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药效初显

　　正在大口扒拉米饭的方强，看到这动静，猛地起身，一脸惊恐的看着许烨，失声道：“不好了，老板，咱们厂的药吃死人了！”

许烨看了他一眼，然后不急不缓的吃了一块鸡肉，淡淡说道：“慌什么，柱子这种病人，药效发作的时候，痛苦一点非常正常。”

一个智商多年有问题的人，一瞬间智商回归正常，那也就意味着他要重新认识这么多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情，这一瞬间的冲击是非常巨大的。

“啊啊啊啊......”

柱子此刻发出宛若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是闪现过一个个画面片段。

第一个画面是他树上跌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脑袋磕到了一块石头。

然后便是他的母亲抱着他，在全国各地的医院四处寻医。

白天母亲带着他在医院大厅里面排队看病，晚上他们挤在阴暗潮湿的小旅馆里面。

吃饭的时候，母亲先伺候他吃好喝好，然后自己馒头蘸水默默地应付着一顿又一顿。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在柱子的眼角滑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时他还是一个智商只有六岁孩童左右的傻子，但却记得母亲每一个在他面前流泪的瞬间。

在医院里面，看着检查报告的时候，母亲流过泪。

在家里，他在喊同龄人为叔叔，要糖果的时候，母亲流过泪。

在他像个孩子一样在撒娇的时候，母亲也在流泪。

“啊！”

柱子痛苦的重重捶了一下地。

之前那次痛苦的喊叫，是因为药效发作，脑袋疼。

这一次柱子痛苦的喊叫，是因为心痛。

“柱子，不怕，不怕，妈妈在呢！”妇人一边流着泪，一边将柱子的脑袋搂入怀中。

“妈，对不起......”

就在这时，柱子在妇人的怀中轻声说道。

“没有，没有，柱子是好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妈妈。”妇人身体忽然猛地一颤，意识到刚才柱子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她急忙看向怀中的柱子。

柱子正好抬起头，也在看着他。

四目对视，妇人看到柱子的眼睛明亮透彻，充满着理智，哪像之前呆呆地，看着就有种不太聪明的感觉。

妇人浑身剧烈的颤抖，呼吸都在此刻停滞，一个大胆的念头，一个她朝思暮想多少年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

“儿啊......”妇人眼含泪水的喊道。

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一丝恐惧。

她期待梦想化作现实，可又害怕眼前的又是一场空。

柱子也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回应自己母亲几千个日日夜夜所流下的眼泪，只好重重的点点头。

此刻，妇人眼中的泪水就像是决堤的大坝一般，喷涌而出，一滴滴泪水连成线般的从脸庞滑落到地面。

“柱子，你真的好了？”方强猛地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柱子翻了翻白眼，道：“过去白叫了你那么多声叔叔，你小子也真好意思应下来的，小时候你都是跟我后面混，管我叫哥的！”

“我呸......”方强嚷嚷道，“你以为我愿意让一个同龄人管我叫叔叔，不知道还以为我是长得年轻一点的80后呢。”

“儿啊，你真的好了啊。”

“你就是现在让妈死了，妈也愿意啊！”

这下轮到妇人扑进柱子的怀中，嚎啕大哭了。

柱子此刻百感交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

“妈，别哭了，别把身体哭伤了，现在我的脑子好了，以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柱子轻轻拍打着妇人的后背。

“嗯。”

“这蔬菜不错。”

“乡下自家种的蔬菜味道就是好，没有农药，纯天然，自带一股甜味，超市里面卖的蔬菜果然不能比啊！”

“强子，你要是不吃的话，这盘蔬菜可就全都归我了！”

就在这母慈子孝的氛围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见许烨大口大口吃着饭菜，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

柱子看着许烨，恭敬的说道：“请问恩人您叫什么名字，还没有好好的感谢。”

他先前只是智商不够，不是记不住事，此刻智商重新占领高地，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自然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妇人也如梦方醒，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许烨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喊道：“谢谢，谢谢，太谢谢了......”

许烨被这番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扶起妇人，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没你们想的那么高尚，我只是想单纯赚点的小钱，你们把药钱付了就行，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互不相欠！”

“钱要给，感谢我们也要感谢。”妇人十分坚定的说道。

这些年，她带着柱子走南闯北，为了看病花了多少钱。

她太清楚了自己儿子的病，有时候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也治不好。

“行吧，那你就多烧两道蔬菜吧，我还挺喜欢吃你们乡下自家种的纯天然的蔬菜，城里想吃都吃不到呢。”许烨说道。

“我这就去弄。”妇人急忙起身往自家菜园子里跑。

就在这时，一个街坊邻居抱着一双碗筷，到柱子家串门来了。

看着满桌子的菜，串门的人好奇道：“桂芬，你们家今天咋了，是过节了么，怎么弄这么多好吃的啊。”

陈桂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道：“是有喜事，明天我还要请全村的人吃饭！”

“请全村的人吃饭？”串门的人正疑惑着，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柱子。

见柱子今天站的腰杆笔挺，眼睛炯炯有神，一副英武气派的样子，串门的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迟疑道：“柱子，你这是......”

“刘姨，我好了。”柱子笑着回道。

“扑通......”

串门的人手里的碗筷刷的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双眼瞪得浑圆，死死的盯着柱子，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方才柱子回她的话。

这哪是一个只有六岁智商的智障能说出来的话！

言语流利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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