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一任内殿巫王

　　“既然你自称医生，那就开拓你的视野吧！生命与死亡，疾病与健康，都是业余医师的业余用语。人世间只有一种病症，那就是瘟疫。”

激动的疫医渐渐平静下来，他直视着奥托的双眼。

“它不仅存在于人的肉身，也存在于人类的灵魂。你的灵魂病了，病得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重。”

奥托收敛了笑容，之前的亲切温和荡然无存，他的站姿也变了，从倾听变成了审视，冷峻的眼神带着几乎能冻结空气的威严。

“我的确病了，但它不是瘟疫，更不是因为我自己。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很小、很小，可我已在黑暗中行走了如此之久。”

漫长的沉默中，疫医向奥托伸出手：“医生不会拒绝病人。”

奥托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只能杀死一切生物的手：“病人也不会挑剔医生。”

就这样，天命主教的身边多了一位神秘的鸟嘴医生。

他优雅礼貌，博学多识，双眼仿佛能看穿人心，同时还嫉恶如仇——相比奥托主教提供的实验体，他更愿意主动外出“治愈”那些道德败坏的研究员。

疫医也并非只会一种治疗手段。

杀死，再治愈，是尚不完善的终极治疗，但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它。

女武神是残缺的健康人，这时候就要用到四液学说了。

哈姆博士也读过希波克拉底的四液学说，它是西方传统医学的启蒙。

可哈姆博士实在搞不懂，疫医是怎么用这玩意治疗的癌症？

这跟拿一本《母猪产后护理》学习，然后研究出了和霸王龙一样大的老母猪有什么区别？

你这TM是医术吗？纯纯的巫术！

事实证明，疫医不仅能治愈人类的癌症，还能治愈女武神的崩坏能侵蚀。

可能手术场面有点像是科学怪人在制造弗兰肯斯坦，血腥又惊悚，但结果是好的。

手术前被人工圣痕侵蚀的奄奄一息的女武神，术后不到半天就能活蹦乱跳。

以往有姐妹病危时，女武神们经常结伴前往阿斯克勒庇俄斯神庙向祂献上公鸡，祈求病愈。

但这个古希腊的医神没有拯救她们哪怕一次。

现在她们一致认为应该一脚把阿斯克勒庇俄斯踹下神台，让疫医坐那儿。

疫医连公鸡都不要，他还说：“不必感谢我，我已从你们的健康中得到了继续前进的力量。”

多么温柔啊！

也许那张从不离身的鸟嘴面具后，藏着一张和主教大人一样帅气而又温柔的面孔。

于是，便有几个被疫医拯救的小姑娘鼓起勇气，向疫医表白了。

但疫医表示：“我年龄大了，爱情早已远离我的生命。我更希望你们抓几个人来给我治疗，我必须完成它——终结一切治疗的治疗。”

德丽莎这次前往天命总部，爆奥托这老登的金币还是次要的。

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请疫医给姬子看病。

天命总部来了一位能治愈崩坏能侵蚀的神秘医生这一消息，早就在全世界的女武神群体中流传了。

视角回到现在。

奥托的办公室，疫医负手而立：“基金会？啊，对，我就是从那儿来的，我之前的数十年都居住在基金会的Site-17站点。”

“Site-17站点？你在那干嘛？”奥托好奇。

“坐牢。”疫医言简意赅。

奥托：“……”

“我认为自己是人，但他们说我是异常实体，必须收容。”疫医说，“就像你们一样，他们把我抓了起来，关进了一间小房子里。”

奥托咳嗽一声：“我的朋友，你凭空出现在天命总部这一机密场所，我们真的很难不产生误会。不过后来误会不是都解开了吗？”

“好在那段时光也不算灰暗。”疫医耸了耸肩，“负责研究我的哈姆博士是一个好人，之后我们还成为了朋友。不过我听说其他站点不许这么做。”

奥托：“不许？”

疫医想了想，说：“就是和收容项目建立比如朋友之类的私人关系。”

“不同的站点对待收容项目的态度也各不相同。”

“有的严苛至极，对待收容项目必须按照规章办事，超出规章的行为都将迎来审查，审查不通过就会被降级甚至处决。”

“有的则是允许职员随意处理低危异常。”

“项目负责人下班后甚至可以把收容项目带回家修门把手，或者使用收容项目复制香烟、咖啡和烤面包机。”

“楚乔主任负责的Site-17站点就是对待收容项目比较随意的站点。”

奥托默念着“楚乔”这个名字：“疫医先生，能介绍一下这位楚乔主任吗？”

“楚乔？他有很多身份，最年轻的超大型收容站点负责人，维度工程学一级教授，炼金术士——或许还是未来的欲肉教Klavigar。”

奥托：“Klavigar？”

“高阶术士、黑型、神性实体、顶点型实体、巫王宝座下的圣徒——看你怎么理解。”

奥托心说这些鸟毛专业术语他一个都理解不了。

那就先跳过吧。

“所以，现在的基金会呢？”奥托问，“他们会来这里——就是这个世界，把你抓回去吗？”

疫医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就像刽子手不会放过人头，狱卒也不会放过囚犯。”

“不过我的自由时间应该会很长——基金会似乎被毁灭了。”

说到这里，疫医冷不丁叹了口气。

“可惜，无论多少次毁灭，基金会都会再次重建，再次崛起。”

奥托：“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位楚乔主任似乎还活着，并且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不知道是附体还是什么，在我们的世界中解决了一场欲肉教带来的灾难。”

得知楚乔还活着，疫医好像并不惊讶：“哦？主任来了？看来下次和主任见面，我得改个称呼了。他现在应该变成整个基金会的头儿了。”

“疫医，我是说，如果这位来到天命，想要把你带走……”奥托斟酌了一会儿，“我们是否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疫医想了想，说：“可以敲锣打鼓。如果你反抗，主任会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你；如果天命反抗，主任会像踩死一堆蚂蚁一样踩死天命。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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