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涉异境探寻生计路

　　夜色如墨，方致远的身影融入了昏暗的街道。

他紧了紧衣领，初春的寒意仍带着几分凛冽。

手中那张散发着淡淡鱼腥味的纸条，仿佛是一盏微弱的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铺满碎石的路上，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虫鸣，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海浪声，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脚下的石子硌得他脚底有些生疼，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路两旁是低矮的房屋，大多用灰色的石块垒砌而成，风格粗犷而朴实，与他熟悉的现代都市截然不同。

偶尔有几扇窗户透出昏黄的光芒，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低语声，以及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当声，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炭燃烧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咸腥气，这是属于这座海滨小镇独有的味道。

他注意到，这里的居民穿着也与他所处的世界大相径庭。

男人们大多穿着粗布短衣，腰间系着厚重的皮带，女人们则穿着长裙，头上包着头巾。

他们的面容大多黝黑，皮肤粗糙，似乎是长期劳作所致。

方致远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淳朴与坚韧。

沿着街道走了大约一刻钟，他逐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海腥味，夹杂着鱼油和腐烂海草的味道，熏得他直皱眉头。

他知道，自己离目的地不远了。

前方的道路变得宽阔起来，似乎已经来到了镇子的边缘。

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黑色的轮廓，那是码头。

码头上稀稀拉拉地亮着几盏灯，灯光在浓厚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微弱。

他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蹲在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小船旁，似乎正在整理着什么。

“喂！”那个身影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同时发出了一阵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的笑声。

方致远加快脚步，朝着码头走去。

空气中弥漫的鱼腥味越来越浓，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忍着不适，走到码头边，发现这里停泊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渔船，船身随着波浪轻轻摇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下，一些穿着粗布麻衣的工人正忙碌地搬运着货物，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味和海腥味的混合气味，让方致远几乎窒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桂婉清提到的那个招工点。

就在他茫然四顾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年轻人，你是新来的吧？我在这码头干了大半辈子，没见过你啊。”

方致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堆木箱上，手里拿着一个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

老者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穿着打补丁的棕色皮衣，领口露出了里面已经褪色的蓝色衬衫。

皮衣上沾满了鱼鳞和海盐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他多年来与大海搏斗的经历。

方致远注意到，老者的右手少了一根小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钩子。

这让他不禁对老者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老人家，您好。”方致远走到老者面前，礼貌地打招呼，“我是来找工作的。”

老者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方致远，似乎在评估他的能力。

他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道：“哦？来找工作？这年头，想在码头混口饭吃可不容易啊。你有什么本事？”

方致远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之前从未做过这种体力活，也没有任何相关的经验。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码头上回荡。

“年轻人，别紧张。”老者拍了拍方致远的肩膀，“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致远。”

“方致远~”老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名字。你来找什么工作？”

方致远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老者，说道：“我想问问，这上面写的工作~”

老者接过纸条，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方致远，缓缓说道：“你知道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吗？”“知道一些~”方致远咽了口唾沫，桂婉清虽然没有明说，但也隐晦地提过这份工作有一定的风险。

“说是要出海捕捞一种特殊的鱼类。”

老者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如同一个神秘的预言。

“是‘幽冥鱼’吧。”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海底深处传来的一样。

“那可不是一般的鱼，它们生活在深海的暗流中，性情凶猛，而且身上带有剧毒。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捕捞幽冥鱼而丧命。”

老者的话让方致远的心猛地一沉。

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想象着自己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与那些凶猛的幽冥鱼搏斗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胆怯。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危险。

“而且~”老者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幽冥鱼只在特定的时候出现，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很短暂，错过了就只能再等一年。所以，捕捞幽冥鱼不仅危险，而且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运气。”

方致远沉默了。

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纸条，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

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要尝试这份工作。

他迫切地需要钱，但如果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大海，海面上波光粼粼，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如同野兽的低吼。

他仿佛看到了那些隐藏在深海中的幽冥鱼，它们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年轻人，”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方致远的思绪，“我知道你很需要钱，但有时候，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老者伸出那只带着金属钩子的右手，拍了拍方致远的肩膀，“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不要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冒险。”

方致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看着老者那饱经风霜的脸庞，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真诚和关切。

他知道，老者是在为他好。

“我~”方致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致远！你在这里啊！”

桂婉清的身影出现在码头昏黄的灯光下，她快步走到方致远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致远，我听说你来找这份工作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方致远看着桂婉清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他将刚才与老者的对话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桂婉清听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微微一笑：“老人家说的没错，捕捞幽冥鱼确实有一定的危险，但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小心谨慎一些，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桂婉清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会一直支持你。我会教你一些捕捞幽冥鱼的技巧，还会给你提供一些必要的装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桂婉清的话语如同一道暖流，驱散了方致远心中的阴霾。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好，我决定试一试！”

“这才对嘛！”桂婉清拍了拍方致远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我想先去看看工作的地方。”方致远说道。

桂婉清点了点头：“也好，我带你去。”

在桂婉清的带领下，方致远来到了一座位于码头深处，略显破旧的仓库。

仓库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光在夜风中摇曳，投射出诡异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和霉味，让方致远感到一阵恶心。

“就是这里了。”桂婉清指着仓库大门说道。

方致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伸手推开了仓库大门。

“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让方致远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仓库内光线昏暗，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堆积如山的木箱和渔网。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烂的气息，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鱼骨和贝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方致远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脚下踩着黏糊糊的不明液体，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注意到，仓库深处有一个铁门，铁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铁门下方，隐约可以看到一丝光亮，似乎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

方致远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走到铁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

“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方致远和桂婉清交换了一个眼神，桂婉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方致远不要说话。

门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再不说话，我就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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