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欲肉教

　　芽衣的不如意，主要在于她极度抗拒自己的律者身份。

体内的崩坏能她基本不用。

用起来也不顺手，像高ping战士一样，操作延迟极高。

谁会信任这种玩意啊？

本来好好的，一用打架都跳ping！

也就是说，一旦脉冲太刀没电，芽衣可以依靠的，除了崩坏能潜移默化提升的身体素质，就只有自幼学习的北辰一刀流剑术了。

教她剑术的师父吼姆剑圣说，她已经到了免许皆传的境界，如果是明治年间，都够资格开宗立派，或加入新选组天诛国贼了。

但这种天诛国贼的剑术，对付丧尸好像不是很好用啊。

可能是丧尸无法被挥剑者的心中大义所震撼吧，这一剑可是用来开创新时代的啊！

芽衣胡思乱想着。

这一路来的灯光都被破坏了，那些怪物似乎对光很敏感，墙壁、地砖、甚至过道闲置的医用转运平车上都爬满了苔藓一般的肉质组织。

她感觉自己就像行走在一个巨怪的肠道之中。

检测中心还有活人吗？

她只看见怪物、怪物、无穷无尽的怪物，从拐角，从医务室，从天花板，从楼梯，从各种地方冒出来。

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灾难了。

芽衣本能地想退缩，但一想到候诊大厅中的人，想到他们眼中的悲伤和期盼……

本就怀有对长空人的愧疚和赎罪之心的她，又怎么忍心一走了之？至少，至少前往检测中心看一眼，哪怕有一个活人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芽衣继续向前。

脉冲太刀断电后并不好用，太刀本就不是战场武器，砍个两三人就会卷刃。

谁上战场不拿枪啊？你跟剑圣上泉信纲打，他掏出来的枪比你的命还长；你要是跟苇名剑圣打，他甚至能从怀里掏出一把火枪。

感染体虽然和猎魔人一样弱草叉，魔抗拉满，物抗为零——也不是真为零，只是在强悍的高频切割技术面前为零。

之前芽衣单用刀刃去砍，一下就卡刃了，还得一脚蹬在怪物胸口，靠反冲力拔出。

感染体身上覆盖的瘢痕组织并不比鞣制过的牛皮柔软，血肉极有韧性，骨骼硬度接近人的牙釉质——牙釉质莫氏硬度为7，钢铁也不过9级。

一般人碰见它们那都不是碰见泰森了，是小汽车撞过来了！

再次干掉两只后，寂静的过道内只听见芽衣急促的喘息声——她体力有点不支了。

好在检测中心也快到了。

上楼时，她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变冷。

听不见任何人声，只有单调、机械的咀嚼，此起彼伏，仿佛怪物们的聚餐。

SCP-610事件中的感染体并未吞噬人类以及互相吞噬。

它们热衷于将有机体转化为同类，然后在某一位置扎根，蔓延出肉质组织覆盖附近的物体。

但只要是欲肉一系的生物，都有这个堪称是本能的本事——原初吞噬，血肉铸神。

在吞噬了海量的生物质后，它们甚至能抵达近乎神性的状态。

就像欲肉教派的Karcist（教长）——Velnim，他在完成原初吞噬后，躯体已无法被常规物理手段伤害。

但这种粗暴的登神方式，无论是原欲肉还是新欲肉都不看好。

原欲肉想沿着大术士亚恩的路径登神——比如通过七重蜕皮，成为永生实体。

新欲肉比较自由民主，他们希望亚恩民主的把力量让给他们。

凭什么就亚恩能开高达？巫王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我也要开亚大伯斯号高达！

但原初吞噬是开不了高达的，近乎神性终究不是神性，这辈子差不多也就卡这儿了。

敢跑到永恒乐园抢亚大伯斯号高达，怕不是没吃过四圣徒的巴掌。

检测中心的原初吞噬自然不能和教长Velnim相比。

教长是什么人？他既是血肉铸形术的大师，也是教派意识形态的尘世化身，更是“人神一体”的象征，他所举行的圣餐岂是感染体能媲美的？

教长能抵达近乎神性的状态。

而感染体就是依靠圣餐吞噬了整个极东，顶多也就当个Zend。

在欲肉教派的阶层系统中，Ozirmok，又称大术士，为先知亚恩单独保留的最高阶层。

Klavigar，又称高阶术士，也就是欲肉四圣徒这一阶级。四圣徒均为神性实体。

Karcist，术士，也称教长，欲肉教组织中的宗教与世俗领导者。

Volutaar，术士的顾问，在原欲肉教派中不知为何以女性为主。这一头衔已经成为“女智者”的代名词。

Zend，欲肉教阶层中的中间等级，有与Orin不一样的一定程度力量与特权。

Orin，阶层中的最低等级。没有继承欲肉教血脉的信奉者须从该等级开始做起。

虽然Zend只是欲肉教阶层系统中的倒数第二级，但也不要小瞧它。

纵然是人类最强战士凯文投靠欲肉教，也只能在这一级待着。

想成为教长？或是教长之下的术士？

不说教长，即便是术士，也是被认为在生物学上不死的半神实体。

他们能以自己的理念随心所欲地塑造世界，律者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异常有机实体。当谁造不出来一样？

正在进行圣餐仪式的感染体缓缓抬头。

与此同时，芽衣也看见了这个巨大的感染者个体。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空间内，唯有它在发光，发着浓稠的、暗沉的血光。

光来自它毛孔中喷出的大量光化学烟雾，泛滥在整个楼层中——芽衣敢肯定这玩意有毒，而且是复合毒素，普通人吸一口估计就要原地投敌。

可能都撑不到投敌——转化也是要时间的，就会被腐蚀成一滩烂肉。

突然，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袭来了！带着雷鸣一般的炸响。

芽衣本能地举刀一挡。

仿佛有山高的巨人落锤，足以翻山倒海的力量砸在她的武器上，接触的一瞬间，她就像被踢中的皮球一般爆射出去。

之前就说了，巨型感染体不是Zend，它顶多算是Zend养的一只小宠物。

但小宠物也不是目前的芽衣能战胜的，姬子不拼命都干不掉它。

要是再让它吃上一会儿，《最后一课》可能就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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