷，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万一被他讹上，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粒药丸，悄无声息地送入了苏文观的口中。

是文宣。

她那双如同狐狸般狡黠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朱唇轻启，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装疯卖傻要趁现在——你看东南角的流民，腰间刀鞘纹路与三年前苏老爷书房刺客同源。”

苏文观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他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文宣所指的方向。

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正瑟缩地躲在角落里，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和绝望。

如果不是文宣的提醒，苏文观恐怕很难注意到，这些流民腰间的刀鞘，竟然有着与三年前刺杀自己父亲的刺客，一模一样的纹路！

三年前的血案，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也是他决心入朝为官，拨乱反正的动力。

没想到，时隔三年，他竟然再次发现了与当年血案有关的线索！

“好戏，还在后头呢。”苏文观在心中冷笑一声，他要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统统无所遁形！

只见他突然挣脱文宣的搀扶，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般，冲向了挂在墙上的边疆地图。

“叛军主力将在七日后从狼牙谷突袭！”苏文观一把抓起桌上的朱砂，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血线，那血线如同毒蛇般扭动着，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他们的粮草……”

然而，话还没说完，苏文观的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再次让朝堂陷入了混乱。

“苏大人！苏大人！快来人啊！”

“太医！快传太医！”

“肃静！都给朕肃静！”

然而，无论众人如何呼喊，苏文观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那不断抽搐的身体，证明他还活着。

狼牙谷？七日后？粮草？

苏文观刚才那番疯癫之语，虽然听起来语无伦次，但还是有少数人，从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比如萧将军。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煞白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惨白，如同死人一般。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滑落下来。

那条血线，暗合着《太平策》中，早已失传的“困龙升天阵”！

这个阵法，一旦启动，可以将敌军困在其中，使其进退两难，最终全军覆没。

而苏文观刚才那句“粮草”，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难道，苏文观已经知道了，自己私通叛军，克扣军饷，导致前线粮草不足的秘密？

不，不可能！

这件事，除了自己和陈阁老之外，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萧将军心中惊疑不定，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阁老，只见后者正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整个金銮殿，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悄悄地靠近倒在地上的苏文观。

是苏婉莹。

她趁着众人慌乱之际，偷偷地将那张染血的地图，塞入了文宣的怀中。

文宣接过地图，

苏婉莹的手指冰凉，像摸到一块寒玉，地图的粗糙质感摩擦着她的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她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惊慌的眼神，动作轻柔地仿佛怕惊醒一只沉睡的蝴蝶。

文宣不动声色地接过地图，指尖触碰到苏婉莹冰冷的指尖，那股寒意让她心头一颤。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苏文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苏家老宅地窖的狼首壁画，你何时敢对视？”

这句话像一枚钉子，狠狠地钉在了苏婉莹的心上。

她猛地抬头，撞上文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仿佛藏着万丈深渊，要将她吞噬。

她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声音泄露出来。

她眼眶泛红，恐惧、愧疚、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仓皇地后退几步，融入慌乱的人群中，仿佛这样就能逃离文宣的目光，逃离那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语。

“苏家老宅地窖的狼首壁画……”文宣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这小丫头，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啊。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将地图紧紧攥在手中，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和那刺眼的血迹，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了金銮殿的喧嚣。

“陈阁老，你给的毒药……”

萧将军，这位曾经威震一方的边疆将领，此刻却像一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老狗，佝偻着身子，手中紧握着一把染血的短刀。

那刀，原本是用来杀敌的，如今却成了结束他自己生命的利器。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如同困兽的最后一声哀鸣，在金銮殿上空回荡。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陈阁老，

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如同一道黑色的瀑布，溅落在金碧辉煌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那鲜血，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更诡异的是，那喷溅而出的黑血，并没有四处飞散，而是诡异地凝聚在一起，在苏文观的脚边，缓缓地，凝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字——

“狼”。

“萧将军！”

“发生了什么事？”

“快来人啊！”

金銮殿上，再次炸开了锅。

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景象。

陈阁老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他万万没想到，萧将军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戕，而且还留下这么一个诡异的“狼”字。

这无疑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厉声喝道：“萧将军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来人，将他的尸体拖出去！”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文宣却突然开口了。

“慢着。”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整个金銮殿安静了下来。

她缓缓走到苏文观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黑血，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这毒，可不是普通的毒啊……”她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陈阁老的脸上，“这毒药的配方，似乎与前朝的一种秘术有关……”

她的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前朝秘术？

这四个字，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阁老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文宣，

文宣却毫不在意，她站起身，将手中的地图展开，指着上面那条蜿蜒曲折的血线，说道：“苏大人刚才所说的狼牙谷，七日后的突袭，以及粮草不足的问题……”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了陈阁老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恐怕，都与你有关吧？”

陈阁老的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他指着文宣，手指颤抖得厉害，“你……你血口喷人！”

文宣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倒在地上的苏文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她低语道，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她将地图重新折叠好，收入怀中，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消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只有那地上的“狼”字，还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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