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马

　　星魂看着那远处房顶上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阵寒意。

这种寒意像是一根细小的刺，虽然不至于疼痛难忍，但却足够让他的内心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进庄之后，庄内的弟子们早已准备好茶水和点心。

众人分宾主落座，一场交流与故事似乎即将在这的庄子里展开，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精彩对话或者意外的事件。

大堂之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公孙家女子莲步轻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与傲慢，缓缓开口：“儒家诸位，小女子今日几个问题想与诸位探讨一番。”

这句话仿佛是在儒家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预示着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张良，他的心思最为复杂。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心中暗道：“来了，这一场辩论终究是无法避免。”他深知公孙家来者不善，这场辩论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辩论失利，儒家在这朝堂之上或与便再难有立足之地，那先辈们传承下来的心血将毁于一旦。他又想到天下苍生，儒家的思想本是为了济世救人，如果在这一场辩论中被打压，那天下百姓又将少了一种希望的指引。

伏念微微抬眼，看向公孙家女子，缓缓开口道：“公孙家的才女，公孙玲珑今日前来，是要考究我儒家学问吗？我儒家传承多年，以礼义仁智信为根本，不会惧你这一场辩论。不过，我儒家讲究以礼相待，我先让我这弟子，子穆前来与你论上一论。”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大厅中回荡，带着儒家的威严。

公孙玲珑却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伏念先生倒是客气。不过，儒家传承多年，却不知是否还守得住那些古老的教条。我今日前来，就是想看看儒家的学问是否还能经得住这世间的变化。”她的话语如同尖针，直直地刺向儒家的根基。

伏念脸色不变，依旧平静地说道：“我儒家学问，任岁月流转，风雨侵袭，自是屹立不倒。子穆，你且与公孙姑娘好生辩论，莫要失了我儒家的风度。”

子穆微微躬身，应道：“是，先生。”随后上前坐下，与公孙玲珑相对而坐。

此时，整个场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结，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一场关乎儒墨两家声誉的辩论即将拉开帷幕。

公孙玲珑轻轻一挥手，清脆地说道：“来人，将我的宝贝带上来。”

众人的目光便被那缓缓牵来的白马所吸引。

颜路和张良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颜路暗自思忖：“这公孙家果然是有备而来，白马非马的论题，本就诡谲，今日看来是场艰难的辩论了。”

公孙玲珑率先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我公孙家的传家宝，踏雪，我们以此为题可好？

“好，就以马为题。”子穆声音高昂道。

“错了，是以白马为题。”公孙玲珑笑道：“难道对于兄台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

子穆声音高昂：“呵呵···世人皆知，白马也好，黑马也好，原本都是马。”

公孙玲珑道：“错了错了，简直是大错而特错。如果你的坐骑是一匹白马，别人借去骑了一天，第二天还给你一匹黑马，告诉你说都一样，反正都是马，你能同意吗？反过来看，如果有人说马等于白马或者马等于黑马，岂不是说白马等于黑马？所以，马不等于白马，既然马不等于白马，那么白马也不是马。”

此时儒家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张良则紧紧盯着场中的局势，他深知这辩论的关键在于抓住公孙家女子逻辑中的漏洞，可是一时之间也难以想出应对之策。

子穆皱起眉头，强自镇定地反驳：“姑娘此言差矣。白马固然是白色的马，但它本质依然是马。马包含了白马，白马是马这个集合中的一个部分，怎能说白马不是马呢？若按照姑娘的说法，那岂不是每一种颜色的马都不是马了，这与常理相悖啊。”

公孙玲珑轻轻一笑，似是早已料到这样的反驳：“君只见其包含，不见其差异。若白马等同马，那为何我们提及马的时候，脑海中是各种颜色马的笼统概念，而提及白马时，却只是那白色之马的概念。这分明是概念上有别，怎能混为一谈？”

整个辩论场气氛紧张，众人的目光在公孙家女子和子穆之间来回切换，仿佛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公孙家女子的伶牙俐齿和清晰的逻辑让她在辩论中占据了上风，而儒家众人则在苦苦思索着破解之法。

子穆更是在公孙家女子犀利的言辞下汗如雨下，那一颗颗汗珠，似乎都在诉说着这场辩论的艰难与激烈。

大厅门口，人群熙熙攘攘，儒家的弟子们个个身着儒衫，头戴方巾，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仿佛是一群围绕着花蜜的蜜蜂。

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思索的光芒，耳朵都竖得直直的，全神贯注地听着大厅里公孙家和子穆激烈的辩论。

就在这一片喧闹与专注之中，素弦悄然出现在人群的后面。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锁定了一名看起来比较随和的儒家弟子。他轻轻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那名弟子的肩膀。

那名儒家弟子正沉浸在辩论的思绪之中，被这一拍，微微一惊，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素弦。

素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礼貌地问道：“这位兄台，打扰了。我想问一下，你们儒家的马厩在何处呀？”

那名弟子先是愣了一下，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思绪中完全转换过来。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很随意地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说道：“喏，就在那边。”

素弦诚挚地说道：“多谢兄台告知。”

素弦再次道谢后，便朝着弟子所指的马厩方向快步走去。

而那名儒家弟子则又转身投入到了对大厅里辩论的关注之中，仿佛刚刚那短暂的插曲只是一阵吹过湖面的微风，片刻之后，湖面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弟子们继续在公孙家和子穆的辩论声中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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