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赢得信任第一步

　　林小羽踩着爬山虎织就的绿毯滑下围墙时，口袋里那颗橡果正在发烫。

夜风裹着腐臭味扑面而来，他发间蜷缩的豌豆苗突然绷直茎秆，叶片尖端渗出淡紫色荧光——这是变异生物进入五百米范围的警报。

“你这小东西还挺会报时。”他屈指弹了弹战栗的豆苗，身后银杏树突然垂下千万条气根。

这些本该柔软的须状物此刻硬化成钢针，在月光下织成密不透风的荆棘屏障。

镇政府楼顶的探照灯扫过第三遍时，第一波变异鬣狗撞上了他的植物防线。

腐肉与草木汁液混合的腥气中，林小羽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李刚拎着半人高的铁锤冲到他左侧，古铜色皮肤上浮动着岩石纹路：“小崽子们从西侧包抄了！”

话音未落，三十米外的冬青丛突然集体爆浆。

墨绿色汁液里钻出数百只拳头大的甲虫，它们背甲上凸起的尖刺正滋滋冒着毒烟。

李刚抡圆铁锤就要往前冲，林小羽急忙甩出三颗豌豆种子。

种子在落地瞬间炸成藤网，将毒虫们裹成不断蠕动的绿色茧蛹。

“省着点力气。”林小羽拽住李刚的皮带扣把人拖回防线，“这些不过是开胃菜。”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地面突然传来诡异的震动。

两人对视的刹那，沥青路面轰然炸开。

巨型蚯蚓张着七层环形利齿破土而出，黏液横飞中，李刚的岩石皮肤竟被腐蚀出焦黑痕迹。

“躲开！”林小羽一掌拍在旁边的香樟树上。

树干裂开的缝隙里喷涌出乳白色树脂，在空中凝结成胶状绳索缠住怪物。

李刚趁机跃上蚯蚓背部，铁锤裹着淡金色光芒重重砸下。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腥臭的蓝色血液溅了他满头满脸。

当第五只变异体撞碎荆棘屏障时，林小羽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发间的豌豆苗已经蜷成弹簧状，每次施展能力都会抖落几粒发光花粉。

他余光瞥见镇政府二楼窗帘的晃动——那个总把《植物图鉴》揣在怀里的镇长，此刻大概正用钢笔记录每株植物的异常。

“小心三点钟方向！”李刚的吼叫混着金属撞击声传来。

林小羽转身时正看到骇人场景：双头猎犬的骨尾穿透李刚的岩石护甲，将他整个人钉在断墙上。

更糟糕的是，怪物另一个头颅正喷出紫黑色火焰，眼看就要吞噬动弹不得的壮汉。

林小羽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得口袋里的橡果剧烈震颤。

他双手插进绿化带的泥土，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想起实验室的解剖刀。

地底沉睡的植物根系突然集体暴动，无数带刺的藤蔓如同巨蟒破土而出，瞬间将双头犬绞成血肉烟花。

“咳咳……”李刚捂着渗血的肋下跌坐在地，看着正在褪去赤红颜色的藤蔓，“你小子早该亮这手绝活！”

林小羽没接话，他正盯着藤蔓尖端滴落的紫色毒液。

这些本该受控的植物在吞噬变异体后，叶脉里居然浮现出类似血管的纹路。

镇政府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幸存的觉醒者们开始往广场收缩防线。

“拿着这个。”他掰下半片发光的豌豆叶丢给李刚，“能暂时封住伤口毒素。”

壮汉捏着叶片的手顿了顿：“听说镇长今早烧了半柜子监控报告。”

林小羽正要回答，突然感觉脚底泥土传来异常的震颤。

他猛地扯住李刚的后领向后跃去，原先站立的位置窜出三米高的毒刺藤——这些本该被他操控的植物，此刻正扭曲着攻向曾经的操纵者。

当唐悦的治疗光晕在广场亮起时，林小羽注意到有十几道目光正追随着自己移动。

他故意让爬山虎在掌心开出一朵铃兰，果然听见人群里的窃窃私语。

镇政府二楼的窗帘缝隙中，某个反光物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移动，像极了生物老师常用的解剖镜。

林小羽抹了把脸上的泥浆，发现指缝里沾着荧蓝色的变异体血液。

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医疗棚下，唐悦的治愈光晕正笼罩着十几个伤员，但那些被毒刺贯穿的伤口仍在渗出黑血。

