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女巫的法术书

　　疫医这孽畜，一通诡辩差点坏了奥托主教的道心。

“你想要的只是和你记忆中百分之百吻合的卡莲”——这句话很可能是卡莲死后至今，让奥托最破防的一句话。

以他的巧舌如簧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沉默良久，奥托说：“你不相信灵魂？”

“我相信。”疫医张开双臂，“但是，宇宙星辰，世间的一切事物皆在运转不休——死亡正是给予生命的伟大礼物！你不该打扰她。”

“疫医，我的朋友，我发现你身上有很浓厚的哲学家气质。你似乎信仰虚无主义？但你的行为却在向存在主义靠拢……让我来猜一猜。”

奥托饶有兴致地打量疫医。

“你想要创造一种‘终结一切治疗的治疗’，为什么？”

“兴趣、责任、使命、亲情、传承……驱使你的究竟是什么？”

“它不源自内心，因为我感受不到你有一种强烈的、积极的、主观的动机。”

“那么让你坚持下去的力量一定是外源性的。”

“你其实不是个医生，对不对？你和我一样是个病人，被一种恐怖的外在力量所驱使、折磨。”

“你真正想要解救的不是人类，而是自己。”

“我们可以不互相伤害吗？”疫医叫停。

再让奥托继续说下去，他也会破防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面对的事物。”奥托回以微笑，“你我都一样。故意用这么激烈的措施来攻击我的内心，你在掩饰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我只是不想失去这份好工作。”疫医说，“我不否则自己的私心，但我和你一样，把想要达成的目的埋藏在了真话中。奥托，我没有说谎。”

奥托不置可否。

这贱婢和他很像——同样生于黑死病肆虐的中世纪，同样尝试治愈黑死病。

同样迷茫，也同样坚韧不拔地走在实现那几乎不可能的理想的道路上。

所以奥托决不可能信任疫医。

“为了实现它，你尝试了多少次？”奥托问。

疫医知道奥托指的是“终极治疗”，因此他回答道：“无时无刻。”

“那我也一样。”奥托用同样的话回答，“无时无刻。”

“好吧，好吧。”疫医拿起桌上的文明棍，倒退着离去。

他关上门，彻底消失在奥托的视线中。

隔着一扇门，奥托听见了这位神秘的医生的临别赠言——

“万物之初，已有死亡；从那时起，直到永远。”

“死亡不是最大的不幸，我的朋友，求死不能才是。”

“祝你如愿以偿。”

看完视频后，天命、圣芙蕾雅、逆熵，三个组织不约而同地寻找起了SCP-239。

SCP-239此时又在哪呢？

她真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吗？

出现了。

但不是星球表面的任何地方，而是位于地下数千米深处，世界蛇祭祀场尽头的巨大设施中。

SCP-239好奇地行走在这个由英桀们的共同记忆所构成的虚拟空间内。

从她生下来开始——三个小时后，一场不明原因的大爆炸摧毁了她出生的医院。

作为大爆炸中唯一的幸存者，她被基金会派来搜寻异常的特工带走，并在基金会的抚养下长大。

自打她记事起，基金会就告诉她：你是一名女巫，还给了她一本法术书和一位打扮得像是甘道夫的魔法老师。

老师对她说：“身为一个女巫，你的工作就是做基金会的好伙计，告诉你要做的任何事。”

“即使他们要求你做的是你不愿意做的，你也必须要做，否则当你长大后可能拿不到你的女巫执照。你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对吧？”

“另一个重要的规则是，你不能对你看到的任何女巫或巫师问任何问题。””

“他们可能拥有与你不同的能力，但不要担心，这十分正常。如果基金会告诉你他们是安全的，那么你可以获准与他们交朋友。”

“还有……”

为了能拿到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就是很重要的女巫执照，她要遵守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规定。

这些规定装满了她小小的脑袋，以至于她都记不住自己学的法术了。

等到再长大一点，她睡觉的时间就越来越多，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身上接上了一切你能想到的看上去能让人活命的机器，哔哔嘟嘟地响着。

医生说，这是每一位女巫长大的必经之路，不这么做的话就拿不到女巫执照。

好吧，为了女巫执照，她决定乖乖听话。

她一直都这么乖。

直到一位老爷爷偷偷带她跑出去玩。

他们挨着坐在一条长凳上，看着世界擦肩而过。

这是个发大洪水的世界，地面上的一切都被洪水冲毁。

幸存的人们聚集在一只方舟上，一位穿着黑色祭衣的人宣称自己是耶稣，并让活下来的人们供奉他。

然后他就被一个宣称自己是耶和华的人打死在了船上。

又有一个宣称自己是宙斯的，并指认耶和华的妻子为天后赫拉，想要强行与其发生连接。

老爷爷赶紧挥手，让这个世界飞驰而过。

新的世界呈现出火柴人风格，一个头上标着“楚乔”的火柴人正在演讲。

说的正是基金会那套“人类不能生活在恐惧之中。没有东西能保护我们，我们必须保护我们自己”。

最后，楚乔火柴人慷慨激昂地说道：“从今天开始，SCP基金会成立了！请大家有序排队，给我交保护费。谢谢支持。”

这时一个火柴人跳出来大喊：“哈哈！没想到吧，面壁者楚乔，我是你的破壁人！”

“什么！”楚乔火柴人惊恐道，“你竟然看穿了我的目的！？我表面上打着收保护费的旗号，实则是在偷偷建造行星发动机，带着母星一起去流浪。”

“大胆！”第二个火柴人跳出来，“我是秦始皇麾下大将派蒙，无始皇手谕，不得出银河边关！”

第三个火柴人背着手，严肃地说：“这怎么能被允许呢？一个小小的始皇帝，竟然把收费站建到了银河边上，严查！必须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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