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逆熵

　　天命出发了。

一直在观察天命一举一动的逆熵保守派也立刻做出决定——我们跟上！

之所以说保守派，是因为瓦尔特·杨一声不吭跑去卧底圣芙蕾雅后，逆熵就被可可利亚的骚操作搞分裂了。

以爱茵斯坦、特斯拉这些元老为首的被称作保守派，以可可利亚为首的被称作革新派。

以大局为重，专注于对抗崩坏，而不是与天命内斗的人都聚集在保守派。

受不了天命的咄咄逼人的执行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以及试图在混乱中牟取利益和地位的野心家都聚集在革新派。

因为有第二次崩坏的前车之鉴，革新派反对立刻向天穹市出兵。

他们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比如天命损失惨重之后，才是争名夺利的最佳时机。

说不定还能掀翻天命的世界霸权，改由逆熵来统治这个世界。

因为有第二次崩坏的前车之鉴，保守派也反对立刻向天穹市出兵。

但两位博士认为，如果天命出兵了，逆熵也不能落后太久。

天命同为守护人类的重要力量，如果女武神在第四次崩坏中损失惨重，逆熵无法及时补上天命的防御真空，届时就真要世界大乱了。

革新派认为爱茵斯坦和特斯拉太过胆小，没做过凭什么说我们不行？

接手天命的地盘后我们就有了充裕的资金，就可以大量制造泰坦——可能此前会出现一点微不足道的伤亡……我们发钱不就得了？

死了儿子的可以拿钱找三五个老婆生一箩筐，死了爹妈的也可以……这个好像不能再找，但他们不正是对抗崩坏的最好兵源吗？

特斯拉差点被气歪了嘴。

她们这些北美支部举足轻重的科学家之所以反出天命，不就是因为看不惯天命滥用崩坏能、草芥人命的做法吗？

逆熵一直以来都在坚持“消灭崩坏的同时不伤害人类本身”这个理念。

因此爱茵斯坦和特斯拉等科学家通过解析“死海文书”中的前文明技术，结合自身科研能力开发出泰坦系列机甲。

泰坦造价高昂，实用性也比不上预期对标的女武神。

同等成本下，天命女武神可以轻松击败逆熵泰坦，其全环境作战适应性、多域快速响应能力更是远在泰坦之上。

但逆熵依然坚持使用这个昂贵的“大玩具”去对抗崩坏。

不久前，爱茵斯坦在一次作战会议上回应了革新派执行官的质疑：

“没有任何一样事物是完美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诚然，泰坦身上的毛病数之不尽，去年甚至有十分之一的泰坦在到达战场前就出现了各种故障。”

“有人一直在问：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倍功半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效仿天命？”

爱茵斯坦指尖敲击着全息投影的控制台，背后投影着泰坦的故障报告。

“诸位是否计算过女武神体系的真实成本？”

她手指一划，调出了天命的人工圣痕植入数据，红色警示标记在死亡率曲线上跳动。

“一个A级女武神的培养周期需要消耗17名适格者——其中16人将在圣痕排斥反应中器官衰竭，或是被崩坏能侵蚀成死士。而天命的流水线上，这样的‘损耗’每45天就会重复一次。”

“当我们谈论‘实用性’时，可可利亚女士的革新派已经给出答案。对孩子们进行人体实验，确实能制造出比泰坦更强的杀戮兵器——但这正是逆熵与天命的区别！”

“天命的‘胜利’正在蚕食人类存续的根基！”

“当他们用女武神的尸体铺就道路时，我们在为文明寻找新的可能性——即使要花两百年让泰坦学会握紧人类的手，也好过把明天赌在下一个被人工圣痕逼疯的少女身上。”

爱茵斯坦调出初代泰坦与最新型号的对比图，锈迹斑斑的钢铁巨人身旁矗立着流线型的新机体。

“三十年前有人说机甲永远无法理解守护的含义，但现在它们会在平民遇袭时主动组成防壁。”

“这些笨拙的进步，才是逆熵真正的战果——我们对抗的不止是崩坏，更是人类面对灾难时永远选择捷径的劣根性！”

“守护？”

台下的可可利亚双手抱胸，冷笑起来。

“你管西伯利亚冻成冰雕的三百名技工叫守护？”

“1997年盐湖城机甲暴走时，那些高呼妈妈逃命的孤儿可没感受到泰坦的温柔！”

“还有，是谁批准用死刑犯测试机甲神经同步系统的？现在摆什么圣人姿态！泰坦的深度学习算法汲取的数据可不比人工圣痕的数据干净。”

“你们奉行所谓的‘人道主义’，拒绝与愿意做出牺牲的天命同流合污。”

“但就在你们沉迷于虚伪的道德自我满足时，又有多少个无辜的村庄被死士屠戮，成为这‘笨拙的进步’的代价？”

“你们的道德洁癖比得过这些数字吗！？”

“爱茵斯坦博士，你大可以继续在博物馆造你的玩具。等律者撕毁你们的‘道德宝剑’时，看看人类究竟会感谢谁！”

言罢，可可利亚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

“提醒诸位，遗迹残骸中打捞出来的不止是神之键——还有崩坏灭绝前文明的消息。啊，看来道德君子是听不见人类即将灭亡的滴答滴答声的。”

两大派系不欢而散。

双方现在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保守派坚守人道底线，主张渐进发展；革新派则认为必要时可以突破伦理限制，并急于见效。

尤其是在组织资源优先分配级方面。

保守派主张科研-民生复合投入，革新派则是要求全面军事化。

逆熵都快要打内战了，瓦尔特这家伙究竟在哪啊？

赫拉克勒斯号浮空战舰，指挥中心，特斯拉坐在主控台前，托着腮，满脸忧愁。

她们这些科学家在争权夺利方面完全不如可可利亚。

第四律者的作战会议结束后，特斯拉才发现可可利亚已经掌控了逆熵的实际领导权。

她们失去了对逆熵机甲的调动权，只剩下身为执行者的私人部队。

特斯拉差点连赫拉克勒斯号都没开出来。

虽然赫拉克勒斯号是她为自己打造的私人战舰，但造舰资金有一半是从逆熵借的。

可可利亚声称逆熵不支持这次行动，因此特斯拉只能开一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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