他蹲下身抚摸脚下龟裂的水泥地，发间的豌豆苗突然抖落几粒金色花粉。

都让开！他突然对着拥挤的人群喊道。

正在给伤员包扎的张静手一抖，纱布差点缠到李刚鼻孔里。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林小羽已经将掌心按在地面。

细密的根须从他手腕处钻出，在水泥裂缝里疯狂生长，转眼间开出七朵脸盆大的紫色喇叭花。

这是要开演唱会？王敏嚼着泡泡糖凑过来，却在看到花蕊中凝结的琥珀色液体时瞪圆眼睛。

那些液体如同活物般顺着根须流淌，精准滴入每个伤员的伤口。

李刚肋下的贯穿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粉嫩肉芽，有个被毒刺划破脸颊的女孩摸着自己光滑的皮肤尖叫起来。

镇长握着铜锣的手悬在半空，老花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

他怀里那本《植物图鉴》突然哗啦啦自动翻页，停在曼陀罗的插图时，书页边缘竟然生出细小的嫩芽。

别碰那些嫩芽！林小羽话音未落，镇长已经条件反射地揪下一片叶子。

所有人倒吸冷气——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正在褪去皱纹，像是有人用橡皮擦去了二十年光阴。

返老还童汁？李刚的大嗓门震得梧桐叶簌簌作响，你小子早该拿这招对付老镇长的白头发！

人群爆发哄笑，紧绷的气氛像淋了开水的冰坨子般化开。

林小羽却盯着镇长脚边突然枯萎的草叶皱起眉头，那些草叶的死亡轨迹恰好形成箭头，直指镇政府后山的信号塔。

今晚所有人伤口不要沾水。他把几颗发光的松果塞给唐悦，转身时听到刻意压低的议论。

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出手？听说他觉醒前总在后山挖植物标本...

几个穿迷彩服的觉醒者抱着胳膊斜睨他，为首那个染金发的男人故意踢翻装松果的竹篮。

林小羽弯腰捡松果时，发现地面有细如发丝的紫色菌丝在蠕动。

这些本该被他掌控的植物神经，此刻正悄悄缠上金发男人的作战靴。

他猛地攥紧拳头，菌丝瞬间缩回地缝，手背却被自己掐出四个月牙状血痕。

镇政府二楼的灯光突然大亮。

镇长站在露台上敲响铜锣，胸前别着的钢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后山的观测站需要二十人巡逻队，报酬是双倍营养剂。

人群骚动起来，林小羽却注意到镇长说话时始终摩挲着钢笔尾端的刻痕——那是他们初次见面时，自己用藤蔓从变异乌鸦爪下抢回这支笔留下的划痕。

算我一个。他举起还在渗血的手，腕间缠绕的常春藤突然开出白色小花。

正要报名的金发男人见状后退半步，撞翻了王敏端着的医疗盘。

唐悦轻轻按住他流血的指节，治愈光晕却突然变成诡异的绛紫色。

你的细胞活性是常人的三十倍。她压低声音，就像......

像那些变异体？林小羽抽回手轻笑，余光瞥见镇长正把《植物图鉴》按在胸口，书脊里钻出的嫩芽已经开出米粒大的花苞。

他知道老人在赌，赌他不是那些从地缝里爬出来的怪物。

后半夜的山风格外腥甜。

林小羽靠着一棵变异柏树守夜，树皮上浮现出的人脸纹路让他想起实验室的导师。

掌心的伤口又开始发痒，借着月光细看，皮肤下竟有叶脉状的纹路在游走。

接着！李刚抛来一罐温热的能量饮料，岩石化的手指在罐身捏出五个凹坑，那帮碎嘴子的话别往心里去，老镇长连压箱底的卫星电话都借给你用了。

林小羽摩挲着罐体上凝结的水珠，突然将饮料倒在脚边。

淡蓝色液体渗入泥土的瞬间，地底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

两人同时跃上树枝，看见方才的位置钻出上百条血红色的根须，这些食肉性植物正在疯狂分食带能量的液体。

见鬼，这是第七区才有的嗜能藤......李刚的岩石皮肤泛起鸡皮疙瘩，它们怎么会出现在......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子音打断

林小羽摸出卫星电话，发现屏幕自动弹出全镇地形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向镇政府移动。

更诡异的是，红点移动的轨迹与他三天前在后山布置的蒲公英侦查兵的分布完全重合。

山风卷着潮湿的雾气掠过树梢，林小羽忽然想起清晨在镇长办公室看到的监控截图——那些被烧毁的报告边缘，残留着半片印有榕树气根图案的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